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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圍觀群眾對於第一次見到這般手足無措的穆少將軍也是大開眼界。

  穆堯不知該怎麼勸,正如火上螞蚱,忽然感到手背一熱,一滴透明的水珠在上面啪地暈開,內心瞬間靜止了下來。

  沒有任何人、任何事值得讓她流下眼淚,就連他也不可以。

  她就應該被保護的好好的,可以嬌滴滴地去指使別人做事,不受到一點傷害。

  就在穆堯忍不住就想這麼不管不顧把她抱進懷裡好好安慰時,忽聽她啞啞的聲音說道:“我們回家去。”

  系統球忽然發出“滴滴滴”的一串警示音,繞著她瘋狂打轉,可她還是低著頭靜靜拉著他受傷的手,不予理會。

  “好,我們回家。”穆堯眼神柔和地看著她道。

  見狀,柳長戟急忙開口勸道:“唉別急著回去,我府里有大夫,先來給穆兄處理下傷口再說吧!”

  “兄長,穆公子既說不打緊,想必回去處理也是一樣的,就不要再耽誤他們時間了。”柳長纓忽然插口道,神色淡淡,看不出想法。

  “既是在我府上出的事,定當由我負責到底。”這次柳長戟沒有退讓,正色道,“大夫已經去叫了,還請穆兄移步屋內稍等片刻。”

  穆堯沒有說話,只是在等著褚蕎的答覆,見她輕蹙著眉點了點頭,也就順從地跟著走了進去。

  ——該死的任務。

  ——柳長戟的要求,她無法拒絕。W(—_—)W

  來到屋內,柳長戟把大部分人都擋在了外面,只有太子殿下、金焱、韓銘元還有柳長纓。

  大夫先為穆堯處理了手腕上的傷口,輪到包紮時褚蕎接了過來,彎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將紗布繞在了胳膊上,最後打了個漂亮的結,還不放心地又使勁拽了拽。

  整個動作,穆堯都翹著唇角看著,眼中的寵溺毫不掩飾地溢了出來,看在其他人眼裡反應各異。

  褚蕎包好了這裡,站起身子看向大夫,示意他繼續。待大夫伸手去解穆堯的上衣時,穆堯的神色這才變了變,抬手止住,欲言又止面向褚蕎。

  “……”

  “咳,蕎蕎,你和柳小姐先去外面等吧。”見穆堯微窘,太子殿下清了清嗓子,開口道。

  誰知褚蕎看也沒看他。

  “……”一瞬尷尬。

  “去吧,蕎蕎。”直到穆堯開了口,褚蕎這才動了動,最終轉身來到柳長纓處,兩人一同出去了。

  見她們出去了,穆堯歉意地沖太子點了下頭,太子不在意地擺了擺手。穆堯轉過身去讓大夫清理後背時,金焱卻注意到太子的神色不太自然,眼中似有暗光一閃而過,快到他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看錯了。

  等穆堯再出來,身上的衣服已經換了一身,清慡挺拔,看不出絲毫受傷的痕跡。

  “蕎蕎!”見他神采奕奕地大步走過來,臉上竟還帶著賤兮兮的笑容,褚蕎默默地轉過了身……

  “既然沒事,那你就繼續留下來吧,別擾了柳公子的生辰會。”

  “……—△—”瞬間變了虛弱臉的穆堯。

  褚蕎這回沒再理會他,冷酷的簡直像是變了一個人。

  柳長戟可樂了,湊上來感動道:“多謝褚小姐體恤,接下來還有些助興的舞姬表演,可用來壓壓驚。”

  褚蕎瞟了他一眼,沒有拒絕。

  柳長戟更殷勤了,一路低頭哈腰地帶著幾人重新來到了前廳。

  此時前廳其餘人已被安排著坐好,因為出了先頭的事,眾人的興致都不算太高,那個犯事的矮個子公子更是已經不在了。直到見到穆堯和褚蕎他們又重新回來,並且穆堯精神不錯,眾人這才鬆了一口氣,漸漸熱鬧起來。

  褚蕎和柳長纓被安排在了一處相對安靜的地方,前面設下了屏風遮擋視線,讓兩位姑娘能更自在一些。

  一邊插著水果吃,褚蕎悄悄鬆了一口氣。

  她方才因為見穆堯差點被箭射到嚇壞了,在文明的現代社會哪裡會有這種危險,當時只覺得心臟都要跳出來,以至於後來差點忘記了那個顯示(必做)的任務,連繫統球的提示音都自動忽略了。雖然不知道如果任務失敗會發生什麼,但她還不想冒這個險,最好是能平平安安順順利利地改變穆堯這一世的命數,然後儘快去下一個世界。

  早日完成所有任務,早日讓病床上的穆堯醒過來。

  褚蕎咬著竹籤,發著呆。

  一邊,柳長纓若有所思地看看他,又透過屏風看看穆堯。

  前面的公子哥們又鬧在了一處,柳長戟本身是很能喚起氣氛的人物,再加上穆堯一副溫和好脾氣的模樣,眾人很快就將之前的小插曲拋到腦後,開始進入了送賀禮環節。

  只聽一人大聲道:“白日柳兄方行過冠禮,這賀禮自當來點特別的!”

  “那你準備了什麼特別的啊?快來拿出來讓我們都瞧瞧,若比不過我們送的可別在這兒說大話!”

  “哼,那就睜大了你的眼睛瞧著!”方才說話的公子冷哼一聲,轉過身來拍了拍手,朗聲道,“有請牡丹花主進來!”

  褚蕎一個激靈醒了過來,睜大了眼睛看向門外。

  心裡說不清的滋味。

  第8章 燕陵城的一朵嬌花(八)

  不遠處,一個纖細身影從長廊盡頭走來,她的懷中抱著一把琵琶,臉上蒙著淡色面紗,只露出一雙明亮的眼睛,惹人遐想。周身全無一絲風塵之氣,舉手投足好似哪家的閨閣小姐。

  褚蕎對於命定之女有這份氣度倒不驚訝,畢竟原是一國公主,總不會叫人第一眼就小看了去。她現在緊張的,是穆堯見到命定之女的反應。

  果不其然,雅歌的一出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就連柳長戟的眼中也滑過驚讚之色,笑著道:“花朝節那晚有幸得見雅歌姑娘奪得牡丹花主的頭銜,看樣子今晚又有耳福了。”

  此言一出,不少公子都點頭附和,觀看了‘百花斗’的紛紛向身邊的人描述當晚的盛況,沒拿到票的越聽越可惜,更對這位牡丹花主之後的表演期待不已。

  拿到票卻沒有去的金焱在見到雅歌的那一剎那亮了雙眼,急忙扭頭對穆堯介紹道:“穆阿兄!這就是嫦春樓的頭牌雅歌姑娘了,那晚若咱們也去看‘百花斗’就好了,讓他們再嘚瑟……”

  穆堯輕輕摩挲著裹在手腕上的紗布,不經心地“嗯”了一聲。

  金焱不滿意地又推了推他,嘟囔道:“你是抬頭看一眼啊!”

  穆堯被鬧的無法,抬眼朝場中央瞟了眼,不料正好與雅歌望來的視線遙遙對上。

  秋水明眸,看向他時微微彎起了弧度,裡面似乎蘊含了萬千窮窮欲語。

  金焱在下面不停拽著他的衣袖激動道:“啊啊啊她往這邊看了!啊啊啊啊啊……”

  可穆堯卻冷漠地把自己的衣袖從他手中扯了出來,看向場中只一眼,就有些厭惡地移開了目光。

  他也說不清是為什麼,會對頭一次見面的女子產生如此強烈的反感,只是本能地想要遠離她。

  褚蕎從屏風後面也看到了穆堯的反應,雖然表面上仍舊一派春風拂面的溫潤,但她卻極熟悉地從那微闔的眼眸中看到了一瞬的厭惡。

  在鬆了半口氣後,也覺得有些奇怪,不由默問系統球:“穆堯為何一副厭煩的模樣啊?好像跟原來世界的走向不太一樣?”

  系統球因為是初生的緣故,無法用言語交流,光屏也打不出這麼多字來,只得呆呆飛到褚蕎面前,憋啊憋……憋的褚蕎都覺得它圓圓的肚子又漲大了一圈,也沒憋出個所以然來。

  最後系統球似乎也急了,飛快地繞著褚蕎的腦袋轉了兩圈,突然啪地在她臉上親了一口,激動的翻滾個不停,企圖用自己的好心情來告訴她答案。

  褚蕎愣愣地摸了摸自己的臉,似乎明白了什麼,忍俊不禁地也彎起了唇角,伸手把系統球抱在了懷裡。

  那邊,金焱被穆堯拒絕後,又轉到另一邊去騷擾韓銘元,結果被警告地來了句:“你老實點!太子殿下還在這兒呢。”

  這下小魔頭才安分了下來,但嘴裡還是忍不住地念叨著:“可惜那三張票了,可惜了了……”

  穆堯淡淡瞥了他一眼,教育道:“怎能這樣說,蕎蕎自然是更重要的。”

  金焱一哽,頓了頓,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還是低下頭小聲地哼了句:“說的也是……”

  場上,雅歌對眾人行過禮後,施施然抱著琵琶坐了下來,纖指放在弦上,顯得白皙如玉雕。可就在起音前,忽然又頓住了。

  只見她在眾人的詫異下微微一笑,聲音輕柔道:“雅歌今日能為柳公子慶生深感榮幸,更聽聞燕陵雙姝在此聚首了,雅歌一直傾慕柳小姐的簫聲,不知可否有幸合奏一曲,權當為柳公子添福了。”

  話音剛落,不少人都露出了期待的神色,但也有清醒的人皺起了眉頭。

  柳長纓與雅歌的身份天差地別,如何能同時獻藝?她只是這麼一提,便已是極不自知了。

  擔心腦子不轉彎的柳長戟直接哈哈哈地答應了,穆堯對著他不著痕跡地搖了搖頭,可惜那人的視線根本不往他這裡看。

  屏風後,褚蕎也蹙起了眉頭。她隱約記得在原世界中,褚蕎已然病逝在花朝節那天,柳長戟因為悲痛並未像現在這般大擺筵席,只是邀了幾個關係好的朋友來喝酒,而因太子殿下到來的緣故,穆堯、金焱他們也都跟來了。

  其中的一個朋友為了讓兄弟高興一下,便請來了剛在‘百花斗’上大放異彩的牡丹花主雅歌。

  那時雅歌也提出了要與柳長纓合奏的請求。那首曲子叫《桃花散》,是褚蕎生前最愛的一首。

  曲名一出,在座的人都沉默了。

  穆堯因為心裡不是滋味,並未多想什麼來阻止合奏。而柳長戟頓了頓,更甚至突然哭了出來,大口大口地給自己灌酒,嚇壞了一群人。

  想到這裡,褚蕎怔了怔,神情複雜地看向了屏風外神采飛揚的壽星。

  這個柳長戟,恐怕對原主是動了真心的罷。

  當時見兄長如此失態,柳長纓雖然冷情,但也是想方設法想讓兄長振作起來,便答應了與雅歌合奏褚蕎最喜歡的這首《桃花散》。

  一曲演繹的旖旎溫婉,讓聽者各自都產生了不同的回憶,氣氛傷感。曲畢,雅歌還一副感同身受的模樣,輕蹙著秀眉說了幾句褚蕎的好話,來安慰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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