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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是907年9月13日上午10時,距離迪特利普屠殺開始還有12小時。

  午餐之後午睡之前孩子們有半小時的自由活動時間,範圍限定在修道院的中庭內。即便如此,這也是塊很大的區域。

  這座規模頗大的修道院容納著38位修士、14名修女、40名雇員和幫工,以及50多名孤兒,加起來約150人。它於857年由施坦恩教史上的神使薩希留耶為迪特利普的拉摩撒們建立。施坦恩教是埃爾·卡菲爾三大教中勢力最弱、信徒最少的一個,因為它的教徒拉摩撒信奉精元之母洛夫達圖而非大陸正統主神厄蒂斯。由於某些歷史原因,施坦恩教普遍在東部沿海城市紮根傳教。

  “魯迪大叔,伊諾德修女讓我和菲利去街對面書店買本書。”瑪格麗特左手牽著男孩,右手對著看門人揚揚手中的紙鈔說。

  “小心踣上馬車,特別看好你的失聰男友,小瑪戈。”看門人魯迪笑著為他們打開邊門。兩個孩子手拉著手走了出去。

  “你哪兒弄來的錢?”菲利·艾維打著手語問。

  “我攢的。”瑪格麗特露出得意的笑用手語回答他。她與菲利相處久了手語也很熟練。

  伊諾德修女有時會讓機靈的瑪格麗特去不遠的地方買些東西,而利用這偶爾出現的可能性,瑪格麗特常帶著菲利在午休時間溜出修道院去玩。

  “今天去哪裡呢?”瑪格麗特問。

  “我還想去看比武。”菲利比出打鬥的姿勢,他是指迪特利普城中央的露天競技場。

  “我要去買一個發箍,中意很久了。”

  “那你又問我。”

  “先去飾品店再去競技場,決定了!”‘兩個半大孩子走在街道上,努力吸取著修道院外世界的新鮮養分而全然忘記他們應該回去睡午覺。他們這個年紀很容易被外界事物影響而決定一些人生屬性。

  迪特利普是埃爾·卡菲爾東北區域最大規模的城鎮,比起中部的卡伊爾和伊德魯、南部瓦格諾里等這些大城市雖然遜色不少,但在經濟發展相對滯後的北方,迪特利普卻算是貿易中心。如果把埃爾·卡菲爾的各大城市都用它們的特色來描述的話,卡伊爾是皇宮和政治中心,伊德魯靠魔法與人文氣息聞名大陸,瓦格諾里有奢侈名牌和黃金海灘代言,布澤爾攜肅殺監獄及無邊荒漠潭列可可揚名,諸如此類,那迪特利普則擁有最大規模的競技場和施坦恩教派文化。這座城市是拉摩撤的聚集地。

  離開修道院半小時後,瑪格麗特已經頭帶新買的亮銀色發箍,領著菲利坐在阿卡扎競技場的平民看台上。銀色很配她的金髮。發箍的錢加上兩張最遠端看台的入場門票把瑪格麗特存了兩個月的一百卡尼爾花得一乾二淨。

  阿卡扎每天上演的競技種類繁多。從單人徒手搏擊到猛獸群與奴隸團的死斗應有盡有。技巧欣賞、英雄崇拜、體驗殺戮、酷愛血肉橫飛的場景,所有人都能在這裡得到想要的。買上一張門票,就可以從早上待到深夜。

  阿卡扎競技場的標語是:觀眾不散,搏鬥不止。

  907年下半年的競技場最受歡迎的是一名外號叫“濕餅乾”的劍者。濕餅乾參加的項目是死亡免責、不限武器、單對單的車輪較量。自打他來參加阿卡扎競技比賽,幾個月里沒人能勝過他。

  在這個世界,強大就會引來追捧,哪怕這強大與追捧者毫不相干。

  濕餅乾是迪特利普人送給那名劍者的綽號,原本是埃爾·卡菲爾古語裡“最快步伐”之意,只是和現代語“潮濕餅乾”發音接近,久而久之所有人都叫他濕餅乾了。

  一場三對三白刃戰以一方兩人死亡一人重傷昏迷為結局終止後,競技場的人將兩具屍體以及那個被斬掉右臂無法移動的戰士拖出場地。觀眾席上暫時安靜了下來,他們正在醞釀情緒。

  他們知道已經到了下午黃金時間,上座率達到頂峰,好戲即將開始。

  果然,競技場西北角的閘門重新升起,走出一個提著矛和盾的壯實男子。接著東邊的門也升起,以繩錘為武器的戰士從門下小跑出來。這就意味著最受觀眾喜愛的單挑車輪戰上演了。

  這項比賽接受自由報名,每天都至少有二十名擅長格鬥的男人自願參加這個邁向死亡之路的比賽。他們簽定生死文書,參加抽籤,並祈禱自己抽中好簽越曉出場越好:一旦成為最終的勝利者,報酬是一萬卡尼爾。即便沒有獲得最終勝利,如果在比賽過程中連續打敗三個對手也能得到兩千卡尼爾,此後每多一個再加五百。如果能成為如濕餅乾這種被觀眾追捧的明星選手,競技場會在抽籤上搞些花樣,每次熱門選手都能抽中好簽並在休息時間上得到優待。

  聽起來這裡的錢很好賺,用命去搏而已。但參加這比賽的選手的死亡率在40%以上。

  今天不幸抽到“彩頭簽”的兩名戰士已經在場中央戰成一團。通常抽1號和2號簽的人都計劃打敗四五個敵人、拿到三千卡尼爾後就安全回家。

  幾個回合後,拿繩錘的選手一錘砸中拿長矛的對手胸口,可他的左腿也被長矛選手用矛貫穿。兩人身形都搖搖欲墜,他們仍想堅持戰鬥來獲得首勝。最後還是長矛選手再次被繩錘擊中面部,倒地不起後生死不明地被競技場人員拖向場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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