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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棗,哎喲……年紀大了眼神兒不好使了,對不住啊年輕人。”
老婆婆還在為自己撞了葉以修自責,葉以修就覺著身後被人又撞了下,起身卻沒見著人影。
“婆婆你留神,街上人太多,難免撞著,你這樣走在路道中間,實在危險。”
撿完棗後,葉以修也就趕著離開,時辰不巧,等著去東越城的船卻錯過了。
——
“霍爺。”
“讓你山下看著,回來做什麼?”
霍一手裡捏著一封信,放在霍聞祁的面前。
微微挑眉看向霍一,“信封上都沒寫著給誰,你就私自劫信?”
“這……霍爺,這不你讓我看著風家那女主事?”
霍聞祁散漫抽著雪茄,靠在椅背上閉目,“你先出去。”
待到霍一出了書房門,霍聞祁一手拆開了信件。
字字入眼,就像扎在了他心尖。
拿著信件的手微微顫抖,那雪茄的灰燙了紙。
“嘖!”
霍聞祁起身,將信件收好,夾在了平日最愛看的書籍內,面兒上風平浪靜,但其實,就連他自己都沒發覺那抽著煙的手已然微顫了許久。
——
“姐姐,你在這竹林做什麼?”
風意暖只是想走到後山散散心,卻和風燦然撞見,許久沒見風燦然,自打風正合入殮之後,她似乎也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意暖,你怎不在書房?”
在風意暖心裡,她這姐姐向來都是與世無爭的模樣,只做自己喜歡的事,卻總被風聞雨說沒出息,可她依舊能夠日日噙著笑,似是看淡周遭一切。
“我……書房悶了,待不住。”
風意暖看風燦然在竹林蹲著,自己也蹲了下來,和她二人平視著。
一手托腮看著風燦然的竹籃,“姐姐是在掘筍,這玩意兒看起來好稀奇,我來試試?”
風燦然笑了笑:“別試了,你若是傷了手,誰還能當家做主?”
風意暖剛想伸出手躍躍欲試,聽了風燦然的話後,神色黯然:“姐姐,你是不是也覺得,我不是這當家的料?”
撫了撫她的臉,想要寬慰風意暖幾句,沒料自己手中沾了泥,二人笑開,臉上越抹越多。
“沒有的事兒,你一直是爺爺心尖兒寶,他做的決定,誰能說個‘不’字?前些日子,你懲治熠乾,不是挺像模像樣的麼?”
說起風熠乾,他們二人可是同父同母的,可風意暖就想不明白,這為何風熠乾和風燦然會相差甚遠。
風燦然性子溫和淡然,風熠乾整個兒就是敗家公子哥兒的樣。
瞧著風燦然兩手一腳配合得有模有樣的就掘出一個鮮筍,心中不禁佩服。
從小溫穗香只允許自個兒搗鼓些燒瓷的就不錯了,那些孩子在泥地打滾的時候,她就得捧著書念。
“那姐姐,如若換成是你,遇了困難,該如何是好,這位置坐是不坐?”
風意暖真想聽見有家人挺身而出,說這位置他來,她定拱手相讓。
只可惜,家中無一人敢說自己可做風家主事。
“姐姐可不懂什麼大道理,但你這會兒和這剛挖出土的鮮筍也沒什麼兩樣兒,但你知鮮筍經烹飪過後湯的後味鮮甜?你大抵就明白,你那所說的困難都值當了吧。”
風意暖懂大道理,可這輩子就這一回,她很想從這地洞裡鑽了進去。
“想想爺爺,為了他的遺願,你得拼命。”
眼下最棘手的不過就是霍聞祁,心瓷坊整日燭火通明,明日,就是與霍聞祁商議好的最後一日了。
——
“韓主事,你瞧瞧這些個碎片運回來?真是碼頭的臉面都不在了!我們北臨城運出去的貨,從來沒退回來的!那風家人到底做了什麼買賣,搞得這邊兒碼頭也不安寧!”
韓坤被人喊到了碼頭,只因為這些個破事。
“呵,這事兒可是風家新任小主事誇下海口說會解決的事兒,暫且丟著,讓人請了她過來,讓她親自瞧瞧。”
碼頭的人議論紛紛:“真不像樣!這些年頭過來,還從未有過這麼不像樣的事兒發生!”
——
“復元,哎?孫老爺,快快入座!你瞧這上了山怎不知會一聲,我好派人下山去接應你和復元啊!”
今日晴空萬里,孫復元和他爺爺親自來了趟風岷山提親。
身後跟著十幾個傭人,拿著全是紅漆大箱子,溫穗香笑得根本合不攏嘴,“孫老爺,您可真客氣。”
眼瞧那最前頭的就是幾箱金條,說實話,風家不缺金子。
孫復元轉眼未見風意暖,溫穗香讓風聞天喊人請了風意暖到前廳。
“伯母,不必,我去找意暖,爺爺您坐會兒。”
溫穗香挑了挑眉,帕子掩嘴笑出聲:“是是是,別請了,還是你去妥當,我和你爺爺先聊會兒。”
風意暖那屋的路他記得,也就熟門熟路地走了過去。
那花園內正掃地的人一瞥見,孫復元只覺得有些眼熟。
“你怎麼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