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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貨運B203向監督塔平台回話。”我說道,“我們的操縱系統沒問題。我們的困難是假裝出來的。請您從我們目前所處位置出發,給予著陸指示!”

  甘迺迪機場監督塔平台上的那位先生一時居然噤若寒蟬。

  半晌,他才結結巴巴地說出話來。

  “您是誰?您的機長在什麼地方?”

  “貨運B203飛機上是聯邦調查局特工傑瑞·科頓。機長此刻正坐在我左輪手槍的槍口前。我保證他現在將聽從您的一切指示。”

  監督員這時才恢復常態。

  “請飛航線240!請把飛機提高三百米!您目前的飛行高度太低,無法著陸。請確認!”

  我凝視著特德。

  “我的飛行知識足以看出你是否遵守飛行監督的指示。在最壞的情況下,沒有你,我也照樣能把飛機降下去。你可聽好了!航線是240,飛行提高三百米。繼續吧!”我們的目光相遇並久久“卡”在一起,互不相讓。最終,特德轉過頭,握住方向盤,校正了側舵。

  迴轉羅盤的指針轉動一陣後,顫動著在240這個數字上停下來。高度表的指針一直在攀升。特德終於舉手投降。

  十分鐘以後,我透過機頭的窗戶看見著陸跑道的燈光鏈。C-4著陸了。

  我放下一直頂在特德後腦勺上的左輪手槍。

  我在華盛頓廣場跳下公共汽車,穿過第六和第七大道,來到紐約格林威治村克里斯多福街。

  我走過一條又一條我瞭若指掌的大街。在我西服上裝下面的槍套里插著登記為聯邦調查局特工傑瑞·科頓的左輪手槍。我隨身攜帶有我的身份卡。簡單一句話,我又回到我的城市,干我該乾的活兒。

  儘管我有工作證和執勤用槍在身,我扮演的仍然還是一個命歸黃泉的人。我跨過克里斯多福街一所狹窄房屋的前花園。這所房屋建於近百年以前,對於紐約來說,應該算是一座古老的建築,可比起我不過二十四小時以前才離開的有三千年歷史的遺址來,又是年輕得可笑。世界貿易中心座座巨大的高塔聳立于格林威治村的一片屋頂之上成為一個夢幻城市的標誌。

  我打開克里斯多福街二十八號的大門。我穿過莉莎·富蘭克林和傑拉爾德·拉弗特共同居住過的一個個房間。

  宅子裡的擺設是很符合時尚的。

  鍍鉻的壁架,白色皮革的沙發椅和靠墊,黑色玻璃板的桌子。

  傑拉爾德·拉弗特的相片仍然放在寫字檯上原來的地方。我久久地觀察著它。

  不,他跟我長得沒有一點相像的地方。

  那台帶來殘酷無情的消息的錄音機如今已經不見。此外,整個宅子裡便沒有絲毫的變動。

  五個小時以前,特德·貝德巴瑞的手最後無可奈何地一動,熄滅了C-4飛機所有的發動機。螺旋槳旋轉完最後的幾圈,便靜靜地停在那裡。

  警官們迅速衝進飛機。特德和路易斯被戴上手銬。巴里被一輛救護車送走。最後,菲爾駕駛著我的“美洲豹”,閃著紅色警燈,躥上機場滑行道。當C-4還在空中的時候,監督塔平台發出的警報就已到達聯邦調查局。

  幾乎沒有時間問候寒暄!黛莎坐上副駕駛座,我坐上臨時加座——我們便風馳電掣般飛速駛往曼哈頓,接著又駛往總部。

  海先生正在等候我們的到來。大家當即把我的匯報和菲爾調查的結果進行比較。海先生對黛莎表示感謝並派人送她去飯店安歇。

  然後他就作出決定,讓我如上所述前往克里斯多福街二十八號那所房子。

  “在莉莎·富蘭克林獲得自由以前,從我們力面不要採取任何行動。前一階段的任務已經完成。‘小青年’已經收到原料鴉片。如果傑拉爾德·拉弗特還活著,他一定會回到美國並且在他跟她共同居住過的房屋裡等待他情人的獲釋。而對於‘小青年’來說,拉弗特仍然活著。您現在就到那幢房子裡去,傑瑞!在那裡等待莉莎·富蘭克林,——也許還有‘小青年’。”

  淋浴!新洗的內衣、乾淨的西服、左輪手槍、工作證,還有睡眠!我多麼渴望這一切!我真感到筋疲力盡,累得要命。直到現在,我的全部神經還仍然在C-4馬達單調乏味的轟鳴中顫動。

  我坐在沙發里,熄火電燈。紐約的上空已顯露出新的一天的晨曦,然而窗簾密閉,整個房間仍在沉悶的半明半暗之中。我吸著香菸,為了驅散疲勞睏倦,但吸了一半便又把它掐滅。

  外面,街道吸塵車在嗡嗡作響。來往的車輛愈來愈多,嘈雜的市聲愈來愈沸騰。由個別的噪音匯聚而成的大都會交響曲升騰而上,宛如一個喧鬧的圓頂籠罩在城市上空。

  我等待了兩個小時。可能在這中間我瞌睡了一會兒。然而當我聽見房門輕輕地嘎嘎作響的時候,我卻異常清醒。

  過道的大理石地板上響起腳步聲。

  在過道和起居室之間的門框裡顯出一個女人的身影。

  窗簾縫隙透進的亮光投射在她金黃色的頭髮上。“傑拉爾德?!”她的聲音十分微弱,像被窒息著。

  又一次呼喚,但已沒有了疑問:“傑拉爾德!”

  她扔掉手上拿著的東西,伸開雙臂,向我直奔過來,緊緊地摟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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