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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翻譯微笑一下,“法語是總管的意思。”他答道,然後轉向尼亞里。

  “我們的時間很緊,尼亞里先生。”他突然說:“這位是拉孔布先生,我們需要從你那裡得到誠實、直率和扼要的答覆。”

  “我也是如此。”尼亞里反問:“吉麗安在哪?”

  “你的朋友沒有危險。”勞克林說。

  拉扎布在尼亞里對面坐下,他那雙藍裡帶綠的眼睛在微微閃爍。是由於煩惱還是驚奇?尼亞里拿不準。拉孔布講了一連串法文,勞克林差不多同時就譯出了。

  “你意識到你和你的同伴所冒的危險嗎?”他說。

  尼亞里被這兩位法國人和英國人弄得窘極了,該對誰說呢?對掌權的,還是對講英語的?“啥危險?”

  “這個地區有毒氣。”兩人說。

  “我們活著,我活著,我還在說話呢?”

  勞克林連忙譯道:“如果風向轉南,我們就不會在這兒交談了。”

  “空氣沒毒。”尼亞里堅持道。

  法國人用手指梳理著散亂的灰白頭髮,從短上衣內取出一支鉛筆,把夾紙板放到桌沿上,問:“有些問題要請你回答,尼亞里先生,同意嗎?”

  “什麼問題?”

  拉孔布瀏覽一下複製的表格。勞克林譯道:“舉例說,你有沒有患失眠症?”  “沒有。”  “頭痛呢?”  “沒有。”  “有沒有因患精神病而接受過治療?”  “沒有。”尼亞里微微一笑,但對方毫無反應。於是,他再說一遍:“沒有。”

  “你家中有沒有人接受過類似的治療?”

  “沒有。”

  拉孔布連忙用鉛筆唰唰地在紙上不停地標上記號。

  “惡夢?”

  “沒有。”

  “最近有沒有得過皮膚病?”

  “沒有,不過……”

  “嗯?”法國人催問。

  “臉的一側象被曬黑似的,但我並沒有出去曬過太陽。”

  那雙銳利的藍綠色眼睛若有所思地凝視著他一會。

  勞克林譯道:“關於惡夢,你是否打算考慮一下再回答呢?”

  “不,嗯——”尼亞里停了一下,說:“有這樣一件事,嗯,我曾一度考慮過。”

  拉孔布把筆停下等著:“請談具體些。”

  尼亞里把肩聳了聳,說:“其實也沒啥……只不過是一個念頭罷了。”

  法國人眉頭一皺,看了看手錶,並在那張單子上寫了點什麼,然後又提問:“你有沒有聽見多種聲音?”

  “沒有別的聲音。”

  “尼亞里先生,”拉孔布小心地慢條斯理地問:“你曾接近過什麼嗎?即接近過某些非常特別的東西?”

  尼亞里心裡一亮,臉上露出一絲漫不經心的微笑。“你們這夥人是幹什麼的?”他仔細地打量著,想弄清他們的真相。他們掌握著他迫切想知道的東西。

  拉孔布抬起眼底又透露一點兒。可他們一次只肯透露一點,這未免太不公平。

  勞克林譯道:“耳朵聽到過鈴響的聲音嗎?一種幾乎是悅耳的,有時是令人暢快的清脆聲,是一種特殊旋律的調子,也是連續不斷的多種音調?”

  “你們這些人是誰?”尼亞里堅持問道。

  拉孔布輕輕地用法語同勞克林交換意見。而尼亞里卻坐在另一邊凳子上,感到異常孤單。

  “就這樣嗎?”尼亞里嚷道:“你們要問的就這些?”幾星期來所蒙受的挫折,此刻都湧上了心頭。“好吧……我倒要提出兩三千個問題?你是這兒的領頭人嗎?我要提出控訴,你無權愚弄公眾!你們以為我親自調查過登在沃爾特·克朗凱特上的每一條新聞報導麼?假如我是吹牛皮的話?”……為什麼我從沒來過這塊地方而對這座山又了如指掌呢

  尼亞里講完這番不可思議的話,現在該輪到拉孔布“心裡一亮”了。

  法國人不動聲色地瞧著這位奇怪的美國人。這時,有人敲門。真不是時候,另一名穿金色衣服的人——沒戴醫務標誌——走了進來。

  “保安指揮官說,要把他們帶到雷利安斯疏散地,讓他們乘公共汽車回家。”戴頭盔的人說。

  那人退出去了。

  拉孔布回到座位上,示意尼亞里和勞克林坐下。此時拉孔布十分激動。“你是說,”他用英語小心翼翼地問:“在發現這座山確實存在以前,你已想像到它了嗎?也就是這座山以多種形式向你顯現過,如牆上的影子,心中的意象,幾何學的圖形?這些幽靈,你——尼亞里先生,是不是對它越來越熟悉?但遺憾的是,你長期以來都無法弄清其含義,直到最後,它才顯現在你眼前,正好是它!!”

  尼亞里強忍著淚水,悽愴地點了點頭。

  “而你感到——”拉孔布停頓一會,顯然在搜索恰當的字眼。終於,想到了:“是不得不到這兒來的?”

  “我猜你會這麼說的。”尼亞里用一種他從未用過的富於諷刺的口吻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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