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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不必多禮,在下奉命西來,無意妄開殺戮,公德才兼備,輔佐孫氏治理江東二十載,賢德出眾,治下井然有序,非常人能及,在下有一不情之請,江東六郡短時之內尚有禍亂,敢請公與在下一道廓清江東,還世道太平。”

  張昭耳邊傳來的這番話讓他猛然睜開雙眼,盯著眼前神色平靜並無異色的郭燁,而張昭身後的顧雍卻好似早已預見般淡定,其他人則竊竊私語起來,對這個場面措手不及。跟我讀h-u-n混*h-u-n混*小-說-網

  請牢記

  為何郭燁對張昭這麼客氣?不論稱呼還是言語,都透露著幾分謙卑與恭敬,是張昭事前通敵了嗎?

  不可能。

  縱然張昭在江東大難臨頭時總不贊成江東破釜沉舟和外敵進行生死決戰,但那也是事出有因。

  張昭是孫策的重臣,孫策臨終遺言說的很清楚,給了張昭投降或者說是帶著孫家委曲求全的餘地。

  那為何郭嘉的長子,如今是世子的郭燁要對張昭這麼客氣?按道理,以張昭這般內政重臣,應該是郭燁攻占建業後首當其衝便要撤換掉的人物,為的就是防範變故。

  對此,滿頭白髮的張昭也鬧不清楚郭燁這是要做什麼。

  郭燁上前握住張昭的胳膊,言語誠懇道:“家父說過,治理江東細緻如發者,非公莫屬。坦誠而言,在下前來江東,是一外人,稍有不慎,或恐鑄下大錯,難道公願意見到江東毀於戰火嗎?”

  張昭面色複雜,仔細想了想郭燁的話,心情十分沉重。

  太平軍橫掃江東,他們對江東來說是“侵略者”,甚至可以說是肆無忌憚,可以預見的是與江東子民產生的衝突,極有可能會引發屠殺。

  既然孫權已經投降,張昭帶著這些文臣也沒有反抗的餘地,唯獨期望的就是太平軍不要荼毒江東。

  “世子的心意,老夫明白了。”

  張昭終於開口,沒有一口推辭,也沒有滿口答應,算是先下個台階,以觀後效。

  郭燁鄭重地點了點頭,他明白張昭的意思,起碼也要看一看他是如何對待孫家,再說別的。

  眾人讓開道路,郭燁率軍入城,道路兩旁倉皇逃難的百姓見到太平軍到來,立即跑遠,郭燁所過之處,轉瞬寂然,只有太平軍沉重整齊的腳步聲。

  孫權待在了吳王府,這剛剛更名沒多久,從侯爵上升到了王爵,孫權比之父親孫堅,兄長孫策站在了更加榮耀的位置上,卻在眨眼間幻滅。

  太平軍蜂擁而入王府,而王府內空蕩蕩一片狼藉蕭索。

  大堂之前的房門緊閉,太平軍已然將王府內外圍了個水泄不通,全副鎧甲在身的郭燁站在大堂前,想要推門而入,手按在門板上卻停了下來,扭頭看了眼身邊略顯青澀卻昂首挺胸一片肅穆的張翼。

  “退下。”

  張翼護住心切,反問道:“裡面或許有埋伏呢?”

  “退下。”

  郭燁根本理會他的問題,淡漠地下令。

  張翼按著刀柄後退,如若有變故發生,就立即拔刀衝進去。

  吱呀

  郭燁雙手推開大堂的房門,光線從外射入,照亮了堂內的地板,而光線所及深處,正是大堂正中,那裡,擺放著一口莊嚴灰黑的棺材。

  大堂內空蕩蕩的,郭燁邁步而入,昂首望去,主位上坐著一人,衣著光鮮,整齊有致,頭戴王冠的孫權面色十分平靜,跪坐著的他挺直腰杆,手邊放著一柄寶劍。

  “不敏郭燁,拜見吳王。”

  郭燁恭敬有加地給孫權行了一禮,儘管他下拜之後,孫權的視線會被那口棺材所阻擋。

  “哼呵,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到了這一刻,你見到孤的第一個動作,居然不是拔劍。可是郭燁,你面見孤王,卻帶著兵器,這份誠意實在有限。”

  身邊無一兵一卒,孫權卻仍舊不怒自威,散發的氣勢非同尋常。

  郭燁站起身,解開腰間佩劍轉身一丟,恰好將劍扔到了外面。

  再轉過身,郭燁凝視面無表情的孫權,淡淡道:“家父讓我帶句話轉告吳王。一山難容二虎,郭孫兩家必然有一家退出爭霸江山的舞台,如今家父僥倖獲勝,但請吳王將成敗放下,我軍不會對孫家趕盡殺絕,吳王的爵位降為侯爵,傳至子嗣,永享富貴。”

  說罷,郭燁又恭敬地行了一禮,倒退出去,站在門外,閉目靜待。

  孫權跪坐主位之上,他已然明白郭嘉的意思。

  他必須死,但孫氏一脈可以保全。

  這是談條件嗎?

  絕不是。

  這是命令。

  無可抗拒。

  郭燁站在門外是留給孫權這個吳王的最後尊嚴。

  如若讓太平軍來動手,孫權恐怕自己都無法接受。

  緩緩抽出寶劍,寒芒乍現,孫權伸手拂過寶劍一面,閉目長嘆。

  “父兄,孤愧對孫家。”

  劍鋒掠過咽喉,孫權俯身倒在桌上,鮮血滴下,猩紅刺目。

  郭燁睜開雙眼,轉身離去,與此同時,江東文臣們奔跑而來,哭聲震天,悲呼吳王湧入大堂。

  太平軍已經統占了建業城,城內秩序正在逐步恢復,只不過看上去更像是戒嚴一般,百姓閉戶,道路無人。

  郭燁站在王府門外,閉目聆聽著王府內傳出的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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