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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汾國長公主見小女兒摔倒不動,嚇得不輕,趕忙上前將她抱起。結果一翻身,就看見許嬙的爛臉,以及額頭上的血窟窿,鮮血汩汩,好似江河決堤一般傾瀉流下!鮮血漫漫,染得她們母女一身絢爛的紅!

  無憂公主在旁邊看呆了,怔了怔,嚇得緊緊抱住殷少昊,“啊、啊……”牙齒磕磕巴巴直打架,“七皇兄,她……,她是不是死了?死了。”

  汾國長公主手上發抖,一點點,朝著小女兒的鼻子下探去。

  “嬙兒!!”她撕心裂肺的慘叫起來。

  整個太極殿廣場頓時熱鬧了。

  殷少昊冷眼看著這一切,呵呵……,許嬙倒是識趣死得正好,省得自己再麻煩動手了。低頭看了看無憂公主,想起她對長孫曦做得那些惡毒事,一把甩開,然後吩咐宮人,“趕緊找人過來收拾,像什麼話?!”

  無憂公主渾身都是軟的,根本顧不得哥哥為什麼要甩開自己,已經癱成了一團泥。

  “嬙兒。”汾國長公主抱著許嬙,坐在台階邊大哭,“嬙兒……,我的嬙兒。”她一生囂張跋扈、冷血毒辣,又養了一群面首處處留情,根本就不在意任何人。即便太子妃是她的親生女兒,但因為和許玠、許姒有過節,也不太親近。

  唯一真心疼愛憐惜的,便是許嬙。

  眼看著最最珍愛的小女兒橫死面前,倒在血泊里,就好似心中唯一溫暖的光,給人撲滅了。如何能夠不悲痛?不怨恨?!汾國長公主放聲大哭了一陣,抬頭見殷少昊好不悲傷,頓時大罵,“都是你!是你為了長孫曦那個小賤.人,害了嬙兒,你害死了她!”

  “大姑母,這話說得好沒道理。”殷少昊勾起嘴角,“分明是許側妃弄來害人的藥水,是她心存歹毒要害人,害得本王的手也受了傷,怎麼能怨上別人?說起來,本王還沒有追究她謀害親夫的罪名。”

  “你放屁!”汾國長公主摟著已經死去的小女兒,表情猙獰怒罵,“人人都知道,你一直對那長孫曦糾纏不休。那個小狐狸精不僅和你勾勾搭搭,還勾引皇上,簡直就是人盡可夫的狐狸精……”

  “塞上她的嘴!”後面傳來一聲爆喝,不是殷少昊,而是聞訊而來臉色震怒的皇帝。他怒目錚錚,朝著身後的宮人喝斥道:“從今往後,不許汾國長公主踏入皇宮半步!還有,趕緊把這來歷不明的野種屍體拖出去,把地沖洗三遍,免得皇宮的地給她污穢了!”

  宮人們趕緊上前,將許嬙的屍體給飛快拖走。

  汾國長公主想要高聲怒罵皇帝,卻被人塞了嘴,想要去抱住女兒的屍體,卻被人禁錮的動彈不得,“唔、唔唔……”她拼命掙紮起來。

  “滾!”皇帝雷霆震怒,喝道:“趕緊滾!”

  無憂公主還軟坐在地上,半晌回魂,喊道:“父皇、父皇……”她心中忽然生出一點希望火光,上前抱住皇帝的腿,哭了起來,“大姑母害了兒臣,害了兒臣!”趁此機會,將那個秘密吐出來,希望藉此能博得父親的同情和憐愛,以免真的失寵。

  皇帝雖然惱恨女兒的愚蠢無情,但還是低頭,“她害了你?”

  “是她!”無憂公主頓時來了底氣,又是滔天委屈,把汾國長公主怎麼在人參裡面做手腳,怎麼打算陷害長孫曦,結果人參卻被許嬙拿走,害了她害了自己,全都一五一十的到竹筒豆倒了出來。

  皇帝聞言臉色一片鐵青。

  而旁邊的殷少昊,更是怒不可遏,恨不得衝上去直接殺了汾國長公主。

  ☆、第54章墜馬

  無憂公主大哭,“父皇,兒臣再也……,再也不能有身孕了。

  因為涉及到皇室秘辛,除了押解汾國長公主的吉祥和如意,以及皇帝身邊的周進德,其餘人早都退了個乾淨。他師徒三人不能離開皇帝,倒是把這陰謀毒計聽了滿滿一耳朵,當即低下了頭,只做泥胎菩薩一樣的存在。

  太極殿廣場的氣氛如同凝固一般,叫人呼吸窒息。

  皇帝沉聲,“傳長孫曦。”

  周進德趕緊一溜煙兒的去了。

  片刻後,長孫曦聞訊趕了過來。

  眼前一片混亂不堪,台階上、地上有著許嬙留下大團血跡,帶出幾分恐怖氣息。

  皇帝眼中好似有著青色電光閃爍,恍若雷霆,下一瞬就要把人吞噬乾淨!殷少昊緊緊握住佩劍,仿佛極力克制衝動,以免上前取了汾國長公主的首級!汾國長公主嘴被塞住,瞪大眼睛嗚嗚咽咽,無憂公主則是哭個沒完沒了。

  方才周進德說了大概情形,心裡有數,但是暫且不急著說人參之事。

  而是上前一步,提醒道:“皇上,千萬不要大喜大怒。”

  皇帝聞言怔了怔,看著她,心中原本奔騰不息的氣流,漸漸緩了下來。原本青光雷電一般閃爍的目光,轉為平靜寧和,“人參是怎麼回事?”

  長孫曦嘆道:“當日妾身在東宮休養,汾國長公主讓人送了一支三百年的老參,說是做獨參湯補身子的。後來還沒來得及吃,傅才人……,就是當時的傅司樂便來找我,讓我即刻回宮,人參也帶回了宮裡。”

  聽到傅禎,皇帝冷冷的掃了無憂公主一眼。

  長孫曦道:“那天,許側妃忽然過來找我,看見那盒子人參認了出來,說我不配吃那麼好人生,於是不由分說就拿走了。”

  無憂公主心下恨得要死,說就說,幹嘛非得提起傅禎啊?!又不敢去和她爭吵,免得讓父皇更加上火。因而只做泣不成聲的樣子,哭道:“許側妃拿了人參回來,讓人做了湯,我什麼都不知道就喝了。”指著汾國長公主大罵,“都是你……,害人害己,害了我,你簡直不是人!”

  皇帝低頭,看著素來疼愛嬌縱的小女兒。

  任性、跋扈、驕狂,不僅沒腦子,說她是又狠又毒又蠢,也不為過。白皇后那樣精明一世的人,能生出太子那樣聰慧隱忍的兒子,怎麼卻生出無憂這種蠢貨女兒?要不是她有著一張和白皇后相似的臉,簡直要以為是外頭撿來的了。

  以無憂給自己下藥的膽大妄為,說誅心一點便是算計君父,處死也不為過。

  可到底是疼愛了多年的小女兒,白皇后又死得早,現在她還不能懷孕,再去責罰她不過是讓自己添堵罷了。然而,原本應該為她不孕感到的憤怒和疼惜,因為失望寒心,也就變得複雜難言了。

  再抬頭看看汾國長公主,她塞著嘴,但懶得聽她的謊言分辯,以及滿口污穢之語。這件事根本就不用多問,汾國長公主本來就恨長孫曦恨得要死,送人參自然是不懷好意。許嬙去找長孫曦是臨時起意,長孫曦不可能提前預知,一切都是陽差陽錯。

  無憂,不過是一個倒霉蛋罷了。

  “父皇……”無憂公主還跪在地上,哭道:“你要為兒臣做主啊。”

  做主?做什麼主?當初若是沒有趙太后一手扶持,自己不可能登上帝位,在世人眼裡,趙太后和趙家對自己是大恩的。而汾國長公主的這些陰謀詭計,涉及太多人,不可能公開宣揚皇室醜聞,更不可能把長孫曦給牽扯進來。

  要殺了她,也不能是用人參這件事去定罪。

  罷了,不差這一、兩天,還是等她自尋死路送上門來吧。

  “父皇……”無憂公主哀哀叫道。

  皇帝沒有理會,倒是側首看了長孫曦一眼。這麼多人,只有她提醒自己不要動怒,免得氣壞了身體。是了,不管殺人也好,處置也罷,都不宜站在這兒大喜大怒。因而緩緩平息心中氣流,開口道:“把汾國長公主送出宮去,往後沒有朕的旨意,不准進宮。”

  吉祥如意當即拖了汾國長公主下去。

  無憂公主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父皇!你就這樣放過大姑母?她害了兒臣啊,你怎麼可以不處置?怎麼可以……”

  皇帝冷冷掃向她,問道:“那根人參早已經連灰都沒有了,許嬙也死了,你有什麼證據,說得清楚汾國長公主送的人參不乾淨?無憑無據,你要朕怎麼治罪?”不想再和這個蠢笨的女兒糾纏,冷聲問她,“倒是你的那份忤逆不孝之罪,又該怎麼處置?”

  一句話,問得無憂公主閉上了嘴。

  皇帝疲憊的揮了揮手,“帶她走。”

  周進德趕忙叫了兩個小太監,拖著無憂公主走了。

  皇帝又看向楚王,吩咐道:“你也回去,把許嬙的後事料理了。”補了一句,“汾國長公主想怎麼破費都行,但只一條,不准葬入皇室陵墓。”

  野種就是野種,豈能入了皇室陵墓壞了風水?汾國長公主愛葬哪兒葬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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