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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不能無憑無據的就跟太子妃說,“我懷疑你娘要害我呢。”

  太子妃喝了一口茶,又道:“娘這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一如汾國長公主之前猜測那樣,她對母親救了表妹感激的很,“這一次若是沒有娘出面的話,怎麼能封城找人?靈犀,不管怎麼說,你都是娘的外甥女啊。”

  話里話外,都有向表妹替母親說好的意思。

  長孫曦看在眼裡便是一嘆。

  汾國長公主總歸是太子妃的生母,哪有女兒懷疑親生母親的道理?就算因為母親的偏心有所不滿,但是母女連心,肯定還是相信母親是一番好意。

  因而微微一笑,“是啊,回頭有機會再謝謝舅母。”

  心下不停思量,等下要怎麼拒絕用那獨參湯呢?人參補元氣,但……,自己卻怕補出點別的什麼來,實在不敢喝下去。

  “靈犀。”太子妃心情很是愉悅的樣子,笑盈盈道:“說真的,還是和你在一起的時候開心。正巧你最近身子不適,不如就在東宮多住幾天吧?也陪陪我。”

  在東宮住下?長孫曦當然是願意的。

  若是回到司樂司,一則有阮六兒還陰魂不散;二則,楚王隨時都能把自己叫走,就算昭懷太子答應了要照顧自己,----不說送命,苦頭總是難免要吃一點兒的。三則,留在太子妃身邊,不僅能了解原主的過往,日子也過得輕鬆溫馨。

  “司樂司那邊有什麼好的?”太子妃像哄小孩兒一樣,拋出誘餌誘惑她,“在我這兒多自在啊,好吃、好玩、好睡,而且還什麼規矩都不用守。我讓人做你最愛吃的菜,還給你做新衣裳,打新首飾,和我做成雙份同樣的,和咱們從前在公主府一樣……”

  長孫曦心裡微微一暖。

  眼前這愉快又溫馨的氣氛,太子妃親切熟絡的態度,都說明是真心拿原主當妹妹一樣看待的,----原主之前在公主府的待遇不錯,日子應該頗為舒心。

  如此一來,原主自殺的緣由更是讓人費解。

  “喂!長孫曦。”太子妃見她一直不說話,只當是不願意了,忍不住直呼其名,“你真的不留下來?好,你硬氣。”她扭了臉兒,賭氣道:“往後再也別理我。”

  長孫曦撲哧一笑,“我敢不留下嗎?留下。”

  “這還差不多。”太子妃復又高興起來,拉了她的手,“靈犀,馬上就要冬月了。我想咱們都新做一件大紅羽紗,我想要繡金線海棠花的,你想要哪種……”

  “傅司樂殿外求見。”外面響起宮女通傳。

  太子妃正說到興頭上,被人打斷本來就不高興,再聽說是傅禎,不由冷笑,“呵呵,我當是誰?原來是她啊。”朝外冷冷道:“趕緊請進來罷。”

  傅禎進了門,行禮道:“給太子妃請安。”身上穿著七成新的素藍色碎花襖兒,深藍色的腰帶,配月白色挑線裙子。烏黑的青絲挽了一個簡單篆兒,別了兩隻金釵,襯著精緻淡雅的面容,透出幾分空谷幽蘭的氣韻。

  太子妃見她這副平淡從容就厭煩,反倒越發上火,忍不住冷笑道:“怎麼了?傅司樂今兒又來給太子殿下送曲譜?去送罷,不用給我請安了。”

  傅禎恍若沒聽出話里的譏諷之意,回道:“太子妃,前幾日各處新進女史點名,查出長孫女史好些天都沒回去,一直沒有銷假。這件事,已經驚動了兩位尚宮大人,特命我來帶長孫女史回去,以免亂了規矩。”

  其實心下也是奇怪,長孫曦一個小小的新進女史,都還沒任職,怎地會驚動的兩位尚宮關注她?更離譜的是,兩位尚宮找自己過去的時候,周進德的大徒弟吉祥也在,難道這麼點小事還驚動皇上了不成?這種猜測,委實太過荒誕不經了。

  ☆、第23章找茬

  太子妃怔了怔,“驚動了兩位尚宮?”

  長孫曦也是吃驚不已。

  自己一個無名小卒,出來溜達幾天,居然驚動的兩位尚宮都知道了?難道是楚王又在暗中搗鬼?第一反應就他。

  不,應該不是他。

  他心裡清楚,從自己嘴裡是問不出什麼的。況且,這次是汾國長公主出面救人,楚王應該不敢接二連三的挑釁生事,除非瘋了。

  還有他是皇子,直接干涉六局二十四司的事,也犯忌諱。

  仔細琢磨了下,昭懷太子才對太子妃鄭重保證過,要護著自己,況且他又不可能給東宮找麻煩,自然不是他。同時也不會是東宮一派的人,比如汾國長公主、傅禎,那……,自己還得罪了誰?

  “哐當!”太子妃在桌子上重重捶了一下,惱道:“一個、兩個的都閒得皮癢,專門沒事兒找事,就是欠收拾!”

  一個、兩個……?長孫曦聞言心中一動,想了想,倒是想起自己還得罪過誰了。如果不是楚王做的,又不是東宮一派做的,那就只可能是無憂公主和許嬙。許嬙應該沒這麼大的本事,頂多出謀劃策,想來是那位炮仗一樣的無憂公主鬧得罷。

  呵呵,無所謂了。

  反正虱子多了不咬,債多了不愁,一步一步走著瞧好了。

  昭懷太子不是為了太子妃的娘家勢力,願意護著自己麼?自己倒要看看,他在妻子和妹妹中間會怎麼抉擇,----比起江山大業,想來就算一母同胞的親妹妹,也要遜色很多罷。

  想到此處,拉了拉太子妃的袖子,“表姐,這事兒跟太子殿下說說。”

  太子妃怔了怔,“太子殿下……?”她雖然性子天真直率,但終歸是從小豪門貴族長大的,這裡面的彎彎繞繞難不到她,旋即明白過來。當即想到了那個難纏的小姑子,不由心頭火起,待要說點什麼又不好說。

  而且明白歸明白。

  即便自己可以去找昭懷太子,限制無憂公主,那也是遠水解不了近渴。眼下已然驚動兩位尚宮,傅禎又是專門過來接人的,便是太子也不好阻攔。不管表妹願不願意回司樂司,都得走,不能再賴在東宮。

  太子妃心中自是萬分不情願,可又不能讓表妹公然違抗兩位尚宮,若是那樣,更是要給表妹落下把柄,被別人捏著就麻煩了。只好讓人去收拾行李,拉著她,難捨難分道:“你先回去,改日我再找個由頭讓你過來。”

  長孫曦情知自己回去麻煩多多,只怕想再來東宮,沒那麼容易了。但是不想拂了她的一番好意,因而微笑,“嗯,往後見面的日子常有的。”

  正說著,宮女捧了甜白瓷金邊盅進來,“太子妃,表小姐的獨參湯熬好了。”

  太子妃眼裡全是戀戀不捨,親手端了獨參湯遞給表妹,“喝了這碗獨參湯再走。”還細心叮囑道:“吹吹,別燙著了。”

  長孫曦好似捧了一個燙手山芋。

  ----喝也不是,丟也不是。

  正在為難之際,可巧梔香去找了她原先的衣服出來,說道:“這些上次表小姐換下的衣裳,都洗乾淨了。”

  “等等。”太子妃瞅見上面有一條白jú紋錦緞披帛,“這是……?”

  宮中穿衣打扮都有規制,表妹只是無品級的小小女史,所用披帛,乃是最簡單的素麵無紋披帛。像這樣又是上好的貢緞,又是刺繡,表妹肯定是不能用的。下面那條淺綠色的素麵披帛,才應該是她的。

  那這條是誰的?太子妃眉心一跳。

  傅禎低垂下了眼帘。

  沒想到,當時的披帛居然被人揀了回去,還洗乾淨了。

  太子妃原本還在費解迷惑,一眼看到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原來當日太子殿下出手相救表妹的時候,居然毫不避嫌用她的披帛!兩人孤男寡女單獨在一起,竊竊私語,真是沒得叫人噁心。

  屋子裡氣氛陡然一變。

  太子妃眸光清冷好似冰棱一般,看向傅禎,“靈犀呢,我讓她跟著你一起回去。”抓起那條白jú紋的披帛,扔在她的脖子上,好似一道白綾纏繞,“但……,靈犀若再出事,你就用這條披帛為她陪葬!”

  披帛光滑如水,從傅禎的脖子上一點點滑了下去,落在地上。

  她彎腰揀起披帛,福了福,“太子妃的話,妾身全都記下了。”看向長孫曦,“至於長孫女史,太子殿下那邊已經交待過,只要妾身還有命在,一定會盡力護她周全。”

  長孫曦略微吃驚的看著她。

  她面色平靜無波,沒有任何挑釁權威的意思,但也明顯對死亡並無畏懼。而且說起她事先找過昭懷太子,也毫不避諱,很是一派坦然。

  ----這樣的傅禎。

  不由在心裡嘆了口氣,若不是太子妃身份尊貴,有汾國長公主和輔國公府許家撐腰,還真的不是她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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