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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哈伊爾·弗拉基米羅維奇，”薩普林堅定地說，“請向她道歉。您舉止無禮。這樣做是不行的。您的不痛快跟她毫無關係。”
“沒事兒，”紹林諾夫甩了一句，“她又不是千金小姐。就衝著我給她的那些錢，她也會忍受的。你最好想想到哪兒去找奧博林。”
“您也沒事兒，”薩普林惡狠狠地說，“反正像您這樣的惡棍很少見。”
薩普林猛地站了起來，來到過道里。卡佳這時候已經系好了上衣扣子。她面色蒼白，跟死人一樣。
“卡佳，”薩普林溫柔地說，“請原諒。我不能讓他呵斥你，不過……”
“你走吧，你這隻公山羊!”卡佳冷冰冰地甩出了一句，使出全身力氣把門關上。
戈盧布佐夫心情愉快地起床了。他洗了淋浴，颳了胡了，吃了早飯後，就坐下來工作。
他是一家大出版社的編輯，在家裡處理稿子。每周他去上班的次數不超過一次。他是一位修辭大師，所以，一些翻譯的愛情小說都交給他編輯處理。這些小說常常令他作嘔。他多次要求給他一些別的，哪怕是一些武打的或是恐怖驚險小說也好。可是，那位總編輯決不改變做法，還解釋說武打小說的作者文筆粗糙簡單，所以，即使要翻譯也不難。而愛情小說，是個精細活兒，作者常常追求某種文學性。所以，在經過翻譯之手後，需要詳細校對。戈盧布佐夫直嘆氣。不過這只是在實行獎金制度之前的事了。在出版社裡，他的收入是相當可觀的，而最主要的是，他有了大量的自由支配時間。他可以用來以各種方式掙錢。
他剛剛校對了十餘頁，電話鈴響了。他只好合上手稿夾子，起來穿衣服。
電話是妻子打來的，她一大早兒就去看自己的母親去了。妻子在電話里一驚一乍地告訴戈盧布佐夫說，他岳母家裡的電視機壞了，老太太很著急，因為她要看早間、午間和晚間所有的連續劇。很難想像沒有電視她將會怎麼打發時間，哪怕是一天的時間。
戈盧布佐夫深知可愛的岳母為所欲為和令人難以忍受的脾氣，二話沒說，馬上準備動身。他決定把自己的一台小彩電送到岳母所在的克雷拉茨科耶鎮。這台彩電，他們夏天在別墅里用，而到了冬天就搬回城裡。岳母的電視馬上送維修部去修理，那裡有自己的熟人，他會把電視修理妥當的。
今天，當然是白費了。但是，年老的親戚的事情應該照料一下。
穿好了衣服，戈盧布佐夫把電視機放進一個大提包里。提包很大，只要他願意，它可以裝得下一個中等個頭的半大小子。他下了樓，把提包塞到汽車后座上，就開車向克雷拉茨科耶鎮駛去。他的心情依然很好，他是個樂觀的人，不論遇到什麼情況，他總是往好的方面想。
在離朱可夫元帥大街不遠的地方，綠燈亮著的時候，他沒來得及衝過去，儘管他十分想衝過十字路口。他本來已經準備無禮地闖紅燈。可就在這個時候，他的右邊高速駛來一輛卡馬斯卡車，於是，戈盧布佐夫猛地一個急剎車，胸口一下子撞到了方向盤上，疼痛難忍。他在心裡直罵娘。
終於等到了綠燈，他一下子就沖了過去。等他趕到下一個十字路口時，又遇到了紅燈。可當他剛剛踩了剎車閘，準備停車時，綠燈亮了。一股莫名其妙的緊張揪住了戈盧布佐夫的心。汽車的運行情況令他感到不快，但他的車在車流里，他沒有時間思考。而到了下一個路口，他又沒有趕上綠燈。可汽車不知道為什麼卻停不下來。過路口的行人走上十字路口，不慌不忙地向對面走去。戈盧布佐夫的左邊和右邊，汽車川流不息，可他的汽車就像是沒了制動似的向前衝去。
其實，這是符合實際情況的。在一個急剎車後，幾分鐘前被德羅茲傑茨基事先弄壞了的部件一下子就損壞了。
由於恐懼，戈盧布佐夫眼前一下子變得漆黑一片，耳朵里什麼也聽不到了。他忙亂地轉動著方向盤，想繞過他車前面出現的障礙。但是，他的這種努力只持續了幾秒鐘，風擋玻璃上就出現了一個女人驚嚇得變了形的面孔。緊接著，就是刺耳的尖叫聲、撞擊聲和轟鳴聲。一切也就順其自然了。
如此美好開始的一天竟向如此糟糕的方向發展。
一大早兒，列斯尼科夫就讓娜斯佳高興。他告訴她說，奧博林找到了。
而剛剛過了兩個小時，就得到消息，在朱可夫元帥大街發生了一起可怕的車禍，死傷十餘人。其中包括戈盧布佐夫，他是議員薩馬爾采夫遇害案的證人。遇難的還有一個叫卡佳的女人，她是紹林諾夫的情婦。
娜斯佳憂鬱地回想起了列斯尼科夫開的一個玩笑。他說一個偶然的事件有時候可以幫助偵破犯罪案件。娜斯佳想，常常是這些最偶然事件影響了案件的偵破。沒有戈盧布佐夫，要想證明德羅茲傑茨基和德魯日寧的謊言，實際上是不可能的。他們倆將會保持沉默。因為他們明白，現在他們什麼威脅也沒有了。要想揭穿德魯日寧，需要長期做艱苦的工作。
但是，這未必會成功。
傍晚，娜斯佳突然感到了難以忍受的疲勞。“該下班了，”娜斯佳想，“我再也沒有力氣拉這輛車了。我的想像力枯竭了，我的勇氣也消失了。我再也不想處理這種案件了。就讓傑尼索夫通過他的銀行家朋友，爭取讓奧地利當局提出引渡薩普林的要求吧，讓他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吧。如果傑尼索夫和奧地利朋友幹得相當出色的話，那麼，我們還會有理由既同薩普林，也同紹林諾夫進行對話。要像現在這樣的話，一切都白搭。對那些醫生，我們一點證據也沒有，也沒法證明。”
“沒事兒，”紹林諾夫甩了一句，“她又不是千金小姐。就衝著我給她的那些錢，她也會忍受的。你最好想想到哪兒去找奧博林。”
“您也沒事兒，”薩普林惡狠狠地說，“反正像您這樣的惡棍很少見。”
薩普林猛地站了起來，來到過道里。卡佳這時候已經系好了上衣扣子。她面色蒼白，跟死人一樣。
“卡佳，”薩普林溫柔地說，“請原諒。我不能讓他呵斥你，不過……”
“你走吧，你這隻公山羊!”卡佳冷冰冰地甩出了一句，使出全身力氣把門關上。
戈盧布佐夫心情愉快地起床了。他洗了淋浴，颳了胡了，吃了早飯後，就坐下來工作。
他是一家大出版社的編輯，在家裡處理稿子。每周他去上班的次數不超過一次。他是一位修辭大師，所以，一些翻譯的愛情小說都交給他編輯處理。這些小說常常令他作嘔。他多次要求給他一些別的，哪怕是一些武打的或是恐怖驚險小說也好。可是，那位總編輯決不改變做法，還解釋說武打小說的作者文筆粗糙簡單，所以，即使要翻譯也不難。而愛情小說，是個精細活兒，作者常常追求某種文學性。所以，在經過翻譯之手後，需要詳細校對。戈盧布佐夫直嘆氣。不過這只是在實行獎金制度之前的事了。在出版社裡，他的收入是相當可觀的，而最主要的是，他有了大量的自由支配時間。他可以用來以各種方式掙錢。
他剛剛校對了十餘頁，電話鈴響了。他只好合上手稿夾子，起來穿衣服。
電話是妻子打來的，她一大早兒就去看自己的母親去了。妻子在電話里一驚一乍地告訴戈盧布佐夫說，他岳母家裡的電視機壞了，老太太很著急，因為她要看早間、午間和晚間所有的連續劇。很難想像沒有電視她將會怎麼打發時間，哪怕是一天的時間。
戈盧布佐夫深知可愛的岳母為所欲為和令人難以忍受的脾氣，二話沒說，馬上準備動身。他決定把自己的一台小彩電送到岳母所在的克雷拉茨科耶鎮。這台彩電，他們夏天在別墅里用，而到了冬天就搬回城裡。岳母的電視馬上送維修部去修理，那裡有自己的熟人，他會把電視修理妥當的。
今天，當然是白費了。但是，年老的親戚的事情應該照料一下。
穿好了衣服，戈盧布佐夫把電視機放進一個大提包里。提包很大，只要他願意，它可以裝得下一個中等個頭的半大小子。他下了樓，把提包塞到汽車后座上，就開車向克雷拉茨科耶鎮駛去。他的心情依然很好，他是個樂觀的人，不論遇到什麼情況，他總是往好的方面想。
在離朱可夫元帥大街不遠的地方，綠燈亮著的時候，他沒來得及衝過去，儘管他十分想衝過十字路口。他本來已經準備無禮地闖紅燈。可就在這個時候，他的右邊高速駛來一輛卡馬斯卡車，於是，戈盧布佐夫猛地一個急剎車，胸口一下子撞到了方向盤上，疼痛難忍。他在心裡直罵娘。
終於等到了綠燈，他一下子就沖了過去。等他趕到下一個十字路口時，又遇到了紅燈。可當他剛剛踩了剎車閘，準備停車時，綠燈亮了。一股莫名其妙的緊張揪住了戈盧布佐夫的心。汽車的運行情況令他感到不快，但他的車在車流里，他沒有時間思考。而到了下一個路口，他又沒有趕上綠燈。可汽車不知道為什麼卻停不下來。過路口的行人走上十字路口，不慌不忙地向對面走去。戈盧布佐夫的左邊和右邊，汽車川流不息，可他的汽車就像是沒了制動似的向前衝去。
其實，這是符合實際情況的。在一個急剎車後，幾分鐘前被德羅茲傑茨基事先弄壞了的部件一下子就損壞了。
由於恐懼，戈盧布佐夫眼前一下子變得漆黑一片，耳朵里什麼也聽不到了。他忙亂地轉動著方向盤，想繞過他車前面出現的障礙。但是，他的這種努力只持續了幾秒鐘，風擋玻璃上就出現了一個女人驚嚇得變了形的面孔。緊接著，就是刺耳的尖叫聲、撞擊聲和轟鳴聲。一切也就順其自然了。
如此美好開始的一天竟向如此糟糕的方向發展。
一大早兒，列斯尼科夫就讓娜斯佳高興。他告訴她說，奧博林找到了。
而剛剛過了兩個小時，就得到消息，在朱可夫元帥大街發生了一起可怕的車禍，死傷十餘人。其中包括戈盧布佐夫，他是議員薩馬爾采夫遇害案的證人。遇難的還有一個叫卡佳的女人，她是紹林諾夫的情婦。
娜斯佳憂鬱地回想起了列斯尼科夫開的一個玩笑。他說一個偶然的事件有時候可以幫助偵破犯罪案件。娜斯佳想，常常是這些最偶然事件影響了案件的偵破。沒有戈盧布佐夫，要想證明德羅茲傑茨基和德魯日寧的謊言，實際上是不可能的。他們倆將會保持沉默。因為他們明白，現在他們什麼威脅也沒有了。要想揭穿德魯日寧，需要長期做艱苦的工作。
但是，這未必會成功。
傍晚，娜斯佳突然感到了難以忍受的疲勞。“該下班了，”娜斯佳想，“我再也沒有力氣拉這輛車了。我的想像力枯竭了，我的勇氣也消失了。我再也不想處理這種案件了。就讓傑尼索夫通過他的銀行家朋友，爭取讓奧地利當局提出引渡薩普林的要求吧，讓他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吧。如果傑尼索夫和奧地利朋友幹得相當出色的話，那麼，我們還會有理由既同薩普林，也同紹林諾夫進行對話。要像現在這樣的話，一切都白搭。對那些醫生，我們一點證據也沒有，也沒法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