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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一次,他們公然唆使狗們進攻。司各特將馬車停了下來,對白牙說:“去干吧!”

  白牙不相信,看看主人,看看狗,目光中透出焦急的詢問。

  司各特點點頭:“好傢夥,幹掉他們!吃掉他們!”

  白牙不再猶豫,掉過頭來,不聲不響的衝到敵人中間。三隻狗一起上來跟他打,一陣咆哮怒吼,一陣咬牙的聲響,一陣身體忙亂的動作。路上飛揚的塵土,遮住了戰鬥的情形。

  幾分鐘以後,兩隻狗在地上的塵土中掙扎。第三隻狗跳過一條溝,鑽進一道柵欄,穿過一片空地落荒而逃。白牙依照狼的樣子,用狼的速度,迅速無聲的在地上滑過;在空地的中間咬住了那隻狗,殺死了他。

  隨著以下殺死三隻狗這件事,他與狗們的主要麻煩就結束了。這消息傳遍了整個山谷,人們不再讓自己的狗去找這隻“戰狼”的麻煩了。

  第二四章 愛意濃濃

  第二四章 愛意濃濃

  轉眼之間,幾個月過去了。

  白牙在南國的生活,順心而快樂,食物豐富,又無所事事。他長胖了。白牙不僅位於地理上的南方,而且身在生活中的南方。人類的仁慈博愛像太陽一樣,照耀著他的茁壯成長,他仿佛種植在沃土裡的話一般茂盛。

  然而,不知為什麼,他仍然有別於別的狗。較之那些不懂別樣的生活的狗,他更懂規律,嚴守紀律;但他身上仍然顯現出一種潛在的兇猛,仿佛“荒原”還留在他體內,潛藏在他體內的那隻狼不過睡著了而已。

  就他與種族的關係而言,過去,他孤獨的活了下來。將來,也仍要孤獨的活下去。他從來不與別的狗友好。小狗時代,利·利與其他的小狗迫害他,長大以後,他落到美人史密斯的手裡,又同狗打仗。因此,他養成了一成不變的厭惡狗的習慣。自然的生活道路被引入歧途。他躲避自己的種族,而依戀人類。

  他喚醒了南方狗心靈深處對“荒原”的本能的恐懼,他們都對他滿腹狐疑,總是向他咆哮怒吼,好戰中充滿了仇恨。他也學會了無需牙齒即可對付他們的辦法,露出來的牙齒與扭開的嘴唇始算有效,嚇得叫囂著衝過來的狗栽倒在後腿上。

  不過,科麗是白牙生活中的磨難。她那尖銳的神經質的叫聲。總迴響在他耳邊。對於主人要她與白牙成為好朋友的一切努力,他全不在意,她不像白牙那樣遵紀守法,不讓他有片刻安寧。她決不寬恕他殺害小雞的事情,堅信他心底就壞,事發前便發現他有罪,因此那麼對他。科麗成了白牙生活中的一個禍根,跟著他在馬廄邊、牧場上來回走動,儼然是位警察。如果他好奇的偶爾瞥一眼鴿子或小雞,她立刻大發雷霆。他最好的忽視她的辦法,是將頭擱在前爪子上、躺下來假裝睡覺,這使她目瞪口呆,安靜下來。

  除了科麗,柏雅其他方面都很順利。他懂得了規律,學會了控制和平衡,做到了沉著、冷靜、大觀河容忍。生活環境不再充滿敵意,周圍也沒有了危險、傷害和死亡。終於,有一天,那永遠如在目前的恐怖威脅——“未知”消失了。生活溫柔、舒適、平靜的流逝而去,其中既沒有潛伏著恐懼,也沒有隱藏著仇恨。

  由於沒有雪,他不知不覺中有些寂寞。他如果能夠思考,一定會以為那是一個特別長的夏天;但是,他既然不會思考,就只是下意識模模糊糊的因此感到寂寞。尤其在夏季,炎熱的陽光曬得特別難受時,他的心裡微微有些嚮往北方。不過,這唯一的影響,也只是令他莫名其妙的不適合不安罷了。

  他的感情從來不外露。除了偎依在“愛吼”中的咿呀之聲外,他不會其他的表達愛的辦法。過去,他對神的嘲笑一直非常敏感,氣得幾近瘋狂的程度;然而,他對自己的主人卻生不起起來。當主人和善、揶揄的取笑他時,他狼狽了,感到體內洶湧而起的昔日的憤怒所產生的刺激。這種憤怒為反對主人的熱愛,他不能憤怒,又必須有所反應。於是,最初時,他做出尊嚴的模樣,主人笑得更加厲害;稍後,他極力顯得更加尊嚴,主人則笑得越發厲害了。最後,主人的笑吹走了他的尊嚴,他略分開些牙床,翻起一點嘴唇,眼中亮出一種古怪的表情,與其說充滿了幽默,不如說洋溢著熱愛。

  他學會了笑。

  與此同時,他學會了與主人遊戲玩耍,摸爬滾打。作為遊戲中的犧牲者,他就反過來假裝憤怒,毛髮聳立,兇猛吼叫,咯嘣咯嘣咬牙切齒,看上去真的要致人死命。不過,他絕不至於得意忘形,他的連吼帶咬都是向著空中的。這種遊戲的最後,打與咬正處於迅速猛烈的時候,他們突然分開,相隔幾尺,站在那裡相互凝視著對方,同樣突如其來的哈哈大笑起來,如同處在暴風驟雨之中的海洋,突然升起了一輪紅日一般。

  作為遊戲的高潮,主人總是用手臂緊緊摟著白牙的脖子和肩膀,同時,白牙也就咿咿呀呀的唱起他的愛情之歌。

  但是,對於別人,白牙保持著自己的尊嚴,從不允許他們跟他玩耍。否則,他聳起的鬃毛予警告的怒吼,就不是一條普普通通的狗,可以隨時隨地,不分對象的施以愛情,使大家同游的財產,供每一個人玩樂消遣。他的愛是非常專一的。他決不會廉價出售自己和自己的愛。

  在北方,柏雅以軛下的勞動證明著自己的忠誠;然而在南方,既沒有雪橇要拉,也無需馱什麼東西,因此,他必須用一種新的方法來盡忠。主人經常騎馬出去,陪同主人,便成為白牙最主要的工作。他以郎的步伐跟著主人的馬跑,輕巧,滑快,既不吃力,又不疲倦,比馬先昂首挺胸到達五十里的終點,即使在時間最長的日子,他也未必感到過精疲力盡。

  與此相關,白牙學習到了另一種難能可貴的表現方法。他一生也只做過兩次。

  第一次,在訓練一批純種烈馬時,為了免得騎馬的人下馬,司各特嘗試著教馬開門的方法。一次、兩次……他對此飲馬到入口門旁,想使它關門。馬每次都驚了,腿縮著跳開,越來越興奮,越來越神經質。馬倒立在後退時,主人用馬刺刺它,逼它將前腿放下來,它又起蹶子來。

  看到這種情形,白牙也越來越焦慮,最後按捺不住,跳到馬前,用野蠻的吠作為警告。

  從此以後,他常常試著發出吠聲,主人也予以鼓勵。但他只成功了一詞,而且也沒有主人在場。

  那一次,主人正騎著馬疾馳在牧場上,突然,一隻雄野兔從馬蹄下跳了起來,受驚的馬猛然一起一跌,將主人掀倒在地。主人斷了一條腿。狂怒的白牙跳上去,就去咬那批犯了罪的馬德喉嚨。主人厲聲止住了他。

  搞清自己的傷勢後,威登命令他:“回家去!回家去!”

  白牙不願意離去。

  威登想寫一個條子,徒然摸索了一會兒,但口袋中沒有鉛筆盒紙。

  威登又命令白牙回去。

  白牙若有所思地望著主人,走了,又回來,輕輕的嗚咽著。威登溫和、莊重的跟他說話。白牙的申請及痛苦又緊張,側耳傾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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