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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韋昌輝是太平天國創始人之一,在金田起義時是 有過功勞的。但是,建都天京以後,他的所作所為, 實在是可悲,可恥。 他在洪秀全面前,阿諛奉承,吹牛拍馬,百般投 其所好?? 有一次,韋昌輝為了討好洪秀全,到處貼布告說: “現在,天王坐天下,萬國來朝貢。龍鳳麒麟也都會 來的,誰若收藏,不肯獻出來,一定嚴辦 !” 當洪秀全、楊秀清和他一起,談到庫存的綢緞不 多的時候,洪秀全說: “我的衣袍足夠穿,不用做了。” “你是萬國真主,富有四海,衣袍多,也該做新 的呀 !” “衣袍不夠,才要多做。既然夠穿了,就不必做 了 。”楊秀清直言說。 “你雖愛君心誠,但卻未盡到為臣之道。”韋昌 輝令人噁心的拍馬溜須,連洪秀全也感到怪不是滋味 的。 但總的來說,洪秀全是喜歡別人歌功頌德的,盡 管韋昌輝既無運籌帷幄的指揮才能,思想品質又不好, 但他拍馬有功,洪秀全很信任他,把他當作“心腹盟 弟”。 可是,韋昌輝為人奸狠,純屬一個兩面三刀的人。

  一次,韋昌輝的哥哥與楊秀清的“妾兄”爭住房。楊 秀清交韋昌輝處理。韋昌輝為了討好楊秀清,居然下 毒手,殺死他的哥哥,並且五馬分屍。 1854年 4 月,韋昌輝的部下張子朋因爭船隻,任 意毆打水兵,激變水營。楊秀清趕到北王府,杖打韋 昌輝。一個部下替韋昌輝忿懣不平,絮絮叨叨說了幾 句公道話,反遭到韋昌輝的呵責,說 :“東王替天行 道,處分是公平的,你有什麼好怨恨的 !”為了討好 楊秀清,他假裝生氣,把這個心腹爪牙給殺了。 韋昌輝的地位居於楊秀清之後,他屢次受到挫折 和羞辱,心裡對楊秀清恨得咬牙切齒。但他表面上卻 裝得畢恭畢敬,有時,甚至跪在楊秀清面前,一口一 個謝謝,說: “都虧您教導很好,我原本什麼也不懂 !”“我 們一班弟妹真好,有您的提攜,才能成人 !”韋昌輝 笑裡藏刀,嘴巴說得甜甜蜜蜜,骨子裡卻包藏了禍心。 他希望有朝一日,能取代楊秀清。在這方面,他下了 很大的功夫,付出了很高的代價。連滿清政府的官員, 也看出來了,說 :“楊韋互相猜忌,似不久必有吞併 的事情發生 !” 韋昌輝一直在找機會下手。機會終於來了。8 月 15 日,楊秀清宣布說 :“秦日綱和陳承英要叛變 。” 陳承英聽了,感到震驚和不安。他不能坐著等死,窺

  伺時機,要和反對楊秀清的勢力勾結起來。這時,韋 昌輝率兵在江西,接連吃了幾個敗仗,連他的“黃轎 鄉傘”都被清兵奪走了。他一直躲在江西,不敢露面。 8 月 17 日,就是楊秀清宣布秦日綱、陳承英叛變 的後兩天,韋昌輝正想潛回天京發難。他收到了陳承 英的一封機密信件,就在回師路上,和秦日綱的部隊 會合。 這樣,韋昌輝想乘機奪權;秦日綱和陳承英想擺 脫險境,兩股力量合在一起了。 在東王府韋昌輝掀起這場大屠殺的時候,他一手 “舉旗”,說是奉洪秀全的密詔來除奸的。因此,有 人指責洪秀全“自毀長城”。 洪秀全真的下過密令嗎? 從歷史文獻中,找不到密詔和有關證據。 但洪秀全想除掉楊秀清的想法是有的,否則,韋 昌輝怎麼膽敢在天王的眼皮子底下,大動干戈,毀掉 “長城”呢? 要想解開這個謎,就得從建都後洪秀全和楊秀清 的矛盾說起。 有些老百姓,常把太平天國革命,叫做“洪楊革 命 ”。這兩位主要的革命領袖之間的關係,在建都前 後是很微妙、複雜的。 洪秀全是天命“真主 ”,宗教地位僅次於天父皇

  上帝和天兄耶穌。楊秀清有“代天父傳話”的特殊身 份,又是太平天國軍民共同信仰的一位“真神”。他的 宗教地位,既低於洪秀全,又凌駕於洪秀全之上。 從政治地位來看,一個是“天王 ”,一個是“東 王 ”,或叫“九千歲 ”。洪楊是君臣關係,重大的決 策,都要由東王呈報天王批准後,才能執行。但這種 君臣關係,並不是絕對的。當楊秀清假託天父下凡, 附體傳話的時候,他的權力最大,可以召天王來“東 王府 ”,可以任意鞭打天王。他甚至可以假借天父的 名義,掌握天國最高指揮權和決策權。 當時,有一位文人,曾戲謔地說 :“東西王府, 互相抗衡。真不知誰是君來,誰是臣啊 !” 這種你領導我,我也領導你;你服從我,我也要 服從你;君不像君,臣不像臣的複雜關係,正是洪秀 全與楊秀清矛盾的根源。 洪楊的這種矛盾與衝突,在沒有建都以前還不很 尖銳,因為那時清朝這個大敵當前,迫使他們互相忍 讓和共同對敵。但在建都以後,洪秀全處處想建立洪 氏天下,樹立自己獨尊的皇權時,矛盾就日益加深。 這方面有個典型事件: 1853年 12 月24 日,這一天,楊秀清借替天父傳 話的名義,把洪秀全叫到東王府,於是演出了一場杖 打天王的勸諫的戲劇。

  “你性子烈,苛待女官,誤殺女官,得認錯才行 。” 楊秀清高坐在堂上,假傳天父的話說。 “我認錯、認錯。”洪秀全跪在地上,認錯求饒。 許多官員都跪在地上,替洪秀全苦苦哀求。 “打他40 板 !”楊秀清冷峻地說。 “‘天父’開恩,‘天父’開恩呀!”洪秀全一邊 挨打,一邊說 :“小子遵旨。” 接著,楊秀清勸諫說 :“對人要氣量大。女官若 有過失,求您開恩,交給我去查辦??”“要好好教導 幼主??” “感謝東王的奏諫,說得有道理。”洪秀全還稱 贊楊秀清說: “真是一個‘骨鯁之臣’啊 !” 洪秀全嘴上說得好聽,心裡卻在狠狠地咒罵。他 恨楊秀清妄自尊大,公開與自己唱對台戲,難以容忍。 為發泄內心的不滿和怨恨,他曾經寫詩說: “這個又沖,那個又沖,爾主(我)那得 (能)安樂 在宮中?這個不然,那個不然,爾主那得安樂在高天? 這個又赦,那個又赦,爾主那得安樂管天下?這個又 饒,那個又饒,爾主安得樂坐天朝 ?” 從楊秀清方面來說,在太平天國的初期,他還比 較自覺注意維護洪秀全的威信,服從領導。洪秀全才 把“一國之事,概交與他”。建都天京以後,楊秀清的

  思想也變了,也想當皇帝,稱萬歲。他滿臉驕容,一 身傲氣。他自恃功勞大,對洪秀全傲慢無禮,想凌駕 在天王之上;對下屬專橫跋扈,濫施權威。 一天,楊秀清假借“天父下凡 ”,把天王召到東 王府。用天父的口吻責問: “你與東王都是我的兒子,東王功勞大,怎麼只 稱九千歲呢 ?” “東王打江山,當然也該稱萬歲。”洪秀全跪著 回答。 楊秀清這樣公開逼迫洪秀全封他萬歲,使兩人潛 伏的矛盾,激化起來了。 洪秀全似乎感到自己的權位,受到了損害和威脅, 常常惴惴不安。 一個要死保皇位,惟我獨尊;一個要自攬大權, 爭權位。洪秀全和楊秀清的權力之爭,已經發展到了 水火不相容的地步了! 儘管這樣,當時洪秀全還沒有發展到非殺楊秀清 不可的地步。韋昌輝殺了楊秀清,並捕殺東黨的時候, 洪秀全曾指責韋昌輝說: “我並不想殺他。你殺了他,也就算了。何必殺 他的部下呢 ?” 這些話,表達了洪秀全對韋昌輝殺楊秀清後的一 種無可奈何的矛盾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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