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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菲利普·基廷點點頭:“我也一樣,亨利爵士。星期三早上我從辦公室給他打過一次電話,星期三下午又打了一次。但星期二我連那可憐鬼的影子都沒見著。”

  “還有誰?”H.M.吃力地在領子裡扭過脖子,望著索亞。

  “我有理由相信,”索亞說,“這一系列問題都是直接沖我來的。”他將煙掐滅在菸灰缸里,環抱雙臂,面帶嘲諷和譏笑環視四周,“不,請相信我,我沒有迴避問題,只是想弄清楚狀況而已。”

  “是這樣的,孩子,在基廷的謀殺案中,有三條物證—”

  “就像殺人遊戲的計劃中那種飽含深意的物證?”

  “不錯,你說對了。到目前為止,這些物證乍看之下並無太多意義可言。第一,一個煙盒。第二,一頂很有趣而又無法解釋的帽子。第三,就是這個。把小提箱遞給我,馬斯特斯。”

  馬斯特斯將小提箱甩過來,H.M.將其打開。他在腿上展開那塊產自米蘭的、用金線繡著孔雀羽毛圖案的桌布。在這種環境中,它的美麗比任何時候都奪人眼目。它將一股野性、一抹暗金色光澤、一絲哥特風格帶進了威斯敏斯特。

  “就連報紙都會披露十茶杯是在這東西上面被發現的。”H.M.低聲說,“我昨晚和德溫特談過,他向我介紹了這東西的來龍去脈。他說基廷身亡的前一天—也就是星期二—基廷從你那裡秘而不宣地買下了這件珍品,不漏一丁點風聲。德溫特還說此事是星期二你自己告訴他的。我不認為傑里米·德溫特會無中生有,他精明得很。但他談及於此的某些方式令我感到十分蹊蹺。你有什麼話說?”

  13 金絲桌布

  索亞又從手邊的煙盒裡抽出一根煙。

  “是,我有話要說,但我不明白這其中的含義,只怕我也不想搞明白。對了,我想問問,德溫特說了什麼令你感到蹊蹺?”

  “喂,先生,別怪我沒提醒你,”馬斯特斯打斷他,“現在是我們在提問。所以如果你—”

  “這一點性命攸關,督察,”索亞邊說邊擦燃一根火柴,點菸時那多毛的手背遮住了他的臉龐,“不過,你們究竟要我回答什麼問題呢?”

  “基廷先生是從你這裡買下這塊桌布的?”

  “從某種意義上說,是的;但換個角度說,又不是。”他笑道,“別急,督察先生!在你像對待我的朋友加德納一樣對我步步進逼之前,先聽我解釋。我會原原本本不折不扣地闡述實情,而根據我對犯罪案件的細緻研究,這件事律師們和警察們永遠都不會明白。星期二(你想知道的不就是這一天嗎?)有個自稱萬斯·基廷先生的人打電話到我辦公室,說他想購買這件藝術品。”索亞摩挲著那塊桌布的層層褶痕,“他聲稱,希望能立刻將它寄給沃南街三十三號的傑里米·德溫特太太。”

  “記下來,鮑勃,”馬斯特斯對波拉德說,“這是正事。”

  H.M.沉著臉:“你說‘自稱’基廷。所以你懷疑他其實不是基廷?”

  “不,並不確定。又一個是非題。我並不驚訝,他性子很急,常常通過電話談生意—”

  “該死,沒錯!他被殺之前幾小時還用電話買下了一整座房子。”馬斯特斯思索著,“然後呢,先生?”

  “—他說大約一星期之前他和德溫特太太都在我的展櫃裡見過那件獨特的藝術品,並深為渴慕。說實在的,他們之間的其他問題就和我半點關係也沒有了。”索亞一揚眉毛,前額湧起幾排皺紋,眼前仿佛覆上一層薄膜,“我沒有公開郵寄,而是讓我的助手懷文先生送到沃南街三十三號。後來懷文說他在門口把東西交給女僕了。只有一件事我不太放心,我拿不準那是不是基廷先生的聲音。”

  “怎麼說?”H.M.溫和地問。

  “不知道。聲音聽起來更老一點。我並不是說當時就下意識產生了懷疑,而是心中隱隱覺得有點異樣,僅此而已。對了,既然你們喜歡具體時間,我接到這通電話是在下午一點鐘,正準備出門吃午飯。吃完午飯回來後,我決定再落實一下,就打電話給基廷,藉口詢問他要的東西我寄到了沒有,如此云云。你也猜出我得到的答覆了吧,基廷根本沒打過那個電話,也沒有意向做這筆買賣。”

  “所以?有點尷尬,不是嗎?”

  索亞發出一聲“啪!”—總算顯出少許活潑的神色—煙霧在他臉龐四周繚繞成怪異的旋渦。

  “是的,兩人都很尷尬。恐怕他起初還以為我在羞辱他,或者在開玩笑。自然,我也被惹惱了。他說既然東西已經寄出,在此情況下他願意出錢購買。我說在此情況下那是非賣品。一陣愚蠢的爭吵過後,他極力要求我……是的,我知道這聽上去很不可思議,但他的確……要求我別讓他在德溫特太太面前‘丟面子’,裝作是他讓我寄去的就好了。我答應了,條件是他得付實價的一半。”

  H.M.眨了眨眼:“嗯。星期二晚上你向德溫特提到這筆買賣時,有沒有把這部分情況也告訴他?他說你是順口談起這筆買賣的。”

  索亞被逗樂了:“亨利爵士,你的聰明才智向來名聲在外,這問題我就沒必要回答了吧。我‘順口’談起生意,尤其是秘密的生意時口風嚴實得很。打個比方,醫生會公開對病人的腎臟評頭論足嗎?旅館主人會要求以‘約翰·史密斯夫婦’名義入住的男女出示結婚證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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