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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濕燥復相輔也,成歲而止......

  _

  “好!”

  簡兒不知什麼時候又摸進來,看了忍不住叫道。

  我沉默未語。

  “爹,對這幾章,我的理解是——

  “太一,也就是博大無邊的宇宙,它化生了水,水反過來輔助太一,於是形成了天。天反過來又作用於太一,於是生成了地。天地又互相作用而形成神明,神明即日月吧?日月又互相作用而形成了陰陽。陰陽又互相作用形成了春夏秋冬之四時。四時又相互更替而形成了寒熱。寒熱又互相作用而形成濕燥。濕燥的互相作用,最終形成了年歲,從而完成了一個周期。”

  ......

  “哦,爹!不打攪您了,我和兒孫們去鋤草,您可別累著啊!”

  我目送簡兒出門。

  反正開了頭,就索性寫下去:

  _

  故歲者,濕燥之所生也。

  濕燥者,寒熱之所生也。

  寒熱者,四時之所生也。

  四時者,陰陽之所生也。

  陰陽者,神明之所生也。

  神明者,天地之所生也。

  天地者,太一之所生也。

  是故太一藏於水,行於時,周而又始,以己為萬物母,一缺一盈,以己為萬物經。

  此天之所不能殺,地之所不能埋,陰陽之所不能成。

  君子知此之謂道。

  下,土也,而謂之地。

  上,氣也, 而謂之天。

  道亦其字也,請問其名?

  以道從事者必托其名,故事成而身長;

  聖人之從事也,亦托其名,故功成而身不傷。

  天地名字並立,故過其方,不思相當。

  天不足於西北,其下高以強;

  地不足於東南,其上低以弱。

  不足於上者,有餘於下,不足於下者,有餘於上。

  天道貴弱,削成者以益生者;

  伐於強,責于堅,以輔柔弱。

  ......

  後來,我發現,這些簡文一寫出來就不見了。

  問簡兒,他只詭笑曰:“是您孫兒拿去吃了吧?”

  由此,我就不再追尋了。

  只是過了一些日子,我又有感於一些事物,動了筆:

  _

  執大象,天下往,往而不害,安平泰。

  樂與餌,過客止。

  故道之出言,淡呵其無味也。

  視之不足見,聽之不足聞,而不可既也。

  太上,下知有之。

  其次,親譽之。

  其次,畏之。

  其次,侮之。

  信不足,安有不信。

  猶乎其貴言也。

  成事遂功,而百姓曰我自然也。

  故大道廢,安有仁義。

  六親不和,安有孝慈。

  邦家昏亂,安有正臣。

  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

  故曰兵者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為上。

  弗美也,美之,是樂殺人。

  夫樂殺,不可以得志於天下。

  故吉事上左,喪事上右。

  是以偏將軍居左,上將軍居右,言以喪禮居之也。

  故殺人眾,則以哀悲蒞之;戰勝,則以喪禮居之。

  為之者敗之,執之者遠之。

  聖人無為,故無敗也;無執,古無遠。

  慎終若始,則無敗事矣。

  人之敗也,恆於其且成也敗之。

  是以聖人慾不欲,不貴難得之貨,學不學眾之所過。

  是以能輔萬物之自然,而弗敢為。

  ......

  沒料到,兩千多年後,我居然在你們發掘的荊門郭店楚墓中,看見這些散斷不全的簡文或句子。

  這些簡文由於斷了線,散亂地堆放著,無甚頭緒。

  於是,它按你們的理解編排著,除在入關時寫的、由陵尹喜轉贈楚王的簡文,被用象徵著經書的梯形頭長簡抄錄後命名為《老子》“甲”外,其它簡文名曰《老子》“乙”、“丙”以及《太一生水》都是平頭短簡,在形制上不能與《老子》“甲”相配。

  我總覺得還有一些事情不對勁兒——

  因為《老子》“乙”、“丙”以及《太一生水》都是我隱居蒙山時作為老萊子的身份寫的,可能這就是司馬君所記 “言道家之用”的《十五篇》吧,怎麼後世有人把《老子》“乙”、“丙”歸到入關時的五千言《道德經》中去了,而獨留《太一生水》又不承認是我寫的呢?

  若按現在人們的認知能力,我入蒙後寫的,即在郭店楚簡中稱為《老子》“乙”、“丙” 以及《太一生水》的文字,都是墓主以較短的平頭簡抄錄著,這說明《老子》“乙”、“丙” 也夠不上像《老子》“甲”一樣的規格,不能列入“經書”序列呀?

  傳世本《道德經》到底是怎麼形成的,我一直想不明白!

  後來有幸見到一篇今人寫的相關考證論述,似乎明白了一些原由。

  這個謎底,待稍後再探視吧。

  至於這些在蒙山時寫的簡文,是不是司馬君在《史記》所說的,是我作為“老萊子”所寫“言道家之用”的《十五篇》,且湊不湊得齊這個數目,那就不關我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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