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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扮起來是個非常可愛的金髮女郎。從某種程度上說,她好像是隨隨便便就跟了比爾。她是個安靜的女人,看起來有點神秘。比爾說她脾氣大,但我從沒見識過。倒是經常看到他自己發那臭脾氣。”

  “你覺得她像不像一張照片中一個姓哈維蘭德的女人?”

  他的下巴停止嚅動,嘴巴緊閉,半晌才又很緩慢地嚅動起來,“媽的,今晚上床前我得很仔細地看看床底下,確定你沒躲在那兒,你哪裡得來的消息?”

  “一個不錯的女孩,帕迪·佩爾告訴我的。她在報社兼差,採訪了我。碰巧提到一個叫德·索托的洛彬磯警察四處給人看那張照片。”

  巴頓很響地拍了拍他那粗大的膝蓋,¹身向前,嚴肅地說:“我做錯了一件事。那個傻大個兒在把照片給我看之前就已他媽的給幾乎全鎮的人都看過了,那令我有點生氣。是有點像穆里爾,但沒辦法很肯定。我問他為什麼找這女人。他說是警方的事。我就裝糊塗,說自己就是幹這行的。他說他接到的指示是找出這女的在什麼地方,他只知道這些。他大概故意這樣做來壓我的。我也做錯了,告訴他我不認識任何像那張照片的人。”

  這冷靜的大個子朝著天花板某個角落微笑了一下,然後目光下降,定定地看著我,“如果你能對這件事守口如瓶,我將非常感謝,馬洛先生。你的推測也不錯。你有沒有去過浣熊湖?”

  “從沒聽過。”

  “往後大約一英里,”他說著,大拇指指向肩後,“往西有一條的小路。你可以開車去,經過樹林。再開一英里,往上大約爬五百英尺,就是浣熊湖。那是個很小的地方,人們偶爾會去野餐,但不經常。那條路開車不好走,有兩三個小而淺的湖,都是蘆。即使現在陰涼的地方都還有雪。有幾幢老木屋,從我記事以來就倒塌了,還有一幢大而破的房屋架子,大約十年前蒙克萊爾大學用來當過夏令營的營房,但沒用多久。這建築物在湖的後方,是用粗重的木頭建的。繞到屋後有一間盥洗室,裡面有個生鏽的舊鍋爐,還有一個大倉庫,有扇裝了滑輪的推門。本來是當車庫的,但他們用來放木柴,沒人的季節便鎖起來。木柴是少數幾樣人們會偷的東西之一。但偷木柴的人也不會把鎖弄壞了再偷。我猜你知道我在倉庫發現了什麼。”

  《湖底女人》 第三部分 《湖底女人》 第11節(4)

  “我以為你去了聖貝納迪諾。”

  “改主意了。我讓比爾坐車下山,把他老婆的屍體放在車後面,這似乎不太合適。於是我派了醫生的救護車下山,也叫安迪跟比爾一起走。我想在我把整件案子呈報給警長和法醫之前,應該再來看看。”

  “穆里爾的車在倉庫里?”

  “對。車上有兩隻沒上鎖的皮箱。裡頭是衣服,我看收拾得有點匆忙,都是女人的衣服。小子,我想說的是,沒有陌生人知道那個地方。”

  我同意。他從上衣側面的口袋拿出一小團揉皺的衛生紙,打開放在他伸平的手掌上,“看看這個。”

  我走過去一看,衛生紙上是一條很細的金鍊子。金鍊被扯斷了,小鎖則完好無損。鏈子長約七英寸,它和衛生紙上都沾有白色粉末。

  “猜我是在哪裡發現的?”巴頓問。

  我拾起鏈子,試著從斷裂處接合,但不吻合。我沒表示意見,舔濕手指沾了點粉末嘗了嘗,“在一個細砂糖罐子裡。這是腳鏈,有的女人從不取下來,就像結婚戒指。不管是取下的,他肯定沒有鑰匙。”

  “你能作出什麼推斷呢?”

  “我沒看出什麼特別的,”我說,“如果說比爾把穆里爾的腳鏈弄掉,卻讓那綠色項鍊留在脖子上,這沒有什麼意義;如果是穆里爾自己把它弄斷然後藏起來以便被人發現,這也沒有意義——就算是她搞丟了鎖匙。除非她的屍體先被發現,不然不會有人下工夫去找。如果是比爾弄斷的,那他會丟到湖裡去。但如果是穆里爾想要保存它,不讓比爾發現,那她藏匿的地點還能解釋得通。”

  巴頓有些困惑,“為什麼?”

  “因為那是女人藏東西的地方。細砂糖是用來做蛋糕糖霜的。男人絕不會看它一眼。你能找得到真是聰明,警長。”

  他有點害臊地笑了,“嘿嘿,我打·了糖罐子,糖粉撒出來。如果不是這樣,我想是不會發現的。”他把紙片重新又團起來收回口袋裡,像完成一件事情一樣站了起來。

  “你是要留在這兒還是回鎮上,馬洛先生?”

  “回鎮上。除非你要審問我,我看你會的。”

  “當然那要看法醫怎麼說了。如果你肯關上你闖進來的窗子,我就把燈關了,鎖上門。”

  我照他說的做了,他按亮手電筒,關掉桌燈。我們走出去,他摸摸屋門確定鎖牢了。他輕輕關上紗門,看著月光下的湖水。

  “我認為比爾不會有意要殺她。”他悲傷地說,“他可以完全無心地掐死一個女孩子。他的手非常有力。一旦他做了,他就得動腦筋掩飾他所做的。這事真讓我感到難過,但改變不了事實與可能性。事情簡單而自然,簡單而自然的事往往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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