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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孫曦不想碰上無憂公主,當即往側門而出,結果剛一出門就見到了楚王。

  殷少昊披著一襲明紫色的裘皮大氅,身量高大頎長,快步走近,劈頭蓋臉便是一句,“許嬙不見了。”

  “不見了?”長孫曦怔了怔。

  殷少昊咬牙道:“今兒上午,許嬙趁著我上早朝的功夫,竟然偷偷出了王府不見了。”

  長孫曦蹙眉道:“許嬙的臉都毀成那樣了,外頭又是人人都知道她是野種,還出門?就不怕嚇著別人,被人笑話。”

  “她原是不敢的。”殷少昊眼裡閃過一絲惱火,“可是我讓人給她下了點好藥,本來是想讓她瘋瘋癲癲的,找個機會送回汾國長公主府,路上再做打算,免得死在楚王府又惹得大姑母吵鬧。誰知道她人真的點瘋癲了,也無所顧及了。”

  長孫曦點了點頭,“你讓人好好找一找,反正我是不出御書房的,也碰不上。”

  正說著,銀針忽然一溜煙兒跑了過來。

  “有事?”長孫曦回頭問道。

  銀針上前走近,低聲回道:“剛才無憂公主進了太極殿,不過……,好像是被皇上訓斥了,沒多會兒,又哭著跑了出去。”

  長孫曦聞言一陣思量。

  之前無憂公主去了太極殿,皇帝找自己,臨幸傅禎,無憂躲了很久都有再去太極殿,今兒又被皇帝罵哭了。一樁樁、一件件,線索好似走馬燈一樣串聯起來!也就是說,十有八九是無憂公主給皇帝下了藥,所以皇帝才會反應異常,才會訓斥她!

  無憂公主肯定對傅禎沒啥想法,而是想讓皇帝臨幸自己,冊封自己,等到自己調出御書房去了後宮,她就好下手了。

  真是!長孫曦一聲冷笑,“小小年紀,心腸歹毒!”呵呵,這無憂公主也是瘋了,居然給自己親爹下催.情.藥?皇帝怎麼被一板子打死這個孽障?虧得皇帝那麼心疼她,白疼了,還不如當年生一塊兒叉燒呢。

  殷少昊眸光微閃,問道:“你在說無憂?”

  長孫曦不覺得這件事需要瞞著他,他不是要做好哥哥嗎?那妹妹受了委屈,有空幫自己出口氣也是好的,因而涼涼道:“多虧她,傅禎才會陰差陽錯做了才人。”

  殷少昊心思敏捷如電,略一想,便猜到了七、八分。

  不由臉色微變,“你是說,無憂對父皇做了手腳,所以父皇一時認錯了人,才會把傅禎當做了你?”猶如墨玉般的瞳仁里透出森涼,“她這是瘋了嗎?!”跟許嬙那個野種簡直是一丘之貉!都該死!

  長孫曦冷笑道:“虧得她沒成事,不然可是我要瘋了。”

  ******

  太極殿外,無憂公主大哭著跑了出去。

  自從傅禎冊封才人的消息傳出,心下就知道事情敗了。因為心虛,一直都沒有敢去太極殿找皇帝,但是忐忑不安啊。於是,乾脆再做了一個荷包送去。私下想著,到時候就說之前那個做得不好,趕緊換掉就沒事兒了。

  哪知道,父皇早就知道荷包的秘密了,劈頭蓋臉一頓狠罵,“滾!滾得遠遠兒的!朕只當沒有養過你這個女兒!”

  自己哭著認錯,卻被父皇誅心的說什麼,“回頭你就該下毒藥了!”

  無憂公主一面跑,一面哭,她還不知道自己闖了多大的禍,惹得皇帝寒了心,又會給她將來帶來怎樣悲慘的後果。現在滿心傷心和惱火,----方才被太監們叉出太極殿的樣子,實在是丟臉丟大發了。

  剛跑到側門,就看到一個熟悉的女子身影。

  無憂公主連哭都忘記了,當場怔住,“嬙姐姐?”哪怕對方帶著綃紗帷帽,但是從小一直長大,還是第一眼認出了許嬙,“你怎麼進宮了?”因為太過震驚,加上還沒從皇帝的斥罵中回神,倒是暫時顧不上之前許嬙的算計。

  許嬙輕輕一笑,“我進宮來找你說話啊。”

  她是自幼養在皇室裡面長大的,有隨進隨出的腰牌。雖然她不是汾國駙馬所生的醜聞已經鬧開,但畢竟只是私下流言蜚語。明面上,皇帝並沒有除掉許嬙的楚王側妃之位,輔國公府許家也沒有公開不讓她姓許,所以她進宮沒人敢攔。

  反而都是紛紛避之不及,儘量躲開了。

  許嬙上前拉著無憂公主的手,笑吟吟道:“無憂,我們好些時間沒見面了。”

  無憂公主覺得她今天有點怪怪的。

  “你不是說過嗎?”許嬙像是終於逮到了可以傾訴的人,迫不及待的道:“你說過,古往今來做皇后的女人,沒有幾個是太子妃做上去的。呵呵……,你看我,長得好、出身好,又比太子妃知書達理,太子殿下不可能不喜歡我啊。”

  “嬙姐姐,你在胡說什麼啊?”無憂公主吃驚道。

  “你們知道嗎?”許嬙又道:“雖然我現在是楚王側妃,但是霍如玉是活不長的,早晚……,早晚我都是楚王妃。”她本來就受了驚嚇,又喝了綠珠特意安排的滋補湯,已經神智錯亂,語無倫次,“到時候只要殺了昭懷太子,讓楚王做皇帝,那我可就是皇后了。”

  無憂公主瞪大了眼睛,驚駭道:“嬙姐姐,別……,別說了!”

  周圍的宮人驚嚇的沒了魂兒。

  “哈哈哈……”許嬙咯咯的笑了起來,很是開心,“我是皇后,我是皇后……”她轉身指著眾人,“你們這群奴才,還不快點給本宮跪下!”

  無憂公主已經確認她瘋了,嚇得當即抽手,連連後退。

  許嬙卻追了上去,“無憂,無憂你別跑啊。”她嘴裡喊道:“我是皇后娘娘,將來你想嫁什麼樣的駙馬,你告訴我,我一定給你挑個如意郎君。”風一刮,把她的帷帽給掀翻,露出疤痕道道的恐怖面孔!

  無憂公主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叫道:“救命!救命啊……”

  許嬙大喊,“我是皇后娘娘,你們都給我讓開,讓開!無憂你等等我。”本來就面目猙獰可怖,又瘋瘋癲癲,張牙舞爪的樣子更是嚇人無比。

  無憂公主身邊的宮人強忍害怕,趕緊上前攔著,不讓她靠近主子。

  許嬙隔了一堵人牆,大叫道:“無憂,我是皇后娘娘!我是皇后娘娘……”她得意猖狂的大笑,“哈哈,長孫曦、太子妃……,你們都要被我踩在腳下!”

  正在熱鬧,殷少昊聞訊飛快趕了過來。

  上前一把抓住她,“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趕緊回去。”

  許嬙想起他強行讓自己照鏡子的回憶,頓時驚嚇無比,“放開!放開我……”她趕緊低頭捂住自己的臉,慌張道:“我不是醜八怪,我不是……,我是最美的,最美的!你們都是嫉妒我!嫉妒!你們統統都是嫉妒我!”

  殷少昊雖然恨不得捏死她,但那也不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因而強行拖她走。

  剛走了一段兒,就撞上汾國長公主領著人急沖衝過來。

  許嬙出楚王府的時候,瘋瘋癲癲,身邊的宮人不敢隨便拉扯,生怕落一個嚇瘋主子的大罪名。無奈之下,只得一撥人陪著她出去,另外派人趕緊跑去長公主府回稟。汾國長公主得了消息,也顧不得別人議論自己養面首、生野種,趕緊尋了過來。

  殷少昊見來了正主兒,也懶得再管許嬙,將她一推,“許側妃病了,大姑母領回去好好照顧罷。”正好,等下路上順利成章就可以安排了。

  “嬙兒!”汾國長公主見女兒臉上沒了帷帽,露出爛臉,有點不敢上前拉扯,隔了有一步距離勸道:“聽話,別鬧了,先跟娘一起回去再說。”

  “不!!”許嬙的神智似糊塗非糊塗,自己的娘還是認得的,指著她罵道:“我才不要跟你回去!我不是野種,不是!”反倒連連後退,“是你自己不要臉養男人,與我何干?你休要壞了我清清白白的名聲!”

  汾國長公主氣得面紅紫脹,差點沒有背過氣去。

  殷少昊在旁邊聽得心下冷笑,樂得看笑話,周圍的宮人則是紛紛避之不及。

  “嬙兒,你不要胡說!”汾國長公主氣噎了半晌,才怒道:“別鬧,趕緊跟我走!”也顧不上女兒的臉恐怖,上前就要抓她,“趕緊的,別再這兒丟人現眼!”

  許嬙雖然瘋瘋癲癲的,但也知道,被母親或者楚王抓住,就被會關在屋子裡。因而見她要抓自己,當即扭頭就往後面跑,“我不回去,不回去……”她本來就瘋,腳下又慌,結果被甩下去的披帛一絆,正正磕摔倒在台階尖兒上。

  “啊!!”只聽她一聲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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