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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幅模樣,與當初陸靜瑤眼中的溫潤夫君如出一轍,加之他原本就生的眉目如畫,若換做別的女子,聽見他說這樣的話,大約難免心中小鹿亂撞吧!

  所以為了表現的合乎常理,靜瑤問道,“殿下有事嗎?”

  今日皇帝在御書房與禮部官員商討春闈之事,一時半會兒是結束不了的,他大可放心與她說話。所以宇文銘道:“實不相瞞,自打上次喝過姑娘沏的峨眉雪芽,本王心中便一直放不下……姑娘可還記得,本王當時說過,那味道很像本王的一位故人?”

  靜瑤淡淡道了聲記得,由他繼續說下去。

  “只可惜世間總沒有圓滿之事,本王已然失去了她,再也尋不回來了。”他嘆息一聲,卻轉而道:“說出來不怕姑娘笑話,自打上次見過你,本王便念念不忘,回去後也專程去了解過,知道了姑娘這幾年在宮中的遭遇……不知姑娘可願意,跟隨本王?本王雖未登到極頂,但可保證,不會叫姑娘再遭受像從前那樣的委屈,今後一定會好好對待姑娘。”

  靜瑤聽他說完,心中一頓,果然,他果然是那個意思。

  換成旁人,或許會為他的這番話動搖心志,可現在他面前的人,是為他錯付過一次生命的陸靜瑤,她怎麼可能再跌倒他這個火坑裡?

  這話換不來她心底的漣漪,只叫她覺得他虛偽到噁心。瞧瞧,他話中居然特意提及到什麼“從前那樣的委屈”……是要挑撥她與皇帝之間的關係嗎?

  好一位謙謙君子!

  宇文泓說完,等待她的反應,尋常情況下,未經人事的姑娘收到如此表白,大約都會驚慌失措,面色飛紅,然而他漸漸發覺她的出乎意料,她始終垂眸,聽完他的話,表情居然沒有什麼變化!

  倒是她想提醒他一下,道,“王爺方才說知道奴婢的經歷,既然如此,也一定知道奴婢進尚宮局之前的身份吧?您如今說這樣的話,似乎有些不合身份。”

  宇文銘倒是果真意外了,這女子居然如此……冷靜,實在超乎他的預想。

  不過這樣也好,看上去是聰明人,往後辦起事來也可省下許多操心。他於是也坦白道:“自然知道,姑娘先前被封美人,卻從未見過陛下,不是嗎?”他笑了笑,索性問道:“姑娘經歷過,自然明白那種滋味,平白葬送大好年華,難道不可惜?”

  呵,靜瑤在心中冷笑,極想反問他一句,那因為嫁錯人而無故葬送了性命,是不是更可惜?

  可她足夠冷靜,所以只將此話隱忍在肚子裡。

  話到此,他的意圖已經十分明顯了,且靜瑤也一定不會答應他,所以在此浪費唇舌有什麼意思呢?

  她想儘早離開,所以道:“奴婢謝王爺看重,可王爺乃天潢貴胄,奴婢身份卑賤,實在不敢高攀妄想,因此,只好辜負殿下美意了。”說完,又想起新正那日張恩珠為他向太后求的恩典,於是又涼薄一笑,道:“奴婢先前在太后跟前當差,新正那日,有幸為惠王妃奉過茶,奴婢記得,王妃親自為點下求了太后的恩旨,要為您娶位新的側妃呢,王妃如此賢德,殿下還是不要辜負才好。”

  呵 ,他們夫妻還真是天造地設,論起狠辣及涼薄,簡直不分伯仲!

  她說完便要蹲禮離開,卻不知正大大激怒了宇文銘。

  宇文銘並沒想到她會如此難弄,這世上還從未有女子敢同他如此說話,這個御前女官倒是開天闢地的頭一個!他袖中暗暗攥了攥拳,莫非這丫頭眼見到了御前,覺得自己會有更好的去處?

  宇文銘自覺已經將姿態放得很低,卻沒料到會被一名小小宮女如此輕視!他的溫文爾雅終於開始消失,在她還未離開之前,忽然發出一聲哼笑,道:“好一位伶牙俐齒的姑娘,莫非你一心一意,還在惦念皇上?”

  他又冷笑一聲,追了上來,貼近她道:“本王奉勸姑娘一句,莫要再將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了,否則,你的人生會很無趣的……你以為,他能給你什麼?”

  一個沒用的男人,能叫女人快樂嗎!

  儘管皇帝不是自己的親人,但聽見他被如此小人詆毀,靜瑤還是氣憤的非同一般,冷聲道:“多謝殿下提醒,奴婢再蠢笨,也不會不辨是非的。”

  話到此,不再多說,更不再施什麼禮,她徑直轉身往乾明宮走去。

  而身後宮牆的陰影中,身著蟒袍的宇文銘,漸漸冷起眉眼。

  作者有話要說:  皇桑:媳婦兒居然夢見我是條魚……魚……

  亂入的作者:知足吧你,她沒有先借個鍋把你燉了已經很算情深義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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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八章

  回到茶房, 將煮甘露的材料放好, 靜瑤坐在茶爐前想心事。

  以她從前的了解, 宇文銘不像是貪戀女色的人,所以現在這樣的舉動,很值得深究。

  她是御前的女官,就算果真願意跟隨宇文銘, 也絕不可能輕易出宮嫁去惠王府,皇帝願不願意放人,是個極大的難題。

  還有, 元正的時候, 張恩珠明明已經向太后求了賜婚旨,倘若只是取個普通的側妃, 何須多此一舉?所以她猜測宇文銘要娶的人,大約身份有些特殊, 換句話說,宇文銘其實已經有了確切的目標, 而那時他根本沒注意到自己, 所以這個目標也絕不可能是自己。

  他明明已經要娶新人進門,這個時候又來招惹自己, 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只是上回的茶叫他品出了陸靜瑤的味道,所以想來彌補失去她的遺憾嗎?

  靜瑤絕不相信。

  可她雖覺得事情絕不會這麼簡單, 卻實在想不通宇文銘的打算。

  其實與那人同床共枕三年,她從未真正看清過。

  正在凝眉發愁,忽聽見門外有人找自己, 她吩咐春生來看著茶爐,自己出去瞧。

  見找她的是福壽,她只當御書房裡叫茶了,豈料福壽卻遞給她一封信,笑眯眯的說,“這是方才尚宮局叫人拿過來的,說是姑娘的家信,剛從宮外遞進來,您趁熱乎,趕緊瞧瞧吧!”

  家信?靜瑤愣了愣,帶著疑惑接了過來。

  福壽在旁看見她的表情,有些奇怪,宮裡的人收到家信難道不該高興嗎,怎麼她看起來那麼凝重?

  而靜瑤也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了這個問題,趕緊露著笑道:“太久沒有家裡的消息,您瞧我,有些不敢相信呢!”

  福壽這才明白過來,點頭說,“那您趕緊找個地方看看吧,御書房那大約一時半會兒用不著人,我替您盯著。”

  靜瑤趕緊道謝,拿著信走到後花園,尋了個沒人的地方,打開看了起來。

  從抬頭稱呼便能知道,寫信的是李妙淳的弟弟李尚林,他在信中說,自己入了今年的春闈,已於半月前來了京城準備,因為家中僅剩了母親,留下她不放心,便一併帶了來,現在母子倆暫時居住在客棧中。

  靜瑤心中一頓,接著往下看去,李尚林在信中問,已經幾年未見她,也甚少有她的消息,母親很是掛念,此次千里迢迢來了京城,很想見她一面,不知方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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