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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也是他的分析能力的一部分。

  華特的電話響了,是內線打來的。

  “我說過不要讓電話打進來。”他咆哮著。

  “比爾說有重要的事。”

  時間定得很好,上尉想。囚犯在黑暗中被帶出來。又沒電了,照明的只有手電筒和老警官紮成的幾支拙劣的火把。囚犯們蹣跚地走著,手放在背後,微微彎著腰前行。這不僅僅是監禁。照明也有重要的作用,煩憂著每一個人,是痛苦的中心點。

  這些人活該,上尉想。他們被嚴格地訓練著,準備去遙遠的南方進行建設的工作。

  美國人是沒有判別力的,對於這種中斷日常生活的做法感到十分驚恐。過去的日子過得很快。或許這次過早的集會不太合適,這樣會助長他們的團結,但這種實習課是有必要的。這些人會殺死更多的美國人,上尉想,但他們需要一個開端。他下令了。

  這二十個人同時拿起步槍,毆打著目標的腹部。一個美國人在第一場毆打之後站了一會兒,第二場又開始了。

  扎卡賴亞斯有點吃驚。這是幾月前科亞阻止鬥毆之後的第一次動手。撞擊使他周圍的空氣變成風。他的背因為受傷和被強迫的步態而疼痛,AK47狄托的撞擊使他的身體衰弱下來。他倒下來,碰得了別一個囚犯,那個人還想拉他的腳而站起來。

  他們開始踢他。他的手難以保護自己的臉,還能看見敵人的樣子。只是個十七歲的小男孩,像個少女,臉上的表情像個木偶,沒有表情,眼神空虛。沒有憤怒,沒有吼叫,只是像小孩踢球一樣踢他,因為這是命令。他不想恨這個男孩,但卻蔑視其殘忍,甚至在自己的鼻子被踢中之前還在看著他。扎卡賴亞斯深深地絕望了,他受了內傷,嘔吐著。但他還清醒著。他像英雄一樣勇敢,在痛苦中他告訴自己。因為之前犯下的錯誤,他忍受著痛苦,他還會向上帝祈求自己的健康。他的眼睛也開始疼了。我會活下來的。就算更糟的情況也不怕,我死了的話也是一個比從前更好的人,他的臉這樣告訴這個小戰士。我從孤獨中活下來了,那比這還要可怕,孩子。

  他不想死,如果死亡來了,他會坦然面對,就像之前面對軟弱和失敗一樣。

  長官下達了一個命令,他們又來了。羅賓是最後一次被毆打了。他在流血,閉了一個眼睛,胸部由於受傷和咳嗽而痛苦。但他還活著,是一個美國人,在多次審訊後還活了下來。他看著上尉下令。上尉有些著急,而他的士兵們則後退了幾步。

  羅賓不知道為什麼。

  “拉他們起來。”上尉下令了。兩個美國人顯然早就暈了,需要兩個人扶著。

  他只能幫上這點忙了。殺了他們是很好的選擇,而他口袋中的命令不許他這樣做,他的軍隊更是不允許違法亂紀的。

  羅賓看著那個毆打自己的孩子,只隔了六寸。他的臉上沒有表情,更令人驚奇的是,他的眼睛裡也沒有表情。這是一種小小的對於信念的秘密測試。一言不發,兩人都不平靜地呼吸著,一個是出於自控,一個是出於疼痛。

  敢來改天來一次單挑嗎?他還能這樣嗎?小傢伙?你為自己感到害羞嗎?值得這樣做嗎?你還是個男人嗎?我覺得不是。你可以不管這樣,但我們都知道誰會贏。

  士兵走到羅賓的一側,眼神空洞,卻緊緊地按著羅賓的手臂,控制著他,羅賓卻覺得這是自己的勝利。孩子在害怕著他,無論如何。他像在空中漫遊一般,憎恨著,也許,也恐懼著。虐待是膽小鬼的武器,總之,他們接受它的時候也就明白了這一事實。

  扎卡賴亞斯幾乎絆了一下。他的姿勢很難抬頭看見迎面而來的卡車。這是一輛俄國車,上面有鐵絲網,既能保護貨物也容易讓外面的人查看它們。他們要去別的地方了。羅賓不知道去哪,也猜不出去哪。沒有別的地方比這更糟糕了,他卻又活了下來,他在車子開動的時候想。軍營在黑暗中離他遠去了,這是他生命中最悲慘的旅程了。團長搖著頭,說著感謝的禱詞,這是幾個月來第一次為敵人的決定作祈禱。

  “這就是他幹的?克拉克?”華特久久地注視著剛放下的電話。

  “其實我不想這樣做的。”

  “是的。你把俄國軍官帶了回來而不是殺死他。”華特看著葛萊。凱利沒有看見他那改變自己命運的點頭肯定。

  “我想凱思也知道。”

  “他們為什麼知道。”

  “他們有贊莎,活著,關在桑摩西城監獄裡。她知道多少?”查倫說。托尼也在那。他們是第一次見面。他們呆在巴爾的摩東部一座實驗室里。毒販認為和查倫在這裡見一次面還是比較安全的。

  “這是麻煩事。”皮亞吉溫和地說。“但我們能處理好。首先,還是要想想如何把貨送到我們的朋友手裡。”

  “我們沒了二十公斤。”塔克說。他知道害怕了。顯然還有比這更可怕的事情。

  “你還有嗎。”

  “我那還有十公斤。”

  “你放在家裡?”皮亞吉說,“天哪,亨利。”

  “那個婊子不知道我住在哪。”

  “她知道你的名字,亨利。名字可以查到很多東西。”查倫說,“你怎麼認為我能讓我的人永遠查不到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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