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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也是這樣。”那種虛弱而又懶洋洋的聲音聽起來很有意思,“很久以前我讓洛依參與這件事,洛依、比爾、湯姆都跟過我,在我底下幫我做事,是我選擇他們的。”

  “沒有錯,工頭,你絕對不是那種會讓夥伴失望的那種人。”洛依用句古老的格言熱切地說,對可能受到的立即反應,他心裡並沒有準備。

  “不要再說了。”突然有人爆出警告的語氣。“我當然是那種人,只要精神上沒有問題的人都是那種人。我不會被那種話給騙了。我以前會選擇你,是因為那個時候非常需要你,現在我又選擇你,是因為我再次需要你。”

  一連串的字一個接一個從哈渥克嘴裡滑出,東部地區敏銳但口齒不清的口音帶著一點討好的口氣,他已經變成一個大男孩,一個聰明的兄弟。

  “你不常聽到我讚美自己,”哈渥克充滿自信地說:“可是那就是我為什麼會成功的原因,明白嗎?我敢面對事情,如果我知道你不值得被人信賴,那麼我就不會相信你。你常常聽到別人很坦誠地告訴你,他們相信某人,是因為那個人愛他們,或者因為那個人是那種被認為很重要但其實是個毫無價值的人,或是其他原因。他們腦筋有點問題,是不是——要腳踏實地,往前看,那就是我最強調的事。”

  所有困頓的跡象似乎都已離開他,他的活力又逐漸恢復,這顯然得歸功於現場的聽眾。

  “以醫生為例,他把我弄出來,可是卻不知道他自己在做什麼,”哈渥克繼續說:“他沒有正視眼前的事實,然而他是知道的,他知道的,請你注意這一點。有一天,他對我說了一些令我吃驚的話,他說:‘噢,我懂了,哈渥克,你和我們國家最偉大的首相都相信利益是絕對不會說謊的。’不信我頭可以給你!他知道這種情形,卻無法看清事實。他必須付出代價,這是再自然不過了,是不是?這是他自找的,而不是我,我只是告訴他什麼事會輪到他的頭上。”

  只有杜爾才明白哈渥克到底在說些什麼,可是卻不喜歡他說的內容。

  “那是一種感覺,”他很謹慎的說。“就我而言,只要是我認為和你一起走值得,我就會與你同行。那就是我,工頭,我就是這種人,因為我認為這樣很公平。”

  “這就是事實,”哈渥克說:“所以你可以忘掉公平不公平的事。”

  “你看過那些東西嗎,工頭?”即使是洛依自己也沒有辦法保持平靜。“你從來就沒有提過這事。你看到那些東西放在那裡嗎?”

  挖掘寶藏、金塊、金條、桶裝珠寶塞滿整個山中洞穴的古老傳說,以輝煌奪目的色彩在洛依荒謬的心靈中持續閃爍跳動。

  哈渥克用舌頭舔牙齒,不時發出拍噠拍噠的聲音。

  “你就像小孩子夢想能擁有冰淇淋一樣幼稚,”哈渥克說:“當然,我沒有看過什麼寶藏,寶藏被藏在很隱秘的地方,那也就是為什麼直到現在寶藏還在那裡等待我們——只要我們能夠儘速掘取。你們聽好,這件事是發生在奇襲時候的事了。我們完成任務以後,只剩下我和艾京布羅迪孤單地待在屋裡,我們接獲的命令是由我下手,而艾京布羅迪則確認他們是否死了。從態度上可以看得出來,艾京布羅迪不喜歡做這種事,他不是那種人。艾京布羅迪的腦袋裡裝的儘是些當時世界上還沒有那麼多時間去做的那種不切實際的空幻事物。他那個人並不膽小,可是我所擁有的特質,他卻沒有,看他的樣子他也不想有。他先進屋偵查,我則進入臥室執行任務,他探查完後就在外面等我,我出了臥室之後,他再進去,當他回來的時候臉色發白,白得像張白報紙,靜默不語——他一向如此,然後他告訴我一切都沒問題。我們那時還有一兩件事要做,等做完之後,命令指示我們立刻出發,在有人出現在路上之前,到海灘上和你們會合。當時一片死寂,甚至於可以聽到五哩外巡邏車的聲音。就在我們到達屋後的小花園時,他要我停下來。”

  喬夫在一旁凝神傾聽,他也感受到一些春夜的沉靜、法式小庭院裡香草的香味、永恆又迷人的浪濤聲,以及那兩具猶有餘溫的死屍躺在臥室里,雖然那是必要之惡。

  地下室里氣氛益發令人不安,主要原因是哈渥克並不認為自己在陳述可怕的事情。因為他是個缺乏感情的人,予人一種他是一個會用完美,但卻冷酷無情的武器,執行上級交付任務而不受情緒左右的年輕軍官的形象,活像他本身就是一把利刃,這種景象釀成可怖的氛圍。

  “‘你在下面的井裡找到了什麼,長官?’我說。‘家庭用的器皿嗎?’他看了我一眼。他並沒有將我當成外人,明白嗎?我是他的一個小兄弟,一樣他必須安全帶回來的東西,也正因為他有這種心態,所以他在和我談話的時候,就好像我是他的一把來福槍或者其他什麼東西似的。‘不是的,中士,’他說:‘那裡埋的是聖大迪爾寶藏,寶物至今完好無缺。在我二十一歲以前,我並不知道有這個寶藏,否則我恐怕已經把寶物帶出國了。可是那個時候已經太遲了,我必須將寶藏藏起來,我是我們那伙人里唯一知道這件事的人,除了我之外,沒人知道。’我想盡辦法讓艾京布羅迪再說一次寶藏的名字,可是不論怎麼說他就是不願意,在我的記憶里,他提的寶藏的名字,仿佛是一艘運寶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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