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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那兒跟海金剛完全一樣,因此起名為能登金剛。從這斷崖跳下去,誰都當即身亡,無一例外。曾根益三郎是從那斷崖上投身自殺的。附近的漁民於十三日上午十時發現屍體報了警。”

  禎子嘴唇發白。

  “是什麼地方的醫生簽發的屍體檢查書?”

  “那是這兒高洪的西山醫生,一說西山醫院誰都知道。”

  禎子記在記事本上。

  “您知道曾根益三郎自殺的原因嗎?”

  “·這個我不知道。’,辦事員搖搖頭。

  “人,各有各的情況。聽到過一點風聲,但不知是不是真的,反正本人留下了遺書。你去找西山醫生談談,也許會了解更詳細的情況。”

  “最後我再問一句,曾根益三郎有沒有戶籍?”

  ““沒有,因為是非正式結婚,所以沒有入籍。我們問過久子,她也不知道曾根的原籍在什麼地方。沒有法子,只能採取以後查明原籍後再報告的辦法,先出具了埋葬許可證。”

  “以後查明原籍地……這是怎麼回事?”

  “就是待原籍查明後再來報告。”

  “要是查不到呢?’

  “查不到,只能作為未決的文件處理。不過人的靈魂最後總會有歸宿的,這用不著擔心。”

  “謝謝。”禎子低頭施禮。

  禮畢,她走出鎮公所,一陣冷風颳到臉上。

  走著走著,禎子的腦子錯亂了。曾根益三郎於十二月十二日跳崖自殺。禎子的耳朵似乎聽到了一陣巨大的聲響。她想起了本多在說起曾根益三郎死亡時臉上的表情

  西山醫院門面很小,一進門就是鋪著榻榻米的候診室。一個抱著孩子的母親冷呵呵地蹲在火盆旁,掛號處的小窗口裡坐著一位十七八歲、土裡土氣的護士。

  “先生在家嗎?”禎子問。

  “您是患者嗎?”中止反問。

  “不是,我有點事想請教他。”

  臉頰通紅的護土跑進去了,立刻出來說:

  “請!”

  禎子進了診療室。一位頭禿頂、圓臉的醫生,坐在火爐旁讀書。

  “打擾您了。”

  禎子恭恭敬敬走過去。對醫生來說,這是一位意外的客人。見了禎子,他不由地縮回腳去,端正坐的姿勢。

  “突然來訪,真對不起……’禎子向他施禮“我想請教一下有關十二月十二日自殺的田沼久子丈夫的事。”

  “呵,是嗎?’醫生指了指跟前的椅子。

  “請坐,不知是什麼事?”

  醫生的眼睛露出好奇的表情。這位醫生似乎從來沒有接待過禎子那樣城市裡來的客人。禎子微微一鞠躬說:

  “我是田沼久子的朋友,我想了解一下有關田沼久子的一些事。”

  “喔?”醫生點了點頭。

  “田治的丈夫是自殺的,他的屍體是您檢驗的嗎?”

  “是的。”醫生回答。

  “我想請教一下有關自殺的事。”禎子提出了請求。沒想到醫生坦率地回答:

  “這事兒真值得同情。派出所打來電話讓我立即坐警察的吉普車前往。這一帶的法醫由我代理。十三日上午我坐警車去現場,到達時已過了十二點。”醫生說到這兒,從後面架上抽出一隻文件夾,找出一張紙。

  “這兒有檢驗報告。”醫生拿著一張病歷似的紙,一邊看,一邊說:

  “我見到時,剛才已說了,已過了十二點,死後經過約十三四小時。因此,死亡時間是前夜的十點至十一點之間。”

  禎子做了筆記,心中在描繪著一個人深更半夜站在斷崖上。

  “致命傷是頭部挫傷。他在墜落時碰上了岩角,頭蓋骨破裂,整個頭部呈粉碎狀態,當即死亡。”醫生做著手勢說:

  “那個斷崖經常有人自殺。這兩三年來已有三例,都是頭部破碎而死。那個叫曾根的也是同樣狀態,立即死去。”

  “屍體經過解剖了嗎?”

  “不,沒解剖,因為這明顯是自殺。”

  “怎麼知道是自殺呢?”

  “他留下了遺書。本人決心自殺。在斷崖上端端正正放著本人的皮鞋,還有個記事本,夾著遺書,放在皮鞋旁邊,一看便知有準備的自殺。”

  “這樣的話……”禎子咽了一口唾沫。

  “先生您見到遺書的內容了嗎?”

  “這不是醫生的工作,不知道該不該說。我倒是看了一下遺書。”

  “如果沒有不便的話,請你說一說,可以嗎?”

  醫生躊躇了一下,低聲地說:

  “這份遺書是當著警察的面見到的,曾根益三郎的遺書是寫給妻子田沼久子的。

  大意是左思右想,結果覺得活下去很艱難,詳細事情我不想對你說了,總之,我抱著煩悶永遠從這世界消失了。大體內容如上。”

  禎子把這信在腦子裡反覆念了幾遍。

  —抱著煩悶,永遠從這世界消失了。——這是什麼意思?作為遺書,內容很模糊。沒有說出明顯的原因,只是將真意傳達給對方。

  醫生接著說:

  “當即通知他的妻子田沼久子來認屍。久子確認屍體是他丈夫本人,狀況是自殺,二話沒說便認領了。”

  “久子對丈夫的自殺事先沒有看到什麼跡象嗎?”禎子凝視著醫生說。

  “久子說,對曾根的自殺,她思想上毫無準備。不過本人既已留下遺書,即使沒有看到自殺的跡象,總有不便對第三者說的原因。問一問警方,也許會得到答覆的。我所看到的久子似乎對丈夫的自殺沒有很深的疑惑,處之泰然的樣子。”

  “當時屍體上的衣服等很亂嗎?”

  “不,沒有亂。穿戴整齊,上衣還扣著扣子,打著領帶。我印象最深的是上衣里子繡著‘曾根’二字,還有一隻小舟蟲。”

  被害者西服夾里繡著‘曾根’二字。——禎子聽到這事時,腦海里閃過一幕:

  死去的大伯子鵜原宗太郎在金澤全市走訪洗染店的姿影。

  “你才說,在斷崖上確是留下本人的記事本,是嗎?”

  “是的,那記事本夾著遺書放在皮鞋旁邊。”

  “記事本里有否記載著與自殺有關的事?”

  “不。警官看了一下,盡記著曾根備忘的事,看來與自殺無關。”

  “那記事本是怎麼處理的?”禎子問。

  “那當然交給他妻子了。”

  禎子再也沒有什麼可問的了。她向醫生道了謝,離開西山醫院。

  禎子的腦子亂極了。要整理出頭緒來,還需進一步落實。她決心去看一看田沼久子的家。

  高漢鎮木吉村,在高呼北端約兩公里,是一個半農半漁、荒涼的村落。沿著街道走,後面是覆蓋著白雪的能登山脈。禎子向一家小小的香菸店打聽,立刻間明白了田沼久子的家。沿著街道往前走,向東一拐,是一個小村落。田沼久子的家在村落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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