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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一會他揮手,說了這麼一句,車剛停下就抱起華容,肆無忌憚地走進了街邊茶樓。

  茶樓里人聲鼎沸,流雲去置辦房子,華貴卻沒跟去,坐在韓朗和華容對面,惡狠狠地盯著他們。

  韓朗覺得好笑,抿了口茶,附耳華容:“你家華貴人的眼珠怎麼了,再瞪可就要脫眶啦!”

  華容翻了下眼珠,比劃:“你不用理他,他看不慣我出來又被人壓,其實自己還不是一樣,被流雲摸下手就暈過去,外強中乾,也是個受命。”

  “你說什麼!”對面華貴聞言立起,將桌子一拍,霹靂一聲大吼:“老子哪裡長得受,老子這麼倜儻,眉毛這麼直,嘴巴這麼闊,算命的都說了,我宜上不宜下!”

  宜上不宜下,華貴人果然是華貴人,還為體位問題特地去算過命。

  滿茶樓立時寂靜無聲,所有人扭頭,全都張大嘴,集體觀賞這位直眉闊嘴的非受君。

  韓朗開心,笑到打跌,又附耳華容:“不如我們賭這個,賭你家華貴是攻是受,我押他是攻,一千兩!”

  “兩千兩。”華容伸出兩個指頭。

  “成交!”韓朗伸出手,和他擊個掌。

  “什麼成交,什麼兩個!”華貴蹙眉,又想拍桌子,好不容易才打住。

  “沒什麼,我剛剛和王爺投票,兩個人都覺得你是受,兩票通過而已。”華容比劃,也學他蹙眉。

  “放屁!”

  “那你敢不敢試試?”

  “有啥不敢!”

  “好!”兩人對話到這裡韓朗插進,從懷裡掏出只瓷瓶,‘咚’一聲擺上桌面:“這裡有一瓶,你敢不敢喝。”

  流亡路上還不忘帶著,這撫寧王果然名不虛傳是個色鬼。

  “我有啥不敢!”華貴那陣豪氣還沒過去,順嘴就來了這麼一句。

  “很好。”韓朗也趕緊順水推舟:“那你喝,記得喝半瓶。另半瓶留給流雲,你放心,他會喝的,我讓他喝,就是毒藥他也不會皺下眉。”

  入夜,滿院暗香浮動。

  流雲辦事效率一流,這院果然是遍地牡丹朵朵萼綠,正集體迎風招展。

  韓朗和華容如今就在這院裡,不在花架也不在亭台,而是在牆根。

  “流雲已經進去有一會了,怎麼還沒動靜。”蹲在左牆根的華容忍不住打手勢。

  “這什麼破房子,窗戶安這麼高,不如我頂你上去瞧瞧?”蹲右牆根的韓朗也回手勢。

  華容於是被頂了上去,坐在韓朗肩膀,從窗戶fèng隙里露出兩隻眼。

  窗內風景很好,香爐里裊裊燃著香片,味道很旖旎。

  華貴和流雲正對面坐著,很勉強地在聊天,臉是一個賽一個得燒紅,活象兩隻番茄。

  “很晚了你睡吧。”流雲攤開手掌揉了揉臉,不明白自己怎麼了,老是不自覺瞟那張大床。

  韓朗給他吃了那半瓶藥,可卻沒告訴他是什麼。

  “不如我們一起睡吧!”華貴突然衝口而出,嗓門還是一如既往的大。

  窗外韓朗實在忍不住,才剛笑了兩下,腳底就發虛,一個趔趄把華容摔了下來。

  這一跤跌得好,華容跌進了花叢,爬起來時頭頂發綠,頂著一朵碩大的牡丹。

  “不如我們一起睡吧。”

  屋裡華貴這時又重複一句,聲音卻是已經放低,眼角下垂,看也不敢看流雲一眼。

  乾柴烈火抱堆,後果如何可以想像。

  流雲記得自己是拒絕一起睡的,可不知怎麼人已在床上,手搭在華貴肩頭,一顆心跳得好似戰鼓狂擂。

  “算命的說了,我宜上不宜下。”那廂華貴喃喃,手指下行,畏畏縮縮碰了下流雲的腰:“你別……別介意。”

  流雲笑了下,眼裡閃著微光:“我知道,你宜上不宜下,因為你是華貴人。”

  華貴怔怔,隔半天才明白,很激動又是一嗓子:“這麼說你同意!”

  “是。”流雲又笑,三分容讓七分寵溺。

  華貴抽氣,歡喜到抓狂,連忙爬到上方:“現在我該怎麼辦。”

  “起碼要先脫衣裳。”

  三下五除二,華貴立刻只剩了褲衩。

  “還有我的。”

  這個就過程有點艱難,因為華貴人的雙手發抖,腦子暈眩,連個腰帶也要解上半天。

  “然後呢,我怎麼辦。”脫完兩人衣裳後華貴又問,直眉闊嘴擠成一團。

  “或者你可以親我。”

  “親哪裡?”

  “隨你。”

  “嘴巴,這裡?”

  “不。”

  “鎖骨,你喜歡被人親鎖骨?”

  “不。”

  “這裡,這兩個點點?”

  “不。我是男人,那裡沒感覺。”

  “腰?你腰好緊,漂亮。”

  “不。別,好癢。”

  “再下面,就是……這裡了。”

  “嗯……,就是這裡。”

  “嗯……”

  “嗯……”

  “不對!不對!!不對!!!”隔一會華貴突然醒悟,忽一聲直起頭來:“這不是我替……替你……,不對!只有華容才這麼幹,我不是華容。”

  流雲又笑,這一下笑得促狹:“那你想幹什麼?我說過了隨你。”

  華貴不響了,身下昂立,發個狠將流雲翻身,貼了上去。

  流雲也果然隨他,頭髮散落,在大床上伏低。

  只差這麼一寸,華貴就要完成他的攻略,從此一日為攻終生為攻。

  熱血從心臟上涌,極度的歡喜刺激衝上他頭腦,一下就把那裡面空氣抽空。

  鼻血滴答下落,華貴人飄飄欲仙,往前一栽,居然在這等時刻,直挺挺……暈了過去。

  “王爺,咱們說好是來聽房的。”

  同一時刻牡丹叢中,華容被韓朗放倒,俯身朝下,正在艱難比手勢。

  “這房還用聽?”韓朗大笑,將他頭頂那朵綠牡丹拿了,花枝朝下,插進他後庭:“你家華貴再活八輩子也是個受,我賭他是攻,那是讓你,千金買君一笑是也。”

  說完就俯下身去,將華容腳上襪子脫了,手指在他痂口打轉,問:“這裡還疼不疼,被那東西生生扯下皮肉,是個什麼滋味。”

  華容抬手,很難比劃,但那意思明白,大致是些為王爺頭可拋血可流的馬屁。

  “我知道你是假意。”韓朗嘆氣,上來擁住他腰,咬住他後頸:“可是我餘生有限,也就無所謂什麼真假是非了。”

  言畢人就挺進,將那綠牡丹連花帶柄一起捅了進去。

  身周這時吹起夜風,滿院的綠牡丹繁花盡落,忽拉拉下了陣香雨。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綠雨之中韓朗抿唇,尋歡猛力抽送,到頂點時滿眼空濛,竟然抱著華容的腰,也……暈了過去。

  一府四男夜下尋歡,居然生生暈過去兩個,這故事絕對可以拿去說書。

  華容腳傷未愈不能行走,就陪韓大爺躺著,在花下吃風整整吃了一夜。

  第二日華貴出房門,撇著八字忍痛走路,尋死尋活才把他們尋到,眼珠子又要瞪到脫眶:“你們這是做什麼,野合也要有個限度……”

  華容不答他,躺在原處眨眼睛,盯牢他看。

  “昨晚……”

  他才比了兩個字華貴就跳了起來,活象被踩了尾巴的貓:“昨晚不許問!”

  華容聽話,果然不問,躺在那裡憋笑,抽成一枝楊柳。

  華貴抓狂,撓頭:“這事情純屬意外!而且……而且……最後我還是在上面!”

  的確,他是在上面,流雲是個好人,既然算命的說了他宜上不宜下,就絕不會觸他霉頭,在他暈倒的情況下也不改變體位,堅持在下面把事情做完。

  “反正我沒被壓!”氣短之餘華貴又窮凶極惡,直眉立起,闊嘴能夠吃人。

  華容連忙點頭,強忍住笑,指指韓朗比劃:“你快叫流雲,王爺不知是怎麼了,昨晚暈了過去,到現在一直沒醒。”

  “他也暈了??!!”華貴咋舌,不加思量就脫口而出。

  “也暈了?還有誰暈了。別告訴我是流雲。”花叢下韓朗這時開口,伸個懶腰,手枕在腦後,側臉朝華容:“怎麼樣,我是不是又輸了。要命,這麼輸下去,家財萬貫也禁不起啊。”

  華容點點頭,連忙噓寒問暖:“王爺,你身子不好麼,昨晚……”

  “王爺有人來訪。”

  韓朗還不及回話流雲已經趕到,在花叢前垂手。

  “誰?”韓朗將手一撐,坐起身來揉眉:“我這落架鳳凰還有人來訪,倒也是稀奇。”

  “流年。”

  跟前流雲回話,抬頭,深深看了華容一眼。

  第二十六章

  韓朗聽完稟告,只略微挑了下眉,右手中指一彈華容的腦門,讓華容與他對視,“我氣色看上去不好?”

  華容展招牌笑容,迎合用手回道,“很不好。”

  韓朗眨眼,突然做起手語,“你確定?”

  華容點點頭,態度非常地肯定。

  “那……暫時不見了。”韓朗又轉向流雲,繼續手語,“你去安排下。”

  流雲領命,退下。一旁的華貴卻來了好脾氣,竟然亮嗓門插話,“韓大爺,體力不支嗎?要不要燉什麼豬鞭,牛鞭替你補個身?”

  韓朗惡毒毒地送還華貴一個微笑,手緩緩而動,“流年與流雲自小感情就好,少時就同吃同住……”

  話沒比完,華貴已經開跑,眼前只見一溜煙,綠色牡丹隨之亂顫。

  華容展扇,臉匿在扇下偷笑,帶血滴的“殿前歡”三字扇面,因笑而微微抖動。

  韓朗撥開扇面,對著他比劃,“我想休息會,先送你回房。”

  安妥華容回房後,韓朗走出屋,剛下石階,低頭張嘴就是一口鮮血噴出。

  面前一朵碗大的綠牡丹,大半朵被噴染成腥紅色。

  韓朗自嘲地露笑,折下那支半紅半綠的大盤牡丹,將嘴邊殘血擦盡,將其丟棄在花叢深處,“真夠觸目驚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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