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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燕搖頭反問:「你沒有去求董中尉嗎?」

  「求了,沒用。」張晟攤手道。「到處都是盜匪,到處都是亂子,他也焦頭爛。再加上你也知道,他這人面胖心黑,不知道為防我這個黃巾餘孽生事會做出什麼,於是我這才匆忙帶著信眾出了趙國來尋張牛角……他確實是大賢良師的弟子,昔日青州黃巾的渠帥,與我有舊。」

  褚燕長嘆一聲,然後坐到榻上微微點頭,似乎是表示了理解。

  「獻城吧!」介紹完自己來由後,張晟直接了當的表明了來意。「衛將軍若在河北,我自然不會如此拉你下水,可如今衛將軍在河內,而董昭那個黑心胖子是不會管你我死活的……」

  「獻城沒用!」褚燕聞言抬頭冷笑不止。「這廮陶城雖是郡治,卻不是什麼大城,尚不如北面下曲陽與南面廣宗……等左車騎將軍的大軍一來,此城轉手便要被奪走。」

  「那又如何?」張晟昂然應聲道。「只要入了城,再殺了那幾個剛剛回來的趙氏子弟,那整個河北的數十萬盜匪就都會以我們為主了。」

  「我們?」褚燕猛地一怔。

  「張牛角那個人,我早年便有接觸。」張晟言道。「愚魯無知,寬厚無度,他在青州起事後立即失敗便是明證。而你善戰,我為大賢良師嫡傳子弟,所以你我聯手,便能輕鬆取了其人權柄。」

  「取了又有什麼用?」褚燕無語至極,直接在榻上甩了衣袖。「我雖然也擔憂城池忽然被破,屆時負罪……可做賊到底有什麼前途?當日大賢良師數十萬之眾,我可是親眼看到衛將軍將他們輕鬆擊破的,你我難道還能比大賢良師更強?」

  「此一時彼一時也。」張晟靠上前去從容說道。「河北如今到處都是盜匪,根本剿滅不盡,連郭太守都疲於奔命以至於死不見屍,何況他人呢?皇甫嵩固然一時名將,如今局面難道就不會疲敝?而且,河北也不是沒有事敗後的存身之地,那綿延千里的太行大山,豈不是你昔日縱橫之處嗎?若是背靠大山,朝廷卻又剿不動,屆時說不定反而可以主動求降,換個更好出身……」

  褚燕一時茫然……因為這正是他年輕時想像的最好結局。然而,關鍵問題在於,自己此時已經是官了啊?!為何還要曲線為官呢?

  當然了,褚燕很快就自嘲一般的笑了起來——現在他被圍在城中,勢如危卵,一旦城破是有性命之憂的,而便是城破後苟活下來,朝廷也要治他的失地之罪。

  但若是獻城,無論如何,千里太行山就在西面,總是可以留有用之身徐徐圖之的。」

  說到底,他褚燕是做慣了山賊的。

  「如何?」張晟追問不止。

  「總覺的有些負了衛將軍。」褚燕依舊輕輕搖頭不止。

  「衛將軍哪裡知道我們在冀州過的是什麼日子呢?」張晟黯然反問。「你次子是不是在疫中歿了?我長子也是……明明已經很小心了。」

  褚燕一時黯然,而隔了半晌,卻是忽然抬頭:

  「張牛角果然寬厚嗎?」

  中平二年,三月。

  因為褚燕和張晟的緣故,廮陶城沒有如同另一個時空中那般勉強守了下來,張牛角輕鬆攻入城中,殺掉了城中中常侍趙忠的族人,擊破了郡府,並再度打起了黃巾軍的旗號。

  絕望之中,面對著率先沖入城內的苦蝤,為了保住家人,京澤居然也只能舉著苦蝤的旗號做了賊……好在王縣尉心中有愧,再度接納了他。

  當然,這種大勢下的小動盪不足以改變真正時事,正如所有聰明人想像的那樣,很快,皇甫嵩便率眾而來,一戰便復了城池,還擊破了這群烏合之眾。

  張牛角一敗塗地,被迫選擇率眾往太行山而去。

  不過,走到半路上,其人卻忽然死在了箭傷之下,然後理所當然的將手中勢力交給了同為張角親傳子弟的張晟。

  張晟以自己不善戰為由,復又推薦了褚燕,褚燕改姓為張,率眾西歸太行,以昔日所居紫山為旗號,號為紫山賊。

  與此同時,部分張牛角舊部因為不服褚燕,反而推舉了一名很早便投奔張牛角,喚做叫於毒的河內人為首領。於毒引兵向南,直奔老家河內朝歌而去。然而,其人剛一入境,便被朝歌令關羽與衛將軍屬司馬韓當引郡卒、縣卒、白馬義從聯手迎頭痛擊!

  於毒部屬流散,只率幾百個人逃到了河內黑山之中,從此號曰黑山賊。

  當然,黑山也好,紫山也罷,這就是後話了。

  就當日戰後而言,萬幸的是,關羽不是一個濫殺之人,所以,隨著於毒刻意往此處的京澤倒是及時報上了來歷,然後居然斗轉星移,終於帶著舅父一家的眷屬轉危為安,勉強活了下來。

  「如此說來,郭君確實是死了?」勒馬前往朝歌善後的公孫珣半路上遇到了京澤一行人,先是去見了郭典的遺孀與兒女,復又出來見了京澤,卻已然是有了心理準備。

  「是。」京澤伏在地上,難免一時落淚。

  「我與郭君有舊。」立在路旁,公孫珣此時真的是有些麻木了。「你且侍奉你舅母去懷縣安心住下,過一段時日,等我為郭君向中樞求來恩典,再回鄉安頓吧!」

  京澤自然感激不盡,叩首以謝。

  「尚不知你名字。」直到此時,公孫珣才有心思問對方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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