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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分鐘後,尼亞里將車駛進那已被廢棄的加油站。原來它只不過是間賣紀念品和小吃的小屋。屋正面設有一個汽油泵。他抽出油管,扳動開關杆,油泵發出音響來。“還有電呢。”尼亞里嘟囔著。他把小車的油箱灌滿,將油管放回原處。“九塊錢,”他低聲說。

  “羅伊,”吉麗安向他發出警告。遠處一架直升飛機螺旋槳的旋轉聲越來越近。尼亞里把吉麗安拉出小車,倆人站在小屋門口,希望直升飛機飛過去而不發現他們。

  一個中隊的休伊運輸直升機以巡航速度作低空飛行。從他倆的頭上嗡嗡地掠過。比其他飛機飛得稍高的是兩架作側翼飛行的直升機。在它們的起落支架上掛著一串串化學劑噴頭,後方有一架單座的空軍直升機作保護性飛行。

  突然地,這架單座直升機側身象鉛球似的垂直下降,一直降至小屋頂上方。尼亞里還沒來得及開門把吉麗安拽進屋內,飛機上一個戴著防護眼鏡和防毒面具的人便拿起一架波拉攝影照相機對準尼亞里和吉麗安。

  尼亞里聳聳肩,露齒一笑。攝影師好象為了搶一個攝影特寫鏡頭而在擺弄著他那特殊鏡頭。外面陽光燦爛,尼亞里走出門口、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十元鈔票。向直升飛機揮了揮,便往汽油泵走去,將票子放在上面,用一塊石頭壓著。

  “行了嗎?”他問。

  只見飛行員拍了拍攝影師的手臂。隨後,直升機象個氣球升上天空,朝魔鬼塔方向飛去。其餘飛機也已經在同一方向消失了。

  “如此而巳,”尼亞里說,“上車。”

  在砂礫路上,他加大油門,把時速增至七十英里,小車的兩個輪子開始左右抖動起來。每當直升飛機在天空出現,他們就躲到樹蔭下,一次,一架直升飛機飛過時,尼亞里突然瞧見一隻鳥躺在路上,兩爪朝天。他沒哼聲,只指給吉麗安看。

  “你看,鳥都死了,你想不想讓我開回去呢?”

  “是什麼原因把它弄死了,羅伊?”

  “我們的金絲雀安然無態。告訴你,整個G·M神經毒氣事件都是虛假的。”

  “那麼,我們往前走吧。”

  他倆默默地坐了一會,然後拿出手帕掩著下半部臉。由於離魔鬼塔山腳越來越近,他們更小心謹慎地駕車前進。

  在一個急轉彎處,厄亞里迅猛地把車剎住,死死踩住剎車板——因為四輛淡綠間黃褐色的帶篷汽車橫排在這條砂礫道上,正擋住去路。尼亞里為了倒車,先伸著脖子向後窗望去。當他開始倒車時、又有四輛帶座汽車開到後面。

  尼亞里和吉麗安不約而同,各自都搖起車窗玻璃,並鎖上車門。起初沒發生什麼事。不久,篷車的門開了,一些人跳下車,在燦爛的陽光下,這些人都象金人似的。

  無法判斷他們是否軍人,穿的服裝都一樣——密封的整套金黃色的太空人塑料衣,戴著有機玻璃頭盔,背上繫著容器,奪目的金屬塑料把他們嚴嚴實實地密封著。尼亞里想,看來,他們簡直象商業GG上的模特兒。

  其中一人小心冀翼地走到小車前,然後舉起一塊小黑板,上面用粉筆寫著:“你感覺如何?”

  看到他們提出這個沒頭沒腦的問題、尼亞里的緊張心情隨之煙消雲散。他把自己那一邊的玻璃窗搖下來,答道,“良好:”並問,“你們這些扮小丑的感覺如何?”

  身穿金色衣服的人拿開黑板,用手勢示意要他們出來。

  “簡直是胡鬧。”尼亞里厲聲說:“這地方唯一的毒氣,就是你們這些傢伙到處放的屁!”

  另一個右臂帶著紅十字標誌的人把手伸進轎車,從吉麗安手裡取出鳥籠,然後走到車前,將籠子舉給尼亞里看,只見兩隻鳥已躺著,不再動彈了。

  尼亞通無言以對。

  當他和吉麗安走出車子,每人都拿到一副防毒面具,並分別被帶上篷車。載著吉麗安那輛車先開,他坐的車隨後跟上去。

  車內裝備的象個流動醫療中心。尼亞里推測穿金屬塑料衣的人實際上是個什麼醫生。但在他看來,他們履行的職責與其說象醫生,不如說象防護人員。在車上無法往外看,篷車在崎嶇的路面上,顛顛簸簸地開了一會。

  車終於停下來。醫生——防護人員打開車後門,尼亞里發現太陽開始下山了,陽光斜射到一個小宿營地上,那兒有拖卡型流動辦公室,綠色的帳篷,還停著類似載他們來的那種篷車。

  遠處的景象,由於夜幕降臨而難以看清。技術人員們忙於從拖卡上卸下大量沉重的、拆卸開來的器械。尼亞里也無暇瀏覽別的了。

  接著,一名身穿金色衣服的醫生把尼亞裡帶進一輛密封的棺材狀拖卡。由於醫生戴上頭盔,一言沒發,尼亞里也沒吭聲。過了一會,尼亞里瞟一眼手錶,已是下午七時。

  突然,拖卡的門滑開了,兩個戴防毒面具的人從隔離室走進來,身穿金色塑料衣的人即刻離去。尼亞里一直坐在一張檢驗桌的邊沿上。那兩人脫下面具、尼亞里盯著那個頭髮灰白、既高又瘦的人、接著,又瞪著身旁稍為年輕的一個。

  “怎麼?”他問:“你就是領班嗎?”滿頭灰白髮的人皺起眉頭,轉向翻譯問。“怎麼?領班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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