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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諭挑挑眉毛,這話聽起來就有意思了,他還以為原來的汝陽王是個直男。難道曾經還和馮家表兄有一腿?

  他來了點興趣,倒真想會會這個人了。

  等馮佑遠一來,李諭一看他的臉,忍不住心中一笑。因為馮佑遠的臉說明了一切,難怪大家都會覺得他們有曖昧,文太傅和馮家的心思還真是好懂。

  馮佑遠很漂亮,就是太漂亮了,臉若桃花,腰肢纖細,若穿上女裝大約就是個胸平了點的美女。美則美矣,可惜不對李諭的口味。他不喜歡偽娘款,實在沒有發展的可能。

  李諭饒有興致地觀察著他。這是做皇帝的好處之一,有餘裕來處理這種事情,拒絕一個人而不用太過擔心後果。他已經決定拒絕馮佑遠了。他已經在心裡唱起謝謝你的愛了。

  只是馮佑遠來拜見了李諭之後,態度很恭敬,言語動作都規矩,並沒有出格之處,看不出想勾引皇帝的意思,甚至講課時都不直視皇帝,更沒有趁著指導寫字貼身吃豆腐的橋段。李諭有點訕訕的,懷疑自己是不是誤會文太傅,誤會大家了,推薦這麼一個美貌老師給他,只不過是巧合而已。

  講完一幅字帖之後,馮佑遠第一次上課就結束了。李諭賜了茶,又命人端來貢品紙硯賞賜給馮佑遠。

  李諭便去隔間換衣服去了。皇帝一次換個五六次衣服是常事,都有宮人服侍,李諭過去拍戲同樣身邊圍著一堆人幫他打理服裝造型,從頭到腳不用自己動手,都習慣了。

  但這次他正換著衣服,就聽屏風外有人問道:“陛下,可用臣伺候更衣?”

  正是馮佑遠的聲音。李諭這下是真忍不住了,他笑出了聲,這種賭對了的開心感覺是怎麼回事。看來這個大美人還挺會揣摩人心的。

  李諭清清嗓子:“你進來吧。”他沖宮人點點頭,馮佑遠入內,宮人退下。

  馮佑遠一進來就半跪著,一雙修長白淨的手慢條斯理地為李諭解開腰間帶鉤,聲音低低的:“陛下,這段日子沒有忘記臣吧?”

  李諭不為所動:“老實說,不怎麼記得了。”

  馮佑遠抬起下巴,一雙杏眼終於仰視皇室的臉:“那臣要怎麼樣……才能叫陛下想起呢?”他聲音柔曼自在,與剛才上課時候截然不同,一隻手已經貼著皇帝的大腿內側摸上去。李諭不由感嘆馮兄還挺有職業素養,課上課下分得很清楚。

  在馮佑遠堪堪就要摸到龍根時候,李諭按住了他的手。

  馮佑遠露出不解的神色,李諭俯身,在他耳邊問道:“這件事,太傅知道嗎?”

  若文太傅知道這兩人有過一腿,還推波助瀾一把,這可不是為老不尊能形容的了。馮佑遠伸手撫了撫皇帝的衣領,低聲道:“陛下請放心。太傅只知道我是來教書法的。”

  李諭笑著說:“那你們馮家膽可不小,敢拿太傅做筏子。”

  馮佑遠整個人已經靠在李諭身上:“是我自己求了家中安排的。陛下想不想要?”

  李諭看他的姿勢,知道只要他一點頭,立刻就會享受到一場淋漓的口活。但他現在已經不再是一個普通人了,不太謙虛地說,現在他處在人間一個比較高的位置,牽扯到比較多的利益關係。也必然有很多人會來討他的歡心,甚至想來操縱他。

  他清楚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如果他和某個人發生了關係,他不可能對那個人無動於衷。他也不願意為這種享受冒險。

  所以,他只能用手指輕輕拂過馮佑遠的下巴,示意他起身:“今天不用了。”

  馮佑遠的神色一瞬間極其不安,但只有一瞬,他很快低聲笑道:“原來陛下只愛看我紅妝。”

  李諭一樂,汝陽王還真吃偽娘系,這到底算直算彎。

  李諭的衣服到底還是宮女幫穿好的——馮佑遠也是個小公主,只擅長脫人衣服,並不會伺候人穿衣服。一出了內室,馮佑遠的臉色又變成了平靜如水的好老師臉,恭敬告退。

  次日蕭從簡入宮,見到李諭時候,隨口問了一句:“陛下昨日的書法課如何?”

  李諭嚇了一跳。他一時語塞。他雖然和馮佑遠進了內室,但真的什麼都沒有發生。為什麼蕭從簡要這麼問!

  蕭從簡併沒有注意到皇帝的臉色,只是端詳著公文,道:“看來想陛下上一次課就見效確實是我妄想了……”

  李諭這才諂笑道:“丞相看不出來嗎?我覺得明顯端正許多啊。”

  蕭從簡掃了皇帝一眼,公事公辦地宣布道:“陛下,臣與太傅商議過了,陛下年輕,應該常開經筵。臣已經命禮部安排日期,由臣來親自挑選講師。還望陛下努力學習。”

  當了皇帝,照樣得學習,還全是大牛來給上課。中國的孩子,自古以來,都是不容易的。李諭嘆了口氣:“行吧。全由丞相安排。”

  蕭從簡的神色這才亮了點。李諭被他眉梢的那一絲輕鬆一觸,突然問到:“丞相能給我親自上課嗎?”

  蕭從簡猝不及防,這下輪到他語塞了。

  第20章

  蕭從簡當然不介意自己再多個帝師的頭銜,他只是沒想到皇帝如此主動。

  不過這事對他並無壞處,他立刻應了下來:“臣願為陛下授業解惑。”

  李諭與蕭從簡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他們都很滿意。李諭問蕭從簡:“丞相能儘快安排經筵嗎?”

  蕭從簡從未想過皇帝是如此好學,但擺出好學姿態並不是件壞事。這件事情正符合他的期望——皇帝正應該多多關心這些事情。

  他立刻詳細地為皇帝講解起經筵上的科目設置,必講典籍。皇帝微笑聽著,雙目炯炯有神,真像對這些十分感興趣。

  經與史是必修科目——哲學和歷史是重中之重。禮與法也會有專業大牛來給皇帝解讀。這些東西的意義已經超越了王朝的興亡,因此能代代傳承。

  李諭問蕭從簡:“丞相會給我講什麼?”

  蕭從簡說:“我給陛下講史,還有兵法。”

  李諭同樣沒想到蕭從簡這麼積極,一教就教兩門,他還以為蕭從簡只是應付他。如此一來,李諭是真來了興趣,他看著蕭從簡問:“朕想聽丞相親口講一遍百鹿山之役。”他來到這裡這麼久,基礎知識補了不少。蕭從簡的光輝生平,他已經倒背如流了。

  蕭從簡當年未滿二十歲就拜為將軍,領兵出征,曾在百鹿山有一場大戰,大破敵軍,一戰成名,震動朝野。李諭第一次聽說時候,只覺得這太傳奇。但轉念一想,這樣的人位極人臣才在情理之中。

  “朕還從沒有聽過丞相親自講這場戰事。”李諭一向喜歡故事,何況這還蕭從簡做主角的故事。

  蕭從簡心中笑了一聲。當皇帝五歲左右的時候,就曾經聽他講過百鹿山,那時候皇帝還是個垂髫小兒,最大的劣跡是用墨汁潑宮人的衣服。那時候他凱旋歸京,進宮受封,小皇子要他把百鹿山的故事講了一遍又一遍。

  如今皇帝自然是不記得,也不會相信這件事了。即便記得,皇帝大概很難將當年的少年將軍和他視作同一個人。就像蕭從簡自己,不會將輕浮又反覆無常的皇帝還看作一個天真可愛的孩童。

  儘管皇帝這會兒的眼神十分乾淨……

  “丞相一定會講百鹿山的吧?”李諭又確認一遍,他其實早就希望能聽蕭從簡談談他自己的故事了,愛一個人和了解一個人並不是一回事。他但事情總得有個過程,李諭希望他能和蕭從簡有個良性循環。至少,他現在的地位為他提供了一些便利。只要不是太過荒誕的要求,人們總是樂於為皇帝服務。

  蕭從簡當然也不會拒絕,他神色平和地說道:“陛下對邊疆如此關心,臣自當用心講解——自百鹿山之戰之後,已十年有餘,形勢與當年大不相同。”

  “朕相信丞相心中自有乾坤,形勢如何變化丞相都能掌控。”李諭適時送上一頂高帽,但這話他說得並不違心。他確實是這麼相信蕭從簡的。

  蕭從簡終於笑了,他的唇角很美,笑起來尤甚。但李諭看出了,這個笑容更像是一種流於表面的反應。丞相的心不會輕易被打動。

  但這是一個好兆頭,是一個契機。

  蕭從簡離開之後,李諭仍心情愉快。

  馮佑遠午後來給皇帝上課。書法需要日日練習,馮佑遠有的是機會,第一次出手沒有成功之後,他放緩了節奏。今日上課時候他沒有再對皇帝有性騷擾。

  但課後閒聊總是不可避免的。

  馮佑遠今日穿了件鴉青色的圓領綾衫,他膚色潔白,穿得才好看,腰間是金帶鉤,花紋精細,看起來就賞心悅目。

  他繪聲繪色地向皇帝推薦了幾處好玩的地方。

  可惜李諭對樂坊並不感興趣。他樂于欣賞歌舞和表演,但對這個時代蓄養歌伎的風氣接受無能。何況宮中已經有足夠多的歌伎了。

  鬥雞鬥狗很經典,但他更情願看寵物賣萌而不是鬥毆。

  馮佑遠昨天就感覺到皇帝變了許多。當皇帝還是汝陽王時候,是個浪蕩的,愛蓄伶,愛鬥雞,愛飲酒作樂,常常為一場遊戲一擲千金。馮佑遠當初倒不是獨具慧眼,那時候就能猜到汝陽王會登頂,只不過一起尋尋樂子,汝陽王生了副好皮囊,他不吃虧,彼此都知道是逢場作戲,嘗個新鮮而已。

  沒想到造化神奇,汝陽王登基為帝,馮家登時出了個皇后。馮佑遠自然也動了心思,他是男人,不可能入宮,但這樣更好,他自認為了解皇帝,只要摸准了穴位還是很好哄的。到時候只怕比做皇后還快活。

  但昨日一試,馮佑遠把握不准了,他只覺得眼前的皇帝有點難以琢磨。過去能輕易挑動的情慾似乎消失了,皇帝變得和藹而冷淡,像是他的頭頂上真的升起了紫微星,將帝君與凡人隔開,與過去的一切荒唐行徑隔開。

  馮佑遠真要相信命數之說了。

  但幸好昨天的鬧劇之後,皇帝沒有立即推開他,仍默許他繼續陪伴身邊。他必須把握好這個機會。

  “等夏天過去,陛下要不要去秋獵?”馮佑遠試探問。

  李諭騎馬還行,騎馬還要打獵這難度他還挑戰不來。再說……“一般獵什麼?”他問。

  馮佑遠立刻說:“野雞,各類鳥;還有兔子,鹿之類的小野獸獵得多。”

  這個時候還沒動保的概念,殺野生動物不犯法。但李諭沒這癖好。他正想說“小鹿多可愛,射它幹嘛”,就聽馮佑遠說:“朝中大人們一起去秋獵做個比賽一定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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