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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月白不明就裡,正要起身相謝,卻聽皇貴妃遲疑道“老祖宗,可是去年兩河巡撫進貢的那架紫檀木水晶石面百鳥朝鳳屏風這賞賜太貴重了,這孩子怕是承受不起。”

  蕭月白一聞此言,想到百鳥朝鳳的意味,心頭一震,也忙起身推卻,說道“太后娘娘愛惜兒臣,兒臣感念在心。但太后娘娘的愛物,兒臣怎敢掠美還是放在老祖宗這裡,兒臣想看時便進宮來瞧瞧,也好陪老祖宗說說話。”

  太后將茶碗向桌上一放,淺笑道“這孩子真會說話,難怪人都疼你。”說著,便向皇貴妃說道“這屏風去年就說要給你,你不肯要。你不要也罷了,莫不是還阻擾著孩子哀家瞧月兒這孩子很好,近來她做的幾件事,都很入哀家的眼。她配得這架屏風,這是哀家的意思,你莫不是也要攔著”

  皇貴妃觸到太后眼中的深意,心中微顫,頓時明白過來,便笑道“老祖宗要疼她,臣妾還敢攔著不成那臣妾豈不成了大惡人。”說著,又忙讓蕭月白謝恩。

  蕭月白多少聽明白了些,連忙起身叩謝了太后的恩賞。起身時,她正巧撞上了陳博衍的視線,看著丈夫似有如無向自己一笑,不由臉上微熱。

  太后便說道“哀家有些事,要同博衍說。月兒你不如先去庫房裡瞧瞧那屏風的尺寸樣式,也好提前想想搬回去了如何布置。”

  蕭月白曉得太后這是支使她出去,當即起身應了一聲,便往外去了。

  出了正殿,果然有兩名宮女過來,引著她往庫房去。

  到了庫房外,宮人恭敬說到奧“娘娘,這庫房裡雜亂,灰塵又多,怕污了您的衣裳。不若就讓奴婢把屏風抬出來,就在這兒看吧”

  蕭月白答應著,那兩名宮人便進去,少頃抬了一架屏風出來。

  蕭月白見這是一架六扇屏風,紫檀木的骨架,白玉水晶石的面,其上竟是用珠玉寶石鑲嵌出的百鳥朝鳳圖,在日頭下光彩奪目,耀眼生輝。

  明珠與琳琅看著屏風,讚不絕口“這屏風真真是華貴,咱們在國公府里也算見過世面的了,還從未見過這樣的物件兒呢。太后娘娘出手,果然就是一樣。”

  蕭月白看著,面上卻露出了一抹複雜的微笑。

  正看著,一旁忽然插來一道清冷的女音“太后娘娘竟把這屏風給你了”

  蕭月白聽這話音耳熟,順聲望了過去,卻見說話之人竟是寶祿郡主姚軟兒。

  姚軟兒看著她,笑了笑,說道“老祖宗當真疼你。”

  第96章

  自從年三十那場紛爭之後,蕭月白便再沒見過姚軟兒了,聽聞因著那件事,雖說她到底揭發了胡欣兒與陳恆遠,但太后仍舊是厭憎了她。她在宮中處境變得十分艱難,尋常度日如履薄冰。蕭月白更隱隱聽聞,太后有意在母族中擇一合適子弟,與其婚配。

  這人,蕭月白倒也聽說過,年紀同姚軟兒相仿,家境卻實在平常,雖說也是名門望族,但這些巨族旁支甚多,哪能各個都似太后母家一般的富貴顯赫。這戶人家,便是空有個名聲,內里卻虛的很。

  蕭月白倒也明白,太后如此一來是為了斷了她的念想,二來她若嫁給自己族人,也便於局勢的平衡,南疆王那邊,也說不出什麼來。

  只是,可惜了這麼個人。

  蕭月白看著姚軟兒,相較之前,她瘦削了許多,穿著一襲素淡的衣裳,面上脂粉不施,背挺的筆直,立在那裡,頗有幾分孤寂寥落之感,與先前那個明艷嬌俏的少女已是大有不同。

  她心中微有觸動,卻也沒說什麼,待要自謙幾句,但又怕這話落在她耳中有炫耀之嫌,索性默然不語。

  姚軟兒卻自她眼裡看出了憐憫之情,她將臉一揚,冷笑道“你也不必在心裡可憐我,我並沒什麼不好。無論如何,今兒這地步,是我自己一步步走過來的,我也並不後悔。”

  蕭月白倒是無話可說了,只是笑了笑,淡淡道了一句;“郡主既覺好,那便是好了。前面太后娘娘等著,妾身便不陪郡主說話了。”言罷,吩咐了一聲,便轉步離開。

  姚軟兒看著她背影,喃喃自語“她既嫁了人,自是要改了這自稱。”言語著,她仰頭望天,看著天際流雲,只覺得有些熱熱的東西,倒流進了肚中。

  太后替她選的人,她見過了,是個清淨守禮的好人,為人和善,容貌也佳,有一雙溫柔的眼睛。太后,沒有替她亂挑。

  但寶祿郡主卻並不開心,並沒有那將為人婦的羞澀喜悅,只是平靜淡然。

  也好,既不能和自己所愛之人共結連理,那嫁給什麼樣子的人,也都無關緊要了。

  她釋然一笑,心裡忽然放下了什麼一般的鬆快。

  蕭月白離了庫房,便往回走,到得門前,守門的太監陪笑道;“王妃,太后娘娘同成王還在說話吶,您看”

  蕭月白會意,微笑道“我再去別處走走。”便又離開。

  這壽康宮有個小花園子,種著些名貴花木,蕭月白一向知道,眼下無處可去,遂去了那園中閒逛。

  到了園中,果然草木扶疏,北地天候回暖遲,花開甚晚,到了此刻園中依舊是奼紫嫣紅。蕭月白看了些牡丹芍藥,心中微有幾分膩煩,便想到亭子裡去坐坐,迎面卻撞上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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