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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她出來的時候,第一個見到的人就是我。”曲牧亭喃喃自語:“不管是什麼樣的結果,我希望能在第一時間跟她站在一起。”

  老總管唉聲嘆氣了半天,只好放棄。

  而皇帝寢宮之內,昝琅站的筆直,臉上的酒暈未消,她心中早就做好了決定,不然也不會用酒意來為自己助陣,這是她心裡壓了二十多年的大山,忽然將它拿下,昝琅還是無所適從的,更甚至,她都不知道,要如何將這個大山從她身上卸下來。

  尤其是面對著已經華發半生的皇帝,皇帝已經老了,早已不再是當年那個叱吒風雲,威風顯赫的一國之君,時間在他身上留下了太多的痕跡,多到昝琅不忍直視,別過了臉,眼角有溫熱的液體滑落。

  作者有話要說: 求新文《官匪小姐》收藏……麼麼麼噠

  坦白真相

  第145章坦白真相

  皇帝批了件龍袍, 見到昝琅倒是十分的欣慰,拉著昝琅一同落座言語間頗有些感嘆,輝煌的大殿裡, 只有燭光在斑駁閃爍, 昝琅揣著滿腹的心事,眉宇間帶著淡淡的郁色。

  “喝酒了?這沈奇也算是立了一功,皇兒看人比父皇強多了。”皇帝遣退了小太監, 自己給昝琅倒了杯茶:“自你母后離宮,這皇宮裡就冷清了許多, 咱們爺倆也許久沒有好好的說說話了,要不是父皇身子不好,還真想再跟你喝一回。”

  “父皇說的哪裡話,父皇身子骨硬朗著呢。”昝琅急忙接過皇帝手上的茶壺, 畢恭畢敬的給皇帝倒了杯茶水,只是握著茶壺的手, 有些微微的顫抖。

  “還硬朗什麼呢。”皇帝搖頭:“今日叫皇兒來是有事要說的。”

  昝琅心裡忽的一空, 嘴裡苦澀的味道在蔓延:“不知父皇有何吩咐?”

  “眼看你母后離宮也有些日子了, 平日裡在宮裡她與朕吵也好,鬧也好, 不與朕說話也好,可宮裡到底有她在, 朕這心裡也有個著落,如今,她執意要走, 朕攔也攔不住。”皇帝搖頭,將手中的茶杯捏的緊緊的:“往日皇后在的時候,尚且不覺得,如今,她走了,朕才覺得,這皇宮實在是太冷清了。吵吵鬧鬧了大半輩子,朕怎麼忍心她自己一人在外飄零?”

  昝琅連眉,微涼的薄唇緊緊的抿在一起:“父皇掛念母后,不妨派人去尋尋母后的下落,心裡也好有個底。”

  “不用了。”皇帝笑了:“她也在這深宮禁錮了一輩子,如今既然想走,便就隨她。皇兒也該知道朕的意思,自嶺南一事了解之後,朕便將這朝中大小一應之事全都交給了皇兒處置,如今皇兒不僅平息了平遙王叛亂,這朝中大小之事,處理的也很是得體,父皇都看在心裡,也就放心了,皇兒作為儲君的歷練之路已經走完了,父皇也放心將這江山社稷交給你,然後去找你母后去了。耽誤了這麼久,再不去,怕是又要跟朕鬧脾氣。”

  “朕的意思是,著欽天監選個吉日,讓朕再為皇兒再辦一場典禮,為我兒加冕。”皇帝看著面前的太子,有些欣慰:“琅兒,意下如何?”

  該來的到最後還是會來,昝琅閉上了眼睛,然後深呼了一口氣,起身跪在了地上,伸手解下了頭上帶的金冠,放在身側,以首叩地,行了一個大禮,當額頭碰在冰涼的地板之上的時候,昝琅心裡竟然意外的平靜了。

  先前所有的忐忑,所有的不安,所有的猶豫,在這一瞬間,統統都煙消雲散了,她仿佛是走上了斷頭台的犯人,已經預見了自己最後的結局,那之前所有的擔憂,都已經塵埃落定,她只要等著最後的審判,就足夠了。

  “皇兒這是何意?”皇帝連忙去扶,卻被昝琅躲了過去。

  “兒臣、兒臣有隱情。”昝琅重重的磕了三個頭,才開口說道:“兒臣瞞了父皇一件事,這件事瞞了父皇二十三年,如今,再不告訴父皇,兒臣不知該如何去面對父皇,更不知該如何面對祖宗。”

  皇帝一愣,伸出去的手僵在了原地,半晌才緩緩收了回來:“你瞞了朕什麼事?”

  “父皇,兒臣、兒臣……”昝琅長了半天的嘴,卻難以將那話說出口:“一件天大的事!”

  “說!”皇帝語氣嚴肅,帶著的點慍怒。

  任何一個皇帝都無法容忍,自己一心一意培養的太子,在他眼皮子底下欺瞞他,更何況,這還是一個長達二十三年的欺瞞,盯著跪在地上的太子,那意味著太子本身就是被欺瞞的這件事,他活了二十三年,便也瞞了他二十三年!

  他一向引以為傲的太子,到最後竟然成了他最大的恥辱,讓皇帝他如何能接受的了?拳頭緊緊的握住,雙目怒而瞠起,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難道皇后也是因此事而離開皇宮的嗎?

  那一瞬間,皇帝的心跟著揪了起來,生生如撕裂一般的疼痛,疼的他咬緊了牙關,咬牙切齒的說道:“說,你們,到底瞞了朕什麼?”他無法相信皇后會背叛他,更不願意去相信!

  昝琅一驚,再看皇帝的表情,便知道皇帝心中的猜測,這猜測與她要說的問題差著十萬八千里之遠,卻也讓昝琅跟著心驚膽顫。

  皇帝是無法容忍欺瞞的,不管是那種方式的欺瞞,他都無法容忍!

  果真如此,昝琅扯了扯嘴角,發現她根本就做不出來任何的表情,才抬頭將自己的束髮解了下來,當滿頭的青絲散落下來的時候,昝琅又重重的磕了一個頭。

  臉上有淚痕划過:“兒臣、兒臣當不起父皇的太子。兒臣瞞了父皇一件天大的事,琅兒並非男兒之身,自幼便是女子,這二十三年來,皆是男子裝扮,誤做了父皇的太子,是兒臣不孝!”

  “你、你說什麼?”皇帝一臉的震驚,連方才的怒意都消失不見了,他似乎難以相信一般的將昝琅的下巴抬起,盯著昝琅的臉看了又看,不可置信的說道:“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千真萬確。”昝琅含淚,摸索到脖頸之間的貼合處,將那張皮製的偽裝撕下來,露出了原本光潔平整的咽喉,抬起下巴讓皇帝看去清楚:“琅兒不配做父皇的太子。”

  皇帝手掌顫抖,盯著昝琅的脖頸看了半天,又將她手上的皮具拿在手裡,哆哆嗦嗦的研究半天,這衝擊對皇帝來說實在是太大了,如晴天霹靂一般,讓他難以接受!

  桌上的茶杯被用力摜在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響,在空曠的大殿裡迴響,久久不絕。

  “你是、你們瞞了朕二十三年?”皇帝在大殿裡不停的走動:“你們竟然瞞了朕二十三年!你們好大的膽子!好大的膽子!”

  大殿之外的曲牧亭,聽著那一聲巨響,便知道,昝琅已經將實情告知,如今皇帝恐怕正在盛怒之上,她不知道大殿裡面的昝琅當如何應對,卻是一掀衣袂,逕自跪在了石階之上。

  她跪的筆直,目光始終注視著前方,任由那飄落的雪花落在身上,渾然不在意,她知道此刻殿內的昝琅必定也是跪在這青石板之上,如果不能在身邊陪著她,那就在最近的地方陪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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