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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騷者,猶離憂也。”班固《離騷贊序》:“離,猶遭也;騷,憂也。明己遭憂作辭也。”王逸《離騷經序》:“離,別也;騷,愁也。”揚雄作《反離騷》、《畔牢愁》,“離騷”、“牢愁”楚語意為牢騷。王逸,參看本卷第25頁注〔16〕。《反離騷》、《畔牢愁》,《漢書·揚雄傳》載:雄讀屈原《離騷》,“悲其文,讀之未嘗不流涕也。以為君子得時則大行,不得時則龍蛇,遇不遇命也,何必湛身哉!乃作書,往往摭《離騷》文而反之,自崏山投諸江流以吊屈原,名曰《反離騷》”。“又旁《惜誦》以下至《懷沙》一卷,名曰《畔牢愁》”。《畔牢愁》,不傳。

  〔7〕《九章》屈原九篇較短作品的總稱,即《惜誦》、《涉江》、《哀郢》、《抽思》、《懷沙》、《思美人》、《惜往日》、《桔頌》、《悲迴風》。

  南宋朱熹《楚辭集注》:“《九章》者,屈原之所作也。屈原既放,思君念國,隨事感觸,輒形於聲。後人輯之,得其九章,合為一卷,非必出於一時之言也。”

  〔8〕《卜居》、《漁父》此兩篇假設屈原與太卜、漁父問答,抒發對世事混濁的憤慨,以及忠於理想、不願隨俗浮沉的思想感情。王逸《楚辭章句》謂此兩篇均“屈原之所作也”,又謂《漁父》系楚人思念屈原,因敘其與漁父問答之辭而成。

  〔9〕《風賦》舊題宋玉撰,後人或疑為偽托。篇中敘寫楚襄王與宋玉關於“大王之雄風”和“庶人之雌風”的對話,隱寓諷諫之意。

  《子虛》、《上林》,即《子虛賦》、《上林賦》,西漢司馬相如作。參看本書第十篇。《兩都》,即《西都賦》和《東都賦》,東漢班固作。賦中設為西都賓與東都主人辯論建都長安或洛陽的事。

  〔10〕關於對屈原《離騷》的抑揚問題,揚之者,《史記·屈原賈生列傳》稱:“《國風》好色而不yín,《小雅》怨誹而不亂。若《離騷》者,可謂兼之矣”。“其文約,其辭微,其志,其行廉,其稱文小而其指極大,舉類邇而見義遠,……推此志也,雖與日月爭光可也。”

  抑之者,班固《離騷序》云:“今若屈原,露才揚己,……忿懟不容,沉江而死,亦貶膊狂狷景行之士。……謂之兼《詩·風雅》而與日月爭光,過矣!”

  〔11〕劉勰《文心雕龍·辨騷》認為《離騷》中“典誥之體”、“規諷之旨”、“比興之義”、“忠怨之辭”“同於風雅”,至於“詭異之辭”、“譎怪之談”、“狷狹之志”、“荒yín之意”,則“異乎經典”。又云:

  “故論其典誥則如彼,語其誇誕則如此;固知楚辭者,體慢(一作憲)

  於三代,而風雅(一作雜,於戰國,乃雅頌之博徒,而詞賦之英傑也。”

  〔12〕“不學《詩》,無以言”《論語·季氏》載:孔丘“嘗獨立,鯉趨而過庭。曰:‘學《詩》乎?’對曰:‘未也!’‘不學《詩》,無以言。’鯉退而學《詩》。”鯉,孔丘之子。

  〔13〕蘇秦說趙司寇李兌蘇秦(?—前317),字季子,戰國時東周洛陽人。縱橫家,主六國聯合抗秦的“合縱”之說。李兌,戰國時趙國人。《資治通鑑·周紀·慎靚王四年(前317)》:“齊大夫與蘇秦爭寵,使人刺秦,殺之。”同書《周紀·赧王二十年(前295)》:“公子成為相,號安平君,李兌為司寇。是時惠文王少,成、兌專政。”據此,則蘇秦生前說李兌時,李兌尚未為司寇。

  〔14〕《九歌》共十一篇,即《東皇太一》、《雲中君》、《湘君》、《湘夫人》、《大司命》、《少司命》、《東君》、《河伯》、《山鬼》、《國殤》、《禮魂》,系屈原根據民間祭祀的樂歌加工改寫而成。這裡的引文見王逸《楚辭章句·九歌序》。

  〔15〕荀況(約前313—前238)又稱荀卿、孫卿,戰國時趙國人。曾為齊稷下祭酒,楚蘭陵令。《漢書·藝文志》著錄《孫卿子》三十三篇。今稱《荀子》。

  〔16〕居移其氣語出《孟子·盡心(上)》:“居移氣,養移體。”

  〔17〕宋玉宋玉與唐勒、景差皆戰國時楚國人。《史記·屈原賈生列傳》云:“楚有宋玉、唐勒、景差之徒者,皆好辭而以賦見稱,然皆祖屈原之從容辭令,終莫敢直諫。”《漢書·藝文志》著錄宋玉賦十六篇,唐勒賦四篇。

  〔18〕“九死未悔”語出《離騷》:“亦余心之所善兮,雖九死其猶未悔。”

  〔19〕《九辯》王逸《楚辭章句·九辯序》:“宋玉者,屈原弟子也,憫惜其師忠而放逐,故作《九辯》,以述其志。”

  〔20〕《招魂》王逸《楚辭章句·招魂序》:“宋玉憐哀屈原忠而斥棄,愁懣山澤,魂魄放佚,厥命將落,故作《招魂》。”有些學者據《史記·屈原賈生列傳》贊語:“余讀《離騷》、《天問》、《招魂》、《哀郢》,悲其志”,認為《招魂》系屈原所撰。

  〔21〕沈存中(1031—1095)名括,北宋錢塘(今浙江杭州)人。

  曾任翰林學士、知延州。撰有《夢溪筆談》、《長興集》等。引文見《夢溪筆談》卷三。

  〔22〕這裡所說的“九篇”,指《文選》所收《風賦》、《高唐賦》、《神女賦》、《登徒子好色賦》,及《古文苑》所收《諷賦》、《笛賦》、《釣賦》、《大言》、《小言》。《文選》,即《昭明文選》,南朝梁蕭統(昭明太子)編,選錄先秦至梁的詩文詞賦,共分三十八類,是現存最早的詩文總集。《古文苑》,編者不詳,舊說系唐人舊藏本,清顧廣圻以為系宋人所錄,內收周代至南齊詩文,皆史傳及《文選》所不載,共九卷,分二十類。《古文苑》另有《舞賦》一篇,傅毅撰。傅毅,參看本書第八篇及其注〔17〕。

  〔23〕《對楚王問》此文敘寫楚王與宋玉問答,宋玉引述《下里巴人》、《陽春白雪》之別,以說明“曲高和寡”;又以鯤魚、鳳凰比喻自己超然獨處,不為世俗所理解。鯨,《文選》作“鯤”,《新序》作“鯨”。此處《說苑》應作《新序》,二書均系西漢劉向編撰。

  〔24〕賦萌於《騷》《文心雕龍·詮賦》:“及靈均唱《騷》,始廣聲貌。然賦也者,受命於詩人,拓宇於楚辭也。於是荀況《禮》、《智》,宋玉《風》、《釣》,爰錫名號,與詩畫境,六義附庸,蔚成大國。”

  〔25〕“宋玉含才,始造‘對問’”《文心雕龍·雜文》:“宋玉含才,頗亦負俗,始造‘對問’,以申其志。”

  〔26〕枚乘枚乘及其所撰《七發》,參看本書第八篇及其注〔16〕。

  自枚乘作《七發》後,“七”成為一種文體。《連珠》,揚雄撰。後來“連珠”亦成為一種文體。《藝文類聚》卷五十七引西晉傅玄《連珠序》云:“其文體辭麗而言約,不指說事情,必假喻以達其旨,而賢者微悟,合於古詩勸興之義。欲使歷歷如貫珠,易覩而可悅,故謂之連珠也。”

  〔27〕《大招》王逸《楚辭章句·大招序》:“《大招》者,屈原之所作也。或曰景差,疑不能明也。”南宋朱熹《楚辭集注》云:

  “此篇決為差作無疑也。”明胡應麟《詩藪·雜編·遺逸》則云:

  “(唐)勒賦四篇,志於《藝文》。……蓋《大招》即此四篇中之一篇。”

  第五篇 李斯

  第五篇李斯

  秦始皇帝即位之初,相國呂不韋以列國常下士喜賓客,且多辯士,如荀況之徒,著書布天下,乃亦厚養士,使人人著其所知,集以為書,凡二十餘萬言,號曰《呂氏春秋》〔1〕,布咸陽市門,延諸侯游士賓客,有能增損一字者予千金。始皇既壯,絀不韋;又漸併兼列國,雖亦召文學,置博士,而終則焚燒《詩》《書》,殺諸生甚眾,〔2〕重任丞相李斯,以法術為治。

  李斯,楚上蔡人,少與韓非俱從荀況學帝王之術,成而入秦,為呂不韋舍人,說始皇,拜為長史,漸進至左丞相,二世二年(前二○八)宦者趙高誣以謀反,殺之,具五刑,夷三族。斯雖出荀卿之門,而不師儒者之道,治尚嚴急,然於文字,則有殊勛,六國之時,文字異形,斯乃立意,罷其不與秦文合者,畫一書體,作《倉頡》〔3〕七章,與古文頗不同,後稱秦篆;又始造隸書,蓋起於官獄多事,苟趨簡易,施之於徒隸也。法家大抵少文采,惟李斯奏議,尚有華辭,如上書《諫逐客》〔4〕云:

  “……必秦國所生然後可,則是夜光之璧,不飾朝廷;

  犀象之器,不為玩好;鄭衛之女,不充後宮;而駿良駃騠,不實外廄;江南金錫不為用,西蜀丹青不為采。……

  夫擊瓮叩缻,彈箏搏髀,而歌呼嗚嗚快耳目者,真秦之聲也。鄭衛桑間,《昭虞》《武象》者,異國之樂也。今棄擊瓮叩缻而就鄭衛,退彈箏而取《昭虞》。若是者,何也?快意當前,適觀而已矣。今取人則不然:不問可否,不論曲直,非秦者去,為客者逐。然則是所重者在乎色樂珠玉,而所輕者在乎人民也。此非所以跨海內,制諸侯之術也。……”

  二十八年,始皇始東巡郡縣,群臣乃相與誦其功德,刻於金石,以垂後世。其辭亦李斯所為,今尚有流傳,質而能壯,實漢晉碑銘所從出也。如《泰山刻石文》:

  “皇帝臨位,作制明法,臣下修飭。二十六年,初並天下,罔不賓服。親巡天下黎民,登茲泰山,周覽東極。

  從臣思跡,本原事業,祗誦功德。治道運行,諸產得宜,皆有法式。大義休明,垂於後世,順承勿革。皇帝躬聖,既平天下,不懈於治。……昭隔內外,靡不清淨,施於後嗣。化及無窮,遵奉遺詔,永承重戒。”

  三十六年,東郡民刻隕石以詛始皇〔5〕,案問不服,盡誅石旁居人。始皇終不樂,乃使博士作《仙真人詩》〔6〕;及行所游天下,傳令樂人歌弦之。其詩蓋後世遊仙詩之祖,然不傳。

  《漢書》《藝文志》著秦時雜賦九篇〔7〕;《禮樂志》雲周有《房中樂》〔8〕,至秦名曰《壽人》,今亦俱佚。故由現存者而言,秦之文章,李斯一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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