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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毫不猶豫,再次拒絕了皇帝。

  到了十二月末,鄭瓔生下了一個男嬰。因皇帝之前說了話,這孩子的去留由鄭瓔自己決定,因此鄭瓔也硬氣了些,堅決要留下孩子,孩子跟了外公姓鄭。因鄭瓔懷孕時候心情低落,並不是十分健康,生得小小的。

  不過宮中來傳話,說馮皇后想見見鄭瓔,看看孩子。鄭瓔只好跟著嬤嬤,抱著孩子進了宮。

  第77章

  鄭瓔在馮皇后那裡坐了一會兒, 馮皇后逗弄了會嬰兒,又給了一隻赤金長命鎖,一個對兒金鐲子。

  不一會兒就有東華宮的人過來,說皇帝派他們抱了孩子過去看看。

  馮皇后微微一笑道:“去吧。”

  本來要招鄭瓔進宮來看看的就不是她,而是皇帝。只不過皇帝用她的名頭把人召來的而已,免得太引人注目。她原來對鄭瓔沒什麼想法,畢竟以前她是丞相的兒媳。然而現在蕭家都倒霉了, 皇帝竟然還要召鄭瓔進宮來, 她就覺得有些蹊蹺, 可又想不出什麼道理來。

  鄭瓔雖然不知道內情,但皇后召她進宮,她已經足夠不安了——蕭桓被流放,她和蕭桓已經和離,照理說完全失去了進宮的資格。

  這下皇帝又要把孩子抱去東華宮, 她心中一顫。她有什麼能被皇帝圖的,但這孩子卻不一樣。她怕極了, 但臉上還不能露出異常,皇后一說“去吧”, 她就站起來, 行了個禮,跟著東華宮的人走了。

  還好東華宮的人也沒說她不能去。她從嬤嬤手中抱過孩子,微笑道:“不勞嬤嬤,我來抱吧。”她將孩子抱在懷中,跟著去了東華宮。

  宮室里溫暖, 但室外正是數九寒天,從皇后宮中走去東華宮還有段距離,東華宮的人竟備了暖轎,請鄭瓔上轎。鄭瓔不敢,宮人就道:“陛下說了,凍壞孩子就不好了。”

  鄭瓔只好上了轎子,她心中愈發忐忑。

  到了東華宮,皇帝正在和幾個孩子一起賞雪,見鄭瓔來了,就放下小公主,過去接過嬰兒。

  孩子很乖,這會兒正閉目安睡,皇帝摸摸他的臉,捏捏他的下巴,把他弄醒了,他也不哭不鬧。

  皇帝又問了鄭瓔孩子出生時候的時辰,分量。鄭瓔都一一答了。

  皇帝又道:“你在這裡坐坐。”

  他抱走了孩子,不知道去哪裡了。

  鄭瓔無計可施,只能枯坐乾等,另一邊幾個孩子玩耍嬉鬧的聲音叫她更加難受,不禁掉下淚來。

  李諭抱著這小小的孩子,溫暖綿軟,他輕輕撫了撫孩子的臉,低聲說了三遍對不起。他去到偏殿時候,蕭從簡正站在窗邊看雪,見皇帝進來,他關好窗戶。

  他看清楚了皇帝抱著的是什麼。

  “這是誰的孩子?”蕭從簡問。

  李諭沒有說話,他想蕭從簡應該已經猜到了。他只將孩子遞給蕭從簡。

  蕭從簡輕輕抱了孩子,坐了下來。

  孩子正睜著眼睛看著他,嘴巴咧開。

  李諭輕聲說:“他笑了。”

  蕭從簡沉聲說:“這是蕭桓和鄭瓔的孩子?”

  李諭說:“是”

  蕭從簡又問:“鄭家對鄭瓔可好?”

  李諭說:“我放了話過去,他們不敢苛待鄭瓔和孩子。”

  蕭從簡便不再說話。

  他專心致志地看著孩子。

  李諭低聲向他道:“你罵我吧。”

  蕭從簡的目光仍沒有從孩子身生挪走,他只說:“我想起了霈霈和蕭桓出生的那一天,產婆把孩子抱給我的時候。”

  李諭堅持說:“你該罵我。”

  蕭從簡這才抬起頭,向皇帝道:“陛下,會因為這個孩子就改變計劃嗎?”

  李諭無言以對。蕭從簡收了諷刺之色,只淡淡道:“從小就受一番磨礪,說不定以後將來會比他父親有出息。”

  蕭從簡甚至說起一些被抄家被流放的家族,那些家族的孩子的命運。

  李諭不知道蕭從簡內心裡是不是已經把他恨透了。若蕭從簡恨他,他情願蕭從簡發泄出來,也好過這樣的虛與委蛇。

  蕭從簡又看了一眼孩子,就將他還給皇帝:“陛下這樣抱走孩子,他母親該著急了。”

  小公主正趴在鄭瓔膝上,好奇地摸摸她的臉,問她為什麼哭了。鄭瓔只能擦了眼淚,正要說話,就見皇帝回來了。

  鄭瓔立刻迎上去,抱過孩子立刻扒著臉看了看,是自己孩子沒錯,又見孩子仍是安安穩穩的樣子,這才放下心來。

  小公主已經在一邊拉著皇帝的衣服告狀了:“姐姐剛才哭了!父皇你給她賞賜!”

  宮人們都被小公主逗笑了。李諭也微笑了,他向鄭瓔問道:“若蕭桓回來了,你想和他破鏡重圓麼?”

  鄭瓔抱著孩子的手就緊了緊,她說:“大約我和他是沒這個緣分了。”

  只要鄭瓔說願意,他就可以把蕭桓召回來。事情總要一步步做,一步步鋪墊。

  然而鄭瓔說不願意,他只能作罷。

  他賞賜了些孩子的東西,讓人送鄭瓔出宮。他又和孩子們玩了一會兒,然後單獨問了阿九的功課,之後又見了幾個人,處理了些事務。到晚間才去蕭從簡那裡。

  蕭從簡這時候應該正忙著他的書稿——他初稿已經寫成了,正在修改。然而今天他卻像是在對著稿子發呆,那樣子並不像是不知道如何落筆。

  李諭一進來就道:“鄭瓔已經走了,她不願意和蕭桓複合。這個孩子只能鄭家來養了。”

  蕭從簡只是反覆舔筆,並不說話。李諭拿起剪子剪了燭花,道:“……不過我聽說鄭家有打算讓鄭瓔再嫁。鄭瓔性格容貌都討喜,家中父兄也都努力上進,並不愁二嫁之事——本來嘛,你給蕭桓選中的妻子和外家都不會差。”

  他非要把蕭從簡的火氣給撩得爆出來。

  蕭從簡仍是端坐在那裡,然而李諭能看出來他的背已經繃緊了。那是蕭從簡在生氣。

  他繼續說:“說起來,其實徐陽王之前就和朕提過,有想聘鄭瓔為王妃的心思——原來鄭瓔還沒和蕭桓成親的時候,他就喜歡上了。鄭家那時候選了蕭桓,是覺得蕭桓在仕途上有前途。徐陽王嘛,你也該知道,無甚抱負,就想做個閒散王爺,人是憨直了些,但生得體面,也算得是美男子了。鄭瓔絕對拿得住他。要這事情真成了,鄭瓔把孩子帶過去,他也無所謂。那這孩子就要既不姓鄭,也不姓蕭,而是姓李了……”

  蕭從簡終於聽不下去了,他努力輕輕擱下筆,站起來,準備離開。

  他仍是不罵皇帝。

  李諭實在無法,幾步衝上前拽住他,猛然吻上去。

  蕭從簡一張口想罵,李諭的舌頭就滑了進去。

  兩人唇舌交纏,只是蕭從簡全是抵抗,李諭結束這個吻,蕭從簡立刻罵了出來:“你瘋了!”

  李諭仍是抱住他,他們身後就是牆壁。室內溫暖,這一番掙扎,兩人都有些喘。

  “我是瘋了,”李諭在蕭從簡耳邊說,“所以要說這些瘋話給你聽——你從來沒和人這樣接吻過吧?有誰這樣吻過你?沒有吧?”

  蕭從簡不屑一顧。

  李諭又道:“有時候我十分好奇,你在床上真的十分滿足過嗎?”

  第78章

  蕭從簡一肚子腹誹, 對皇帝無話可說。

  什麼叫有沒有人這樣吻過他?有沒有滿足過?他只覺得剛才皇帝像在啃他的臉。

  他對皇帝很失望。這段時日他以為皇帝的態度有所鬆動,不再整日吵著要和他睡覺。沒想到沒有幾日又是這樣故態復萌,簡直鬼打牆一樣。

  兩人又是一陣推搡。皇帝啃完他的嘴和臉,又將他抵在牆上啃他的脖子。

  蕭從簡正為孫子的事情在氣頭上,只覺得心臟都比平時跳得快。以他對鄭家和鄭瓔的了解,恐怕真會選擇再嫁徐陽王。

  皇帝仍堅持不懈地吻著蕭從簡的頸項。他使出渾身解數,一寸一寸舔舐吮吸, 用牙尖輕輕摩擦蕭從簡的喉結, 舌尖掃過蕭從簡右耳下面的時候, 蕭從簡忽然一顫。

  蕭從簡這一顫,兩人都是一呆。一怔之後李諭立刻狂喜,在蕭從簡耳邊低低問:“舒服嗎?是不是舒服?”

  蕭從簡也是沒想到,他自己從前都不知道這裡竟是這樣的。他幾乎要惱羞成怒,勉強克制住自己, 沉默不言。但皇帝竟像中邪了一樣,力氣巨大無比, 將他緊緊壓在牆上,又盯著他耳朵下面又舔又吻。

  蕭從簡無比煩悶, 終於忍不住怒道:“你這樣和一條瘋狗有什麼區別!”

  李諭一頓, 雙手無力地垂了下來。蕭從簡立刻擺脫了他,整理好衣服,去房間另一頭坐下,生氣起了悶氣。

  李諭垂著頭坐在榻邊,他只覺得急切地需要一支煙, 或者一杯酒,只要是有毒的東西都好。

  片刻之後他忽然笑了起來。

  “這是我自找的,”李諭說,“我想睡什麼樣的人睡不到?被罵瘋狗,是我自找的。”

  蕭從簡坐在那裡生悶氣,他生的不是皇帝的氣——皇帝的種種行為他要氣還氣不過來。他生的是自己的氣,剛才竟一時動搖,失了冷靜。一失去冷靜,就會露出破綻。

  李諭果然盯住了他的破綻。

  就聽李諭又道:“……可是好笑啊,真好笑。你啊你,都知道你淵博睿智,治國之事,沒一樣不精通。可你連自己身體那裡敏感都不知道。你不覺得可惜麼?”

  蕭從簡這會兒已經神色平靜了些,面上的潮紅退了。

  “陛下與那麼多人花了那麼多時間在床笫之事上,自然是對房中術了如指掌。”

  李諭又被扎了一刀。蕭從簡併不相信他。

  他走到蕭從簡身邊,從他背後抱住他,低聲說:“我只想讓你體驗……那種極樂……”

  蕭從簡嘆了一口氣,說:“陛下應該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我已經說很多次了,陛下哪怕流放我,都好過將我囚在東華宮。”

  李諭默不作聲,又吻了吻他的臉,才放開蕭從簡。

  到了過年時候,真正是幾家歡樂幾家愁。鄭瓔那天在宮中回來之後想想,覺得自己當時害怕得有點沒道理——皇帝要真想除掉這個孩子,也不用抱到宮中去親自動手。但天心難測,眼前平安難保將來如何。

  徐陽王那邊又殷切追求。她思來想去,徐陽王胸無大志也是件好事,他已經是個王爺了,還要什麼上進?只要不浪蕩揮霍就好。有她來持家,不會把家業敗了的。再者孩子有王府庇護,想來比一直在鄭家要好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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