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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聶冬也有些奇怪。從博陵來京城的路上五娘都健健康康的,被他的激進式教學嚇得夢魘也很快的調整了過來,怎麼又病倒了?

  不過五娘這一病,倒是與他的想法不謀而合。如果可以,他真不想將霍五娘送入皇宮。他已經看出陳睿走的是滅藩路線,天下大亂是遲早的事,將霍五娘送到一個搖搖欲墜的皇室之中並非明智之選。而一個病怏怏的美人,是不受這座皇宮喜歡的。正好可以藉口霍五娘身體不好,將她帶回去,這估計也是最能讓五娘接受的理由,畢竟之前這小丫頭還是很想成為後宮一份子,像她的姑母一樣,一步一步爬到後宮的頂峰。

  張羨弛疾步從審訊室走出:“藥鋪那邊查的如何?”

  佐官道:“沒有任何問題,那藥鋪掌柜並不知情。但是屬下查到了一個人……”

  “說啊,你要急死我!”張羨弛看著太陽已移到正午,這都快三天了,他要是在五天內還查不出什麼結果出來,也不用去表忠心了,皇上不需要一個只有忠心沒有腦子的廷尉!

  佐官趕緊道:“葛業雄!五年前此人能入太僕是葛業雄暗中牽的線。”

  “那還不去將他拿來!”

  “大人,葛業雄因衝撞縣主被遣出京城了,而其父葛軒也被陛下下令閉門思過中。”

  “難道……是葛軒?!”張羨弛大驚,“去通知執金吾,讓他先帶入圍住葛府!”

  “是!”

  張羨弛帶著剛錄完的口供和整理好的案卷快馬加鞭的趕往行宮。

  陳睿聽得他敘述後,整個人騰的站起:“葛軒?!他就是這樣忠心於朕的?!先拿下再審!”

  聶冬腦中過得飛快。

  如果是葛軒的話,一切就說的通了。當年的葛婕妤就是敗在了霍太后的手裡,葛軒的嫡子又因為霍明明而逐出京城,就連他自己也被皇上撤了職,這仇結的真是比天高比海深啊。

  一個時辰後,執金吾一臉菜色的回來。

  “回陛下,葛軒他……死了。”

  “什麼?!”陳睿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你再說一遍?!”

  “葛軒他死了!”

  “這是畏罪自殺?!”聶冬也不由出了聲。

  執金吾從懷中拿出一封信,呈給陳睿:“這是微臣在葛軒書房發現的。”

  陳睿急忙打開。

  信中葛軒毫不隱晦的承認了自己的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嫁禍於報仇,就是沒有想到霍明明竟然控制住了那匹瘋馬。

  嫁禍不成,反而博陵侯還沒有被抓起來,他便發現有些不妙。在看到廷尉府的人開始查藥鋪時,知道事敗了,與其被皇上抓起來受凌遲之苦,還不如自盡來得痛快。

  “葛軒的妻子與其子女都死了。”執金吾道,“全都是服毒自盡。”

  “朕還記得他還有個兒子不在京城!”陳睿咬牙道,“將他給朕抓回來!”這種有氣沒處撒的感覺快讓陳睿爆炸了。

  聶冬在一旁靜靜聽著,只覺的這葛軒夠狠的。為了報仇,一家老小全都搭進去了。不過他這一死倒是將責任全擔下來的,旁支族人大部分應該是流放。而且世家那龐大的關係網,葛家的後人們到不至於沒有活路。

  然而這一切都挽救不了葛氏一族的覆滅,在政-治的舞台上,三代內是徹底沒戲了。

  第一零九章 銀錢

  葛府一片素縞,家僕們逃得逃散的散,沒來得及走的全被抓了起來。延綿了三百多年的葛家,因前朝的湮就被重重打擊了一次,為了彌補開城門之罪,幾乎散盡家財,經過幾十年的修養好不容易又回到了政治中心,沒想到這一次卻被連根拔起。

  “這是謀逆!不過是讓他閉門思過,竟然就起這等歹毒的心思!朕要是當日直接罷了他的官,他豈不是當場就要刺殺朕?!”

  朱紅的筆不斷批畫,陳睿寫的飛快,“葛氏本家十六以上七十以下男丁,斬!葛軒妻母父三族,革其官職爵位,五代不得入仕。”

  書房內寂靜無聲。

  柴彥安侯在一旁,過來半響,陳睿啪的將筆摔下。柴彥安道:“陛下息怒。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實在不必為此等謀逆之人動怒。”

  “朕就是生氣!”陳睿道,“當初朕不計前嫌,任他為大司農,結果他就這樣忠心於朕的?!不過是閉門思過,竟然想要謀害公主,嫁禍他人,朕的朝堂上竟有心胸如此歹毒的人,丞相為何不查?!”

  柴彥安噗通跪在地上,沒想到這把火竟然燒到了自己的頭上。自葛軒閉門思過,其子被逐出京城,葛家早就過氣了,他堂堂丞相,多少國家大事操心不過來,還會去盯著一個過氣的退休老幹部麼。

  “是臣失職。”柴彥安道,“臣願領罰。”

  “如今北狄頻頻犯邊,朕曾問葛軒國庫銀錢幾何,答曰只能支撐十萬大軍在外一月的糧草。當年高祖手中不過四州,便可率十五萬大軍四處征戰長達六年,如今朕御宇海內,百姓休養生息數十年,竟然還比不過戰亂之時。朕見葛軒雖平庸,但好歹也算忠心,便讓他繼續想方法開源節流,沒想到,這賊子竟然連忠心都是假的!”

  柴彥安聽的陳睿的聲音都變了,見他額頭青筋微顯,雙手緊握,顯然是在壓抑怒火。

  “如今鹽鐵之利其中六成還握在朕的那些叔叔伯伯手中,朕辛辛苦苦的治的這天下,到時讓他們來享福了!!”

  碰的一聲,那張近乎一人長的黃花梨木的案幾被陳睿一腳踢翻。

  柴彥安見陳睿氣的臉色變黑,連忙道:“陛下莫要生氣,快宣太醫!!”

  “丞相怕朕氣死嗎?!”陳睿高聲道,“朕告訴你不會!這些小人越想害朕,朕越不會讓他們得逞!下任大司農,丞相有何人選?”

  柴彥安還真想過,只是葛軒的事還沒查清,大司農這個職位現在就是個燙手的山芋,現在誰也知道國庫在葛軒的治理下到底虧空了多少,沒有人敢也打包票一上任就能拿出幾百萬兩的銀子,可皇上現在明擺著就是要錢啊!

  “大司農掌天下倉廩錢穀,乃是要職,臣不敢妄言。”柴彥安也不是真的再推辭,他的孫女要成為皇后,他也是實心替陳睿打算,便勸道,“不如召集朝中諸公,看看諸位大人都有何人選,再從中由聖上選出最合適之人。”

  “說的在理。”陳睿的臉色終於緩和了些,“朕受夠了尸位素餐之輩,丞相不妨告訴他們,朕的大司農必須精通天下錢穀之事!若對此一竅不通,滿口夫子文章之輩就不用說了!”

  “臣遵旨!”柴彥安略略鬆口氣。

  葛軒一案牽扯甚廣,現任的代司農也去廷尉衙門走了一遭,而大司農屬下的官吏們,幾乎也都審了一遍,降職的降職,罷官的罷官,最後留下的不過三分之一。一下空出了這麼多的官位,不少人的心思都活絡了起來。

  世家,從來不缺做官的人。

  “大郎要不要留京任職?”聶冬半開玩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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