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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順娘覺得馮珍的話雖然不錯,可是白進益傷了自己的娘子,她不可能不計較,所以就帶著怒氣說:“難不成這官家腳下,就任由這種紈絝胡作非為麼?到底還有沒有天理了?”

  馮珍勾了勾唇:“這樣的人總會有遭到報應的時候,且等著罷。”

  順娘此時頗恨自己不是個權傾天下的人,否則的話自己的娘子遭受了這種欺辱,那她就可以替自己的娘子出氣了,讓那姓白的紈絝吃些苦頭,好好地懲罰此人。

  此時她只得把這種念頭放下,先向馮珍道謝,接著請她進宅子裡去坐一坐,不嫌棄的話晌午就在自己家裡吃。

  馮珍卻拒絕了,說不叨擾了,既然這一次跟謝二娘認識了,況且她也邀請了謝二娘過些日子到自己家裡來做客,以後必定會有相見的時候的。

  聽馮珍如此說,順娘便也沒有勉強,客氣地說以後若是馮珍有空,也不妨到自己家裡來坐一坐,自己娘子呢,也歡迎她那個朋友。

  謝二娘則是再次向馮珍表示了感謝,並且說了跟順娘一樣的話,就是她也歡迎馮珍以後到家裡來做客。

  馮珍點頭道好,接著便向兩人拱了拱手,說了句告辭了,便走向牽著馬的陳六郎,從他手裡接過韁繩和馬鞭,接著翻身上馬,在馬上坐穩了,又看了謝二娘一眼,笑了笑,再策馬離開此地。陳六郎隨即也翻身上馬,跟在馮珍身後,打馬而去。

  順娘看著兩騎遠了,這才收回視線,看向身邊猶然望著遠處的謝二娘,道:“娘子,咱們回家罷。”

  謝二娘“嗯”了一聲,由得順娘攬著她進了院子往內院去。

  在進內院之前,她交代今日跟著娘子出去的石頭和杏兒都別把謝二娘在大相國寺遇到紈絝糾纏的事情說出去,任何人都不許說,甚至石頭連他爹也不許告訴。因為這種事傳出去了,對自己娘子的名聲有損。石頭和杏兒忙說他們不會說的,讓順娘放心。

  順娘這才攬著謝二娘進了內院回了屋。

  一回屋,順娘就去找了藥油出來,給謝二娘搓揉她側頸的那道青紫的傷痕,一邊搓一邊罵那白進益是個王八蛋,自己記下他的名字了,往後若是有機緣的話,自己一定要幫娘子出這口惡氣。

  謝二娘卻讓順娘別真得去做報復那白進益的事情,畢竟像人家馮珍說的,喜家是做買賣的人家,犯不著招惹那白進益,得罪白家,自己不是沒什麼事情麼。

  “哼!且等著罷!”順娘咬牙撂下這句話之後,就又接著替謝二娘用藥油揉搓頸部的傷痕了。

  “你怎麼跟那馮小娘子說一樣的話。”謝二娘忽然道,“別不是你們兩個都想著要收拾那白進益吧?”

  順娘不答話,繼續手上的動作,好一會兒才說:“我瞧你對你的恩人挺上心啊,這進了屋,嘴巴裡頭左一個馮小娘子,右一個馮小娘子的。”

  謝二娘聽她的話里有些酸味兒,就也會意過來了,順娘一定是看著人家馮珍是身穿男裝的女子,就懷疑人家對自己有意思,不由得噗嗤笑出了聲。

  順娘聽到謝二娘的笑聲,自然是懂了,自己娘子勘破了自己打翻了醋罈子,吃上那個身穿男裝的長得標緻的馮珍的醋了在取笑自己呢。

  “哼!你笑甚?這下你得意了吧,那個馮小娘子對你有意思,可見你雖嫁了人,也招人惦記哩!”順娘一邊不滿道,一邊加重了手上的動作。

  “嘶……你輕點兒……”謝二娘因為順娘加重了搓揉的動作而蹙起了眉頭,“官人,你不要見到個穿男裝的女子就懷疑人家跟你一樣啊。那個馮小娘子有一副俠肝義膽,連杏兒都看得出她是個磊落之人,怎麼會明知道我是個嫁了人的婦人,還惦記我?”

  第129章

  “俠肝義膽和惦記別人媳婦有何相干?”順娘詰問道, “她救你說不定就是瞧你是個美人哩。”

  謝二娘失笑:“官人這話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瞧那馮小娘子若是換上女子的衣裙,定然是個一等一的美人呢,你說人家本身就美,又豈能瞧得上我這個屠戶之女?”

  聽了這話, 順娘心裡更不舒服了, 說:“我聽你的話, 倒是你瞧上人家了?”

  “你……”謝二娘待欲再分辯幾句, 可眼角餘光已經瞄到順娘臉都黑了,再說下去,怕她真氣著了,心裡到底心疼她, 就閉住了嘴巴不說了, 轉而一伸手抱住她的脖頸, 湊唇過去在她眉心親了一口,柔聲道,“瞧瞧, 這眉擰著,多難看,你素日不是勸我麼, 常常皺眉老得快,老了就不美了。”

  順娘就受不住她對自己溫柔,這溫言軟語一入耳,心裡立馬不那麼堵了。其實她也明白自己這是吃醋呢, 按理說那個馮珍將娘子從白進益那個紈絝手裡救出來,不但是娘子的恩人,還是自己的恩人,自己應該感激人家的。可只因對方身穿男裝,又對自己的娘子禮貌親切,自己就去胡思亂想了,顯得自己小心眼兒了。

  抓住娘子揉著自己眉間的手,她在娘子手背上親了一口,才說:“算了,不說這些了,我才給你擦藥了,氣味兒大,你又受了一場驚嚇,我去給你打水來洗一洗,再把晌午飯給你端來,你吃了睡一覺吧。”

  謝二娘見順娘終於不再說酸話了,心裡也一松,便笑著說好。

  順娘便下樓去給娘子打水,謝二娘自去開了箱子,拿出來一套家常的衣裙換了,待到換好衣裙,順娘已經打了水上來了,還親自擰了帕子過來替她洗臉擦手。謝二娘有點兒受寵若驚之感,因為自打她跟順娘成親以來,似乎只有在新婚之夜的時候,順娘才去打了水來,擰了帕子給自己擦洗,自那以後,都是自己打水擰了帕子給順娘的時候多些。

  她仰著面,唇角噙著笑,讓順娘給自己擦臉,完了,又盯著順娘給自己細緻的擦手。

  這讓她有被順娘寵愛的感覺,這種感覺她很喜歡。

  然而,她卻從來沒有要求過順娘這麼做,主要是她覺得順娘每日為了喜家人的生計忙碌,很累,她不忍還要去如此要求順娘。

  順娘這一日也是對謝二娘格外細心體貼,連她自己都沒有發覺。

  擦完臉之後,謝二娘說:“一會兒你也跟我一起吃好不好?”

  “也行,那我把飯提上來。”順娘說完端著洗臉水下樓了。

  她下樓後倒掉洗臉水,去廚房找了個食盒把嫂子做的飯菜分了些出來,用碗盤裝了,蓋上蓋子提出去。

  “叔叔,你這是……”齊氏見了疑惑地問,畢竟自從搬進汴梁城,她還沒有見過順娘和謝二娘把飯菜拿去正房吃的時候。

  順娘便解釋說謝二娘去大相國寺回來之後有些累,故而自己就把飯菜拿去樓上給她吃,然後自己順便也陪著她吃。

  齊氏點點頭,不吭聲了,望著順娘提著食盒走出廚房的背影,她真是好羨慕謝二娘,順娘對她如此的體貼如此的好。

  順娘提了食盒上樓去,在外面那一間起居室內擺好碗筷,拿出飯菜來,叫謝二娘出來吃飯。

  謝二娘答應了,從內室出來,坐下來,跟順娘面對面吃晌午飯。

  順娘一邊吃飯一邊告訴謝二娘,那個位於馬行街的院子她已經跟人家租下來了,簽了契約,明日就去付錢,一付一年。還有就是明日會安排人過去把那院子收拾妥當,等到過了元宵節,她會再帶著黑娃去一趟鶴山,這一回多運些煤回來,把馬行街的鋪子給打開,把石炭買賣做起來。

  她說這一次估摸著需要的本錢不少,加上從岳家借的錢,還有年後收回來的錢,恐怕都要投進去。另外就是安排可成入學,又要買小廝,又要給人家學裡的先生束脩,到時候家裡就沒有什麼余錢了,要省著點兒花。她還讓謝二娘過完元宵節回家一趟,問一問岳家幾時需要用錢,她好安排,爭取在下一個月收回些貨款就先還一些給岳家。

  謝二娘默默地點頭,心裡卻在想今日去大相國寺得了菩薩的指點,本來興沖沖地回來就想跟順娘時說一說她爹娘做的那陰損事的。可是後來遇到白進益那個紈絝糾纏,把她嚇著了,脖子也受了傷,回來之後,順娘對她那麼好,她就有點兒貪戀她的好,不想那麼快說了。

  這會兒聽了順娘的話,她就想還是等到過了元宵節,可成去了華氏族學上學,自己回去一趟娘家見了自己爹娘,以及順娘從鶴山運了煤回來,馬行街的鋪子打開了,做上了買賣再跟順娘說吧。

  她不想因為說出爹娘做的陰損事,害得一家人連個元宵節也過不好,這可是喜家人搬進城之後的頭一個元宵節。還有就是,順娘有這麼多正事要安排,她也不想因為自己說出來的實話,讓順娘受影響,影響她安排正事。

  至於在元宵節之後,她說出來了真話,順娘生自己的氣,嫌棄自己,不願意抱養孩子這些,她都有心理準備,她覺得那是自己該遭遇的報應,爹娘為了自己做了陰損事,自己受了益,那麼這報應最後讓自己來承受也是天經地義的。

  吃完飯,順娘收拾了碗筷,下樓去,上來的時候又提了茶瓶上來,給謝二娘倒了碗熱茶捧著給她喝,隨後自己也倒了碗茶喝著跟謝二娘說些閒話。

  因明日她要帶著人去馬行街付租金,簽租約,收拾打掃新鋪子,這還有兩日就是元宵節了,故而她今日下午要去見幾個牙人,把陪著可成去華氏族學的小廝買一個回來。所以喝了一碗茶,她讓謝二娘上床去睡一覺,並替她蓋上被子之後,換了一件外出的綿袍子就出門兒了。

  石頭趕著車載著順娘去了城中牙人集中的巷子,跟幾個往昔跟順娘談過買賣的牙人相見。

  之前,順娘也是通過他們買了杏兒回去了,順娘數日前路過這裡的時候曾經跟他們打過招呼,說了自己想要個八九歲的小男孩,帶回去做小廝,陪伴自己的侄子去學堂念書。所以,她這一日來的時候,那幾個牙人就紛紛過來向她兜攬生意。

  最後,她買下一個只有八歲的小男孩兒,小男孩兒是因為家鄉遭雪災,爹娘都沒了,被他一個叔叔帶來發賣的,賣價並不貴,不過十五貫錢,還是永賣此男。這個小男孩兒又瘦又小,看起來就不像是八歲的孩子,倒像是只有五六歲,再加上這個孩子手上臉上都是凍瘡,還感冒流著鼻涕,看起來就特別邋遢,因此來這裡買奴僕回家的大多看不上他。

  順娘一開始也瞧不上他,還是在他旁邊的叔叔的苦苦哀求下,再加上賣價也便宜,正巧她最近要開新鋪子手上錢緊,想想就同意買下這個小男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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