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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荀攸微微嘆氣,終於駐足:「志才是怎麼想的?」

  「我覺得這些人都是為了保全家族而刻意為之。」戲忠當即揚聲言道。「他們覺得畢竟是同宗,即便今日不從,將來天下若為同姓定,也未必就會怎麼著他們,最多就是貶斥不用而已……而若天下非同姓定,他們豈不是能繼續延綿不斷,不至於生禍亂嗎?」

  「或許吧!」荀攸正色而答。「總歸是有人會這麼想的,也可能確實如此,但為什麼不能是人各有志呢?君侯在河北多年,乃至於到如今的三輔,整飭豪強的姿態有目共睹,而公孫犢按照元皓兄所言,乃是個不法的大豪強,這種人即便是同姓,將來將軍抵定河北,又如何會饒他?所以他為何不能是真心想從袁本初?再如袁渙,是你我鄰郡之人,應該都知道,此人為人清靜,袁術以刺殺的方式殺了在陳國名聲這麼好的國相,他身為陳國人,為什麼不能痛恨袁公路的無行,而接受正經的豫州刺史的徵召呢?而且再說了,亂世當中,上到兩千石,下到黎庶,都是朝不保夕的,這種時候礙於生存,隨波逐流,才是常見的姿態吧?」

  戲忠為之啞然。

  「志才可還有話?」荀攸繼續正色相對。

  戲忠不免難堪:「只是隨口一問而已,並無他話。」

  「我卻還有話。」荀公達難得主動。「其實志才言中之意,我大概是懂得,你不就是想讓我勸幾位叔父趕在袁紹之前往君侯這裡來嗎?但恕我直言,你未免強人所難!」

  戲忠一時訕訕,卻又尷尬解釋了一句:「這件事情還請公達不要誤會,是我一時興起,擅自來詢問的,君侯並不知情……」

  「君侯當然不會如此無禮。」荀攸搖頭嘆道。「他這種要鞭笞天下的人,怎麼會如此不顧道理,逼迫他人呢?不要說咱們君侯了,就連袁紹都不會逼迫的……志才,董卓之亂,我家族即便是背井離鄉,卻也因為避禍不及,死了一半人了,便是長安這裡,我叔祖也被逼著病死了。至於我幾位叔父在鄴城,想要保全剩下一半族人,自然會有他們的選擇,而我隔著千里之遙,哪怕是我也覺得君侯是位可托大事的明主,卻也萬萬不會輕易指手畫腳的!我只問你,若是因我一席話再死一半,怎麼辦?」

  戲忠實在是撐不住,只能大禮謝罪,而荀攸無奈搖頭,卻又轉身便走。

  …………

  半月之後,六月盛夏,人在朝歌的關雲長比北面的公孫瓚要早上四五日得到長安的傳信,而其人見到公孫珣手書後不由暗暗蹙眉,卻又招來城中幾位心腹與幕屬,連帶著使者一起,出示此信,詢問左右。

  看完信後,潘璋這些人倒也罷了,而在亂後躲入朝歌並出任縣丞的楊俊卻不由好奇:「君侯有令,將軍自為之便是,為何要找我等商議,可是有所猶疑?」

  「然也!」關雲長高坐在上,捻須而言。「君侯雖有令,卻有一處不明,兩處不安……不明者,若入邯鄲,我與審正南孰正孰副?不安者一,我在朝歌多年,賴君侯支援藏有三千精銳,可這三千兵卻多是本地招募,一朝言棄,如何向軍士、百姓交代?再言之,三千軍一走,何人保本地平安?不安者二,君侯讓我北走,是因為袁紹將要入鄴城……此事我在朝歌,如何不知……但以此而北歸,莫不是君侯以為我不足以當方面嗎?」

  楊俊跟著關羽已經好幾年了,心裡多少明白對方的脾氣,便乾脆閉口不言,轉而看向了作為使者出現在此處的衛將軍府辭曹掾傅巽傅公悌。

  而傅巽果然也不慌不忙,拱手向前:「將軍三處猶疑,其中一處在下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但其餘兩處於在下看來,卻只是無足掛齒!」

  ————我是不足掛齒的分割線————

  「建安初,故人田楷往長安謁太祖,太祖大喜,加騎都尉,並邀住衛將軍府,同塌而眠,見孝莊皇后。楷初小心,漸松,遂闊略無上下禮,與太祖言,至於呼字。龐德為義從長,怒,請殺之,太祖不從,曰:『公直固少年故人也,鄉人舊友,同郡為吏,何至於此?』德出,與張既、京澤等言,澤曰:『當示之以威禮。』明日,太祖於明光宮大會三輔諸將、官吏,論及河北戰事。楷本無召,既虛言邀入,及入光明宮,見公卿無數,俱肅容列坐,龐德引義從軍,京澤引虎賁軍,並披掛環列宮內外,而楷之位居於邊角。楷遂大驚,乃知太祖寬宏,自後益尊事太祖謹慎。」——《舊燕書》.卷二.太祖武皇帝本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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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 更覺歸可喜(7k勉強2合1)

  「辭曹平日專管訟事,傅曹掾想來也是言語上的好手,今日莫非是想學昔日春秋戰國中的說客,純以言語動我嗎?」面對傅巽的從容,關羽明顯有些不以為然,而其人身高九尺長須赤面,哪怕是坐在那裡微微一哼便威勢自生。「若是如此,傅君未免有些想當然了。」

  「要在下說,將軍這話未免偏頗。」傅巽立在堂中,依舊不慌不忙。「言語也好、說客也好,若是說的沒道理,還有人聽,那便是說者陰險、聽者愚昧;而若是說的有道理,卻無人聽,那便是說者沒有自知之明,而聽者驕橫不可言……故此,我只講道理,將軍只是聽一聽,成與不成往後再說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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