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繩錘選手僅得到了一分鐘的休息時間,大腿傷口的血都沒有止住,新對手就扛著斬馬刀出場了。面對這種駭人的兵器,再看看對手粗壯的雙臂和猙獰的臉孔,繩錘選手選擇放棄。畢竟活下去比較重要。只是,一旦中途放棄就終生無法再報名參賽了。

  阿卡扎不歡迎懦夫。

  坐席上噓聲四起,他們可不管選手是否有能力繼續一戰。他們就是來看流血的。

  “濕餅乾!濕餅乾!濕餅乾!”呼喚的口號越來越整齊響亮,連菲利·艾維都能聽清楚。濕餅乾是菲利·艾維愛來阿卡扎的原動力。

  “真血腥。男人真可怕。”每次瑪格麗特·科朗來競技場都會重複這句話。但她又清楚記得瑪格麗特·福賽在自傳中寫道:

  “世界本就殘酷,如我無法適應就只能得到少數的憐憫和最終的消亡。”

  這也是她願意用存的錢來陪菲利看比武的原因,她覺得要強迫自己適應這個世界。

  場下斬馬刀選手似乎實力不俗,連贏了三個人,能把二千卡尼爾收入囊中了——只要他最後能活下來。

  下一個對手從西面的閘門慢悠悠地走出來,他抽中的七號簽也算不上好。這人的走路姿勢放在競技場這種環境下顯得很不協調,優雅緩慢的小步子更像是行走在貴族晚宴上。他上身穿著醒目的紅色皮製風衣,下身是易於行動的黑色寬鬆長褲。雙手握著亮銀色劍鞘平放在胸前。

  “你是來走秀的嗎?”一個觀眾的喊聲逗得周圍笑聲不止。

  皮衣男子在斬馬刀十步之外站定,右手略略拾起,使劍傾斜到四十五度,四根手指握住劍柄,小指兀自翹起。他緩緩將劍抽出,動作慢得像在拉小提琴。

  “哪裡來的娘娘腔!”斬馬刀今天狀態大好,沒費什麼力氣就贏了四個人,見對手一點沒有打架的架勢,怎麼會把他放在眼裡?他舉起長刀大吼著向對手劈去。

  度衣男面無表情地迎上,身形微微錯開對手大刀的鋒芒,右手的劍輕巧得就像拿瓢在河裡舀水。將瓢換成劍將河流換成斬馬刀武士的腰腹就是觀眾看到的直觀景象,但那一幕發生得太快,幾乎沒人能看清楚。

  銀色的劍從對手的左腰劃入從後背脊柱處劃出。斬馬刀沒有發出一聲呼喊連投降都來不及,整個身軀就直直摔倒在地,再沒有動一下。

  “發生什麼了?”

  “那人死了?”

  “動作好像比濕餅乾還快!”

  觀眾們開始議論。

  競技場裡上來三個人將殘破的屍體抬走。

  “有好戲看了。”

  “濕餅乾今天要遇到對手了。”

  有些人開始醒悟過來。

  “這人好厲害。”瑪格麗特用手語對菲利說。雖不懂劍術,但是她看過幾次濕餅乾的打鬥,她覺得此人舞劍的動作比濕餅乾漂亮,殺人都那麼紳士。

  接下來皮衣男如對付斬馬刀一般利落地贏了四個人。

  四個都是被抬下去的。

  “打下去!堅持到濕餅乾出場!”他已經有了支持者。

  “打得漂亮,優雅的皮革!”有人大喊。

  “優雅的皮!優雅的皮!優雅的皮!”綽號很快就被精簡併傳遞開來。

  “優雅的皮?什麼蠢名字!”站在場地中央的皮衣男聽見四周排山倒海的聲音厭惡地自言著。他這次獲得了一個較長的休息時間。

  皮衣男並不是為錢而來,他來參加競技純屬活動身體娛樂自己罷了。此刻他站在場地一角,陽光仍能撲在他身上,剛才略微跳了幾下使他覺得有些熱了。於是他把劍鞘插進土裡,脫下風衣掛在上面,風衣裡面是一件幹練的束腰黑襯衣。

  他向一側觀眾席喊道:“叫我‘優雅的黑’吧。”

  可惜看台上的呼喊聲突然加強了,沒人聽到他的建議。因為幾乎所有人都在喊著同一個名字——濕餅乾。

  “淨是些莫名其妙的名字。什麼品位……”自詡為“優雅的黑”的男人走回場中央活動著手腕的關節。觀眾對下一個對手的期待使他稍微來了些興趣。新的對手從東門出來,兩人一起向著場中間靠攏。

  當看見對手的面容後,兩人的表情不盡相同。優雅的黑流露出驚奇的笑容,濕餅乾則有一絲不快的神色。

  “想不到會遇見你。”優雅的黑首先搭話。

  “一樣。”濕餅乾看上去是年紀在四十歲上下的中年男子。

  “前皇宮守衛總長,達朗佩佩准將,被解職不到兩年就落魄到這般境地,真讓人唏噓。”

  “直屬陛下的秘密組織‘苦艾酒’行動組的副組長,塞繆·塞繆少校出現在這裡也不是很光彩的事。”

  “保密行蹤被人知曉,根據組織條文是要滅口的。前准將閣下真讓我難做啊。”被叫做塞繆少校的男人擺出為難的表情。

  “我們身在競技場,都是簽過生死狀的人,以往也沒什麼交情,如果你自信能贏我,就來較量一下吧。我就是以此謀生的。”

  “我忘了您可是貴為前第一劍者啊。”少校將“前”字說得很重,然後揮出一朵劍花算是最後的禮數。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