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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把信看完,一時間心中百感交集。

  要與李妙淳的家人見面嗎?

  如果可以,當然該見。

  她本來已死,卻借著李妙淳的身體得以重生,李妙淳當然是她的恩人。她也是女兒,與父母親人分隔幾年難以團聚,很明白那種滋味,眼看著原主的母親在宮外苦苦期盼,她沒有理由拒絕不見啊!

  然而除過後宮的主子,尋常宮人是難以得見家人的,但她的品級稍高些,不知有沒有可能通融?

  她決定先找個人問問……既然福壽給她帶的信,那問問他也不錯。

  於是尋了個空當,她跟福壽打聽了一下,就見福壽略有些為難,猶豫道:“若是照規矩來說,宮中只有貴儀及以上品級的主子們,才有與家人見面的機會,位份稍低的主子們若想與家人見面,也得有陛下准許才可,放在宮人身上,恐怕更有些難度了。”

  說的也是,要不怎麼說宮門深似海呢,靜瑤點了點頭,知道事情難辦,神色不禁有些凝重。

  福壽悄悄覷她的臉色,適時又道:“不過凡事都有個例外,何況是您呢,倘若陛下格外開恩,姑娘自然可以與家人團聚。”

  “這……”靜瑤有些遲疑,要去求皇帝……

  見她似乎有些為難,福壽趕忙在旁開解,“其實就是陛下一句話的事,倒也沒多難辦,您向陛下稟明一下,只要皇上首肯,我來替您安排。”

  看來要想與家人團聚,就必須經過皇帝首肯,可她一時又不想去求他……靜瑤猶豫不定,先謝過福壽,回去後暗自在心中琢磨,該怎麼跟皇帝表達,獲得允許的機率才能大一些。

  然而她拿定了主意要請旨了,宇文泓卻忙的不可開交,甚至連晚飯都是在御書房裡用的,一個又一個的接見大臣,以至於靜瑤根本沒有開口的機會。

  算了,那就改天再說吧,反正春闈不是一天兩天就完的,李家母子沒那麼快回鄉。

  第二日情況稍好些,宇文泓終於有空在暖閣坐坐了,巳正的時候,靜瑤如往常一樣為他送了菊花甘露進來,此時暖閣里沒有閒雜人等,宇文泓忽然想起昨晚福壽的話,忙問她,“聽說昨日你收到了家信?可有什麼事嗎?”

  此事由他提起也好,靜瑤便藉機道:“奴婢的弟弟今年參加春闈,因不放心家母獨自在家,便一併帶來了京城,昨日來信,一是告知奴婢這件事,另外詢問奴婢,可否見一見面,弟弟說,母親很想念奴婢。”

  宇文泓“嗯”了一聲,當即允道:“離家這麼久,你母親思念你也是人之常情,見面不是難事,回頭叫福壽安排一下就是了。”

  難為自己憂心了一天,沒想到他這麼痛快的答應下來,靜瑤鬆了口氣,還沒謝恩,又聽他問,“李尚林今年參加春闈?”

  上回在馬車裡他問過關於李家的情況,她沒想到他竟記住了李家弟弟的名字,意外過後忙應道:“正是。”

  “李尚林……”宇文泓沉吟一下,應該沒錯了,淮南路去年鄉試第一名,沒想到竟是她的弟弟……

  他不動聲色的想了一下,道:“由淮南進京不容易,這樣吧,先叫他先安心預備考試,等考完再與你相見。”

  經他這麼一說,靜瑤也才意識到這樁,骨肉同胞幾年未見,中間又逢父親病逝,此時乍一碰面,難免心緒不寧,回頭再影響到他的成績可就不好了,還是宇文泓想到周到,靜瑤感激他的提醒,躬身道:“奴婢遵命。”

  說完這件,宇文泓頓了頓,又問,“昨日……可還有什麼事嗎?”

  靜瑤心裡咯噔一聲,他無緣無故的問起這個……想必是知道宇文銘在夾道里等她的事了吧?

  想想上回他發怒時的樣子,靜瑤不禁一陣頭疼,不過左右又沒什麼虧心,她便依然坦蕩道:“昨日奴婢去御藥房取藥,回來時的路上遇見了惠王殿下,殿下提及奴婢前幾日的病情,便說了一會兒話。”

  宇文泓面上淡淡的,心裡卻不能淡定。他知道昨日老五故意去夾道里等她,卻不知他們究竟說了些什麼。

  但不管說什麼,如此屢次三番的單獨見她,老五的心思已然昭彰!自己就這麼一個能動心思的女人,他都要摻一腳,可見老五多麼惡毒!

  他心裡厭惡老五,卻更怕靜瑤會被宇文銘迷惑,幸虧她坦蕩承認沒有迴避,不過還是有些不放心,他又問道:“說了一會兒話……都說了些什麼?”

  靜瑤有點頭疼,該把宇文銘的原話一五一十的告訴他嗎,如果告訴他,他會不會又生氣起來?

  然而還沒容她多想,只見福鼎打外面進來稟報,“陛下,文華殿大學士徐良大人以及翰林院學士吳崢大人求見。”

  春闈在即,這二人負責擬定今年的考題,想必是有了結果來匯報的,宇文泓便先把這事擱下,召了二人進來。

  考題乃是重要機密,閒雜人等不可在場,他肅正神色同靜瑤道:“先出去吧。”算是中斷了話題。

  靜瑤不敢耽擱,垂首應是,退出了暖閣。

  回到值房後她思量了一下,既然暫時見不了面,但收到了信,應當馬上回復,一面李家母親在外擔憂,她找出紙筆先給李家母子寫了封信,大致交代了自己的近況,又特意解釋了一番還需等候半月再相見的事。寫好信,她又把自己的例銀包了一包,與信件一起交給了福壽,拜託他送出宮去。

  那些錢,其實大部分是李妙淳自己攢下的,她原想當作盤纏,逃回青州去的,現在想了想,當時實在輕率,她也許能跑得掉,可李妙淳不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到時候引得皇帝大怒,連累到李家人可怎麼辦?

  她嘆了口氣,越發後怕當時,然想到如今的境況,又覺得前路艱難,逃走的這條路似乎走不通了,原主的家裡人又找了過來,肩上背起了責任,不能只為著自己著想了。

  ~~

  昭純宮。

  前些日子得了太后允許,淑妃可召母親入宮團聚,今日便是約定的日子,因此一早開始,淑妃就在宮中翹首以盼了。

  宮外的人也著急進宮,一大早馬車就已經到了宮門外,入福寧宮向太后請過安後,衛國公夫人楊氏終於到了女兒的昭純宮。

  淑妃貴為皇妃,就算心裡頭惦念,也不敢出門親迎母親失了規矩,所以只能在殿門口等,好在自己的宮女落英很快就將人領了進來,母女倆一見面,楊氏先照規矩行了個禮,“臣婦給淑妃娘娘請安。”

  也有日子沒見娘了,淑妃趕忙將人親自扶起來,在殿門口客氣幾句,就關門進內說體己話去了。

  楊氏才坐好,淑妃就趕緊問,“母親,舅舅家的事怎麼樣了?”

  淑妃的舅舅既是永寧侯楊繼周,而此時提到的事,自然是楊三楊衛澤被關進刑部大牢的事了。

  這件事已經傳遍了京城,連宮人們也在悄悄議論,誰都知道這個楊衛澤是淑妃的表哥,是以淑妃臉上也非常無光,一連幾天心煩意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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