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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說,雅歌真正打入這個圈子,完全是借了逝去的褚蕎的光。

  又因與柳長纓合奏一曲而成名,幾乎取代了褚蕎燕陵雙姝的地位,名聲地位都提高了不少。反之柳長纓因常與jì子一同被提起而飽受爭議,再加上她清高不願屈就的性子,最終一輩子都沒能穿上嫁衣覓得良人。

  可雅歌和褚蕎之間又有什麼關係呢?

  就從今日雅歌迴避褚蕎,只提了柳長纓的簫技來看,這位頭牌姑娘心底恐怕對空有美貌性格驕縱的原主是瞧不起的吧。

  不論她如何看待原主,褚蕎都管不著。但她這種為了達到自己目的而不惜踩著逝者上位的行為,實在是讓她心裡膈應。

  如今她既占了這具身子,除了為穆堯逆天改命外,也想為原主爭一口氣,更不能叫命定之女再損害了肯在危難之際拉她一把的姑娘的名聲。

  此時柳長纓聽完雅歌的合奏請求後,面容上閃出一絲不耐,高冷地從鼻子裡溢出一個哼,便移開了頭不打算再作理會。

  褚蕎心下有了計量,再次看向面紗遮面的命定之女時,眼光都不一樣了。

  只見她淡淡一笑,聲音清越婉轉地道:“你叫雅歌,可是出自那首《遊仙詩》中的‘臨觴奏《九韶》,雅歌何邕邕。’?”

  忽然聽到從屏風內傳來的聲音,雅歌一愣,轉頭看了過去。屏風後隱約可見緋色的裙擺,再聽聲音猶如春鶯般悅耳,便猜測到這個聲音的主人是燕陵雙姝的另一位了。

  想到這兒,雅歌眼中滑過一絲不屑,很快又彎起了眼角,輕柔而有禮地應道:“正是。”她知曉這位太師府的貴女空有美貌,實則沒什麼墨水,不由在心裡暗嘲道好不容易知道一首詩,便急不可耐的出聲顯擺,當真可笑。

  “九德之歌,九韶之舞,雅歌姑娘取了個好名字。”

  雅歌眉目微閃,稍稍收起了輕視之心,更謹慎地答道:“……褚小姐謬讚了。”

  從褚蕎開口,穆堯便又抬起了頭,有些擔心地看著屏風方向。雅歌的表情變化雖然隱蔽,但還是被他看在眼裡,不由更起了幾分厭惡。

  屏風後,柳長纓見褚蕎替她接了話,不由也想開口說些什麼,卻被褚蕎輕輕按住了手背,安撫地拍了拍。

  “既有如此好名字,雅歌小姐的琴藝想必不凡了,不知想與長纓合奏的是何曲子?”褚蕎繼續不緊不慢地問到。

  “是十大古曲之一的《桃花散》。”

  “巧了。”笑聲輕快動人,“這是我最喜歡的曲子。”

  柳長戟一直著迷地聽著屏風裡傳出的聲音,到這裡忽然眼睛一亮,愉快地接話道:“那真是太好了!不如就讓長纓與雅歌姑娘合奏一曲吧!”

  “……”褚蕎臉一黑,朝著那一臉燦爛討好笑容的俊臉大大翻了個白眼。

  “哼。”身邊也傳來一聲高冷的拒絕。

  褚蕎咽下一口起,再張嘴又是一陣親昵而熟稔:“長纓的《桃花散》我可是已經聽到耳乏了!真真不想再受折磨,這次若能見識一下雅歌姑娘的琵琶曲就好了。”說到這裡,似乎是很期待的模樣,俏皮道,“長纓的《桃花散》已經是我聽過的最好的版本了,不過見雅歌姑娘如此胸有成竹的模樣,想必會給我們更大的驚喜哦?”

  雅歌臉拉了下來,還好有面紗擋著看不出來。

  什麼叫更大的驚喜?你都說了柳長纓的是最好的了,不論我彈奏的再好,別人下意識的也會認為落她一籌。

  穆堯聽出了褚蕎的話裡有話,微微勾起了唇角,搖了搖頭,滿眼的寵溺。

  其餘公子們聽到這裡,全都驚奇著原來燕陵雙姝關係是這般好的嗎?!那之前她們二人不合的傳言又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哼,給你吹《桃花散》已經不錯了,還敢挑剔?想聽別人家的,以後就別再來找我。”此時屏風後傳來另一個聲音,向來清冷無波的聲音中竟難得透出了絲任性,直叫所有人大跌眼鏡!

  這濃濃的嬌嗔真的是冷美人發出來的嗎?!

  柳長纓竟然因為褚蕎想聽別人的《桃花散》而吃醋了!!

  褚蕎沒想到柳長纓會這般配合,訝然地看過去,但見她眼眸微抬,與她目光相對時,又輕輕“哼”了一聲。兩人看了對方半晌,忽然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柳長纓並不傻,她明白褚蕎這麼做是見自己不願理會,又怕自己那個一根筋的兄長說出什麼亂七八糟的話,這才替自己出聲委婉地拒絕,又不會傷害到名聲。

  今天見到的褚蕎,跟她從前聽說過的都不一樣。

  第一次,有人這般費心地維護自己,一股從兄長那裡都不曾得到過的暖流,悄悄融進了心底。

  兩人的配合,使得雅歌進入了一個尷尬的境地。

  然而這一切,一根筋的柳長戟完全沒有感受到,此時他滿心只要滿足褚蕎的一切要求,立馬大手一揮:“既如此,那就請雅歌姑娘演奏一曲《桃花散》吧!”

  還不自知地萌萌補刀,道:“雖然不一定有舍妹的好聽,但琵琶版的褚小姐沒有聽過,應該也會覺得新鮮!”

  ……噗。

  第9章 燕陵城的一朵嬌花(九)

  雅歌的琵琶的確不凡,一曲《桃花散》彈奏的纏綿悱惻,餘音繞耳。

  柳長戟鼓著掌,眼神卻瞄向屏風的位置,嘴裡道:“雅歌姑娘辛苦了,請入座用些吃食罷。”

  大燕尚風流,不少公子一聽這話,都猜想著今晚自己是否也能享受一把美人在側的優待。

  雅歌輕輕福了一禮,眼眸流轉,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望向了穆堯所在的地方,蓮步輕移,窈窈窕窕地走了過來。

  褚蕎不顧形象地扒到了屏風前,從fèng隙里噘嘴盯著,恨不得把手中抱著的系統球向她扔過去。

  看著她這副氣鼓鼓的模樣,柳長纓眼角抽了抽,想去拉她坐好,又覺得無從下手,於是乾脆吩咐兩個丫鬟去站在邊上擋著點外面的視線。

  外面公子們見雅歌已經走到了面容清俊氣勢自成一體的穆堯面前,頓時心裡腹誹不止。

  嘁,又是個只會看臉的!

  看看本公子身上的男子漢氣概,不比那個小白臉更有安全感?!

  可就在這時,眾人見穆堯緩緩抬起頭來,面對美人的青睞,竟然還皺起了眉頭。

  略帶嫌棄地擺了擺手,低聲道:“我這裡不用人伺候,下去罷。”

  眾人:“……”(艹皿艹 )

  穆少將軍,你這明顯是趕丫鬟的語氣真的好嗎!

  雅歌頓住了身子,面紗外的水眸瑩瑩欲訴,惹人愛憐。

  “……穆阿兄?”金焱有些看不過去地開口勸到,卻被無視個徹底。

  見穆堯自顧自地倒茶,已然不打算再理會,雅歌微微僵硬片刻,臉上很快就又擠出了笑意,施施然一個轉身朝太子的身邊移去。

  “不好意思,孤這裡也不太方便,姑娘請便。”書卷氣的青年也溫聲止住了她的步伐。

  “……”接連被拒絕兩次,即使雅歌再大的肚量也有些挺不住,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柳長纓見褚蕎笑彎了的眼睛,忍俊不禁道:“好了,這下你可放心了。”

  褚蕎目不轉睛地擺擺手:“可不能放心,若真這麼容易就解決了,我也不會來這裡了。”

  “可我感覺的到,他對你是真心的。”

  “……誰?”褚蕎回過神,忽然反應過來柳長纓在說什麼,臉一紅否認道,“你別亂想,我們可沒什麼關係,我只是覺得這個雅歌不對勁,那個……”

  柳長纓回給她一個“你不用說我懂”的表情。

  “……”

  最終雅歌雖沒能坐到穆堯那邊,還是在別人那裡受到了歡迎。

  陸續著,又有不少公子哥給壽星送上了賀禮,就連太子殿下也帶來了一塊上好的玉石料,可以找個手藝好的師父刻成印章。

  柳長戟雖收禮收到手軟,但還是忍不住往屏風那兒瞟,見那邊毫無動靜,眼中隱隱透出失望。

  穆堯看他那樣兒看的心煩,便派出金焱去給他灌酒,結果把他灌出了醉意,倒大著膽子自己晃悠到了屏風前。

  “小妹,今日兄長的及冠禮,你都沒有什麼要送我的嗎……”微醺的口齒都有些不清,聽起來很是可憐。

  柳長纓無奈地看了褚蕎一眼:“這真是來討債了。”

  “那能怎麼辦?快去吧!”褚蕎笑到,把她推了出去。

  柳長纓送的是一條親繡的腰間錦帶,柳長戟拿到手裡時眼睛一亮,若不是不好當場換衣,怕是恨不得直接穿到身上來。即便如此,他還是小心翼翼地捧起細細看一遍,將每針每線都誇過,縱是柳長纓外表再淡定也有些掛不住,耳側微微泛紅,有些羞惱地瞪了她兄長一眼。

  褚蕎看著,又忍不住笑意加深,覺得這個花孔雀般的公子哥其實也挺逗的,就憑他對妹妹這般寵溺,也讓她的好感值刷刷地漲了不少。

  看完妹妹的禮物,柳長戟還不死心地眼神往褚蕎身上瞟啊瞟,哼哼唧唧的,又不敢直接問,見褚蕎忽然對他笑的親切,腦子一熱就想要開了口,結果肩上忽然又被人給壓住……

  似曾相識的一幕。

  柳長戟黑著臉扭頭看去,果然見又是穆堯面上一派玉樹君子的模樣,手中卻微用力,把他從褚蕎身邊給勾了開。

  “壽星可不能躲在這裡偷懶,走,喝酒去。”

  “不喝,我不喝……喝多了啊!”柳長戟掙扎道。

  “柳兄的海量四年前在下就見識過了,現在再裝可晚了。”穆堯笑的愈發真誠,手中卻不客氣就要把柳長戟給拖走,引得他哇哇哇不服氣地大叫,周圍人都看了過來。

  褚蕎看著心情愈發的好,便也不再逗他,轉身讓麗花花拿出早就準備好了的生辰禮。

  見到她的動作,穆堯頓住了手,讓柳長戟趁機趕緊逃了出來,湊到了褚蕎面前,眼睛閃亮亮地盯著。

  “一點薄禮,恭祝柳公子及冠。”褚蕎笑著遞上一個精緻的木盒。

  柳長戟受寵若驚地接過來,故意似的面對著穆堯打了開。

  只見裡面靜靜躺著一枚領扣。領扣是大燕高門公子們喜愛的一類裝飾,常以玉石或金銀製成,穿在衣領處扣合,可以襯的脖頸修長身子挺拔,既顯身份又精緻好看。

  禮物並無多大的新意,但勝在樣式別致。柳長戟當場就將自己原先佩戴的給換了下來,炫耀地挺著胸脯去別人面前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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