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
“風藍,你將這信,想法子送到三叔那……”
風藍接過,那上頭都沒寫上名,悄然送到東越城,也得費點心思,這會兒做什麼溫穗香都會找人盯著,風藍有些為難。
“找誰送妥當些?李叔年邁只得待在風家,我出去送信也太扎眼了些……”
溫穗香的話雖有理,可風意暖走不出這個坎。
論說喜歡,人家風漸越從沒撇開自己說那讓她忌諱的話,事事讓著她,也為她出謀劃策,只是風正合去世之後,他杳無音信回了東越城,風意暖覺得自己依賴的人一離開,心就不安定。
“那碼頭……不是來個新人?你讓他送。”
風藍憶起山下那人,風意暖說的可是葉以修?差事不多,倒是可以派遣他至東越城一遭。
“行,我這就下山。”
——
風家碼頭。
在那些扎堆的貨面前,風藍找著葉以修的身影。
那男子瘦弱不像那些碼頭別的人那般壯實,即便在傍晚也能一眼就瞧見了他。
“你這光著膀子,不嫌冷?還是秦叔沒給衣裳穿?”
葉以修直起腰,隨意用手抹了把汗,“有,秦叔有給。搬得嫌熱,就脫了。你……找我?”
“是,我家小姐讓你送個信,走一趟東越城,秦叔那兒應該穩妥,你願不願送?”
葉以修有些為難皺了皺眉頭,這面前的女子就是那風意暖的貼身丫鬟。可他是來碼頭當差的,怎就淪為送信的了?
“這位……怎麼稱呼?”
“風藍。”
“風藍,我初來乍到,還沒熟悉碼頭的活,如果去了東越城一趟,想那來回也得二、三日,這,不妥當。”
“怎麼不妥當?”風藍一開始還覺得這男的識相,這會兒居然還會說“不”了。
葉以修指了指在角落蹲著做女紅的,面露難色:“我那妹妹一人在碼頭,我不放心,不是不願去送信。”
風藍倒是忘了,這秦叔先前招呼過,說那新來的葉以修還帶著個妹妹,一個女孩子家,在這碼頭待著,也不是事兒啊。
秦叔還未解決這難事兒,這下好,落到自家小姐身上了。
“那……你要怎樣才願跑一趟?”
——
風意暖趴在窗台,那冰涼的雪花,又開始細細密密地從天上緩緩墜落,她托著腮看向明亮的月。
“瞧這雪花多好,從沒心事兒藏著,落到地上,也是不緊不慢的……”
她自語,無人回應。
在那信中,風意暖從未寫得如此直白,風意暖迫切想要風漸越明白自己的心意,她可以走下去,為了風家。
可她得有信賴的人在身邊,才有底氣。
“小姐。”
那二人還沒進門,風意暖就看到了生面孔入風家。
衣衫襤褸,那身上披著的還是碼頭搬貨的那些破襖子,她在風意暖探究的眼神下,慌張低下頭去,緊緊揪著自己的裙擺。
“信送了嗎?”
風藍拉著葉含真進屋,葉含真還嫌棄自己不配入屋,扭捏地站在門外:“我……我在門外站著就好。”
風意暖不知這是唱的哪一出,看向風藍等著解釋。
“那葉以修帶著自家妹妹上工,他要送信,就沒人看著這妹妹,就讓我帶她上來找份差事做,他也好安心走趟東越城。”
那人倒是機靈,這山上做活可比下頭招工費神多了,這風岷山哪是個個能隨便上來的?
葉含真早已凍得瑟瑟發抖,風意暖卻也不是個狠心人。
“進來說話。”
近看風意暖,葉含真才知何為麻雀,何為鳳凰。
“小姐,我……”
風意暖並不想找個生人在山上,整天圍著自己轉,這不算什麼好事兒,但若是這女子實誠,也可在這找些簡單的活做。
等那信送到了,就把這女子再送下山去。
“叫什麼?”
“葉,葉含真。”
風意暖接著問:“你哥哥呢,叫什麼?”
“他叫……葉以修。”
葉含真也不知為何慌張,一句話都說不完整。只盯著地不敢抬頭說話,卻能聽到風意暖手上的那鈴鐺,叮叮噹噹的聲音,清脆悅耳。
“讓風藍給你找一傭人屋子湊合睡一宿,明日讓李叔給你安排點差事做。”
一聽能留下,便歡喜地彎腰點頭:“多謝,多謝小姐。”
——
三叔並未風家嫡子,眾所周知,意暖斗膽直呼名諱為漸越,盼君悉知吾心。意暖身處主事高位不過幾日,多有煩心之事纏身。母願與孫家近日結親,非意暖所願。兒時戲言,眾人非議,實則意暖多年掛心之言。如若似我心,只願……只願漸越執意暖之手,就此一生。
第十四章 天不遂人願
“哎!你……老婆婆,你怎麼回事兒?”
葉以修剛收拾好上路,那街上挎著兩籃子紅棗的老婆子,側身與他撞了個正著,那棗飛了一地,心疼地直叫喚,讓他也開不了口說一句她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