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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一動,寶兒頓時咳了一聲,有些想哭,羅溪玉急忙摸索著拍了拍,它頭直往她懷裡鑽,似乎有些喘不上氣,羅溪玉急忙將孩子抱了抱,湊到手邊木頭口處,那裡能有點新鮮空氣。

  一大一小這麼久,就靠著木頭中間的小小通道,才能喘幾口氧氣。

  吸了幾口空氣後,她揉了揉憋的難受的胸口,心裡越來越恐懼起來,寶兒也開始不舒服的哼唧,她急忙湊到它嘴邊,此時腦子裡開始控制不住的想東想西。

  右手急忙在旁邊摸了兩下,還有兩根木頭,心裡不由緩了口氣。

  沙子每漲兩尺,一根管子就不夠用了,需要再接一根,一共備了五根,現在用了三根,還剩兩個,算算還能支持半個時辰,應該沒事的。

  這個東西是厲護衛想出來的,將中空的管子插到沙外說是能在沙下面堅持一段時間,等他們解決掉埋伏後,回來再挖開沙子救她出來。

  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也只有這樣才是萬全之策,羅溪玉無法拒絕,只能哭喪著臉進了黑棺,然後被埋了,一開始雖然害怕,但還算輕鬆,可是隨著上面的沙子越積越高,她慢慢已經聽不到風吹動黃沙的聲音,周圍只剩下一片死寂,和自己喘息的聲音,如果不是寶兒偶爾不舒服的哭聲,她可能都要在這種被埋的靜寂之下崩潰了。

  寶兒還需要自己,自己是它的依靠,還有希望,但是這種心情慢慢被一根根木管消磨掉,剛開始兩根呼吸還算順暢,可是越增加一根,空氣就越少,傳進來就越費勁,到第四根,已經有憋的難受的感覺,雖然能在管底連呼吸到幾口,可是還有寶兒,他不是大人可以控制自己,難受就會哭,哭了氧氣消耗就大,大的話管子的那點就更不夠用了。

  所以羅溪玉儘量僅著孩子,自己只是憋不住了再快速吸兩口,棺材裡只剩下她的呼吸聲,這讓她怎麼能不恐懼,第四根用到一半了。

  用到第五根他們還沒有來救自己怎麼辦?難道中埋伏了?或者是迷路了?沙海茫茫,風一吹哪裡都一樣,一旦他找不到埋的地方怎麼辦?

  當初她怎麼就沒想到這些,她真不想被活埋在地下啊,羅溪玉拍了拍此時要哭不哭的寶兒,眼淚在眼眶打轉了一圈,不敢落下來,怕一落心理崩潰的更快。

  還有希望,還有一根木管,至少能支撐兩刻,兩刻很久了,應該夠用了,聖主厲護衛都很厲害,邪教的人怎麼能不厲害,肯定沒事,肯定能找到她,何況棺材裡還有水和食物,就算不在意她,也不可能不管食物的。

  但再這樣想,也阻止不了內心越來越懼怕的想法,難道他們根本不在乎時間?早就做了兩手準備,趕上了就救,趕不上時間若憋死了就丟了,反正物資在就好。

  這想法在腦中越演越烈,再想到那個老者那麼可憐,那麼撕心裂肺,聖主,葛老厲護衛都眼晴不眨一下,別說是救了,連多看一眼都沒有。

  絕望頓時襲卷而來,地底的黑暗中,羅溪玉抱著哭著的寶兒,心跟黑暗一樣越來越沉,隨著沙子落下,第四根往上移動已經不夠用了,她吸了吸鼻子,去摸第五根,結果棺材不知怎麼一晃,似有什麼掂著角了,接著手上方埋在沙里的部分突然傳來一聲“咔嚓“。

  那聲音如同死神降臨,使得羅溪玉頓時一動不動臉白如紙。

  就算她再不明白,也知道,埋在沙里的某段木管……此時,斷開了……

  ☆、第五十章

  “丁渾天,我操你八輩祖宗,如果這次我郝彥常有幸逃出生天,我定要殺你全家以慰我一百多位兄弟在天之靈……”火蠍幫這次慘遭滅門,一幫一百六十精英全軍覆沒,如今只剩幫主郝彥常一人,想到丁渾人以他最好的兩兄弟屍身遮擋,逃之夭夭,他便眼角出血,眥睚欲裂。

  求生的欲望更為強烈。

  可是此時,他最想要的是與身後那個窮追不捨的惡魔拼命,只可惜實力相差懸殊,而他的左臂已被斬斷,鮮血噴涌。

  感覺到那詭異的蛇鞭從地面鑽入,幾乎分分鐘就要被被追上絞碎,他臉上毫無血色,慘白如雪,已使盡全力,卻仍是命懸一線,危在旦夕,這讓他眼中溢滿絕望之色。

  若不是他之前捨棄左臂保命,便是連這一刻保命時機都不存,恐怕早已埋屍沙海,連滴血都流不出。

  火蠍幫是寒州內江湖排行三十六的大幫派,因與銷金窟的丁渾天交情不錯,聽他所言這次有一筆大買賣。

  西域過來的教派,一共十五人,從惠州天寶城返回,估計是為這次天寶的天藥大會而來。

  這般千里迢迢的翻山越嶺去天藥會所為何物?

  定是為無數稀有的藥方及平日尋不出到的珍藏藥物。

  現如今他們正在丁渾天的銷金窟落腳,丁說他已完全查探清楚,這些人帶來的銀錢總有十二箱,其中八箱是堆滿黃金,只用去一箱半,還餘六箱半,足有近萬餘兩,而另外兩箱更為珍貴,乃是不可一見的西域罕見珍藥,估計是用來在天藥大會作為交換之用,其中光金鸞犀雙角便有十對。

  十對啊!

  每一對都金燦燦,世間罕有,單是一對流入到五洲境內都足以讓人瘋狂奪搶,這等續命彌補丹田之損的珍藥,在武林人眼中簡直價值連城。

  這筆買筆做了,足以抵火蠍幫十餘年費用,丁渾天承諾只要幫這次忙,得到的無論金子還是藥全部對半分。

  對方才十六人,其中還有一個女人及一毫無價值的嬰孩,雖然丁渾人要求一女一嬰活著,但郝彥常還是一口答應了,甚至根本沒將十六人實際戰力只有十五人放在心上,對丁渾天讓他調二百名火蠍幫精英還頗有怨言,殺雞焉用牛刀,二百精英可是火蠍幫全部主力。

  但看在金銀財寶與珍藥的份上,他還是接下這筆有賺無賠的買賣,連夜帶著人趕來,不過因人調外,只湊足一百六十名,差四十個又算什麼?他有足夠的自信,不是他自傲,火蠍幫在沙漠中的戰力在沙漠中絕對是前三甲。

  滾燙的黃沙下是火蠍的天堂,他們是地下黃沙中的王者,穿梭的速度如履平地,再厲害的高手也抵不過他們的圍攻偷襲,更不提他們的一雙火蠍臂,連普通刀槍都奈何不得,一百六十人偷襲十六人,那簡直是沒有懸念勝力,何況丁渾天又招來八十人。

  在銷金窟百里外,分四個方向圍堵,任何一方發現蹤跡,都會發出一種特殊的長哨,其它人會以最快的速度聚殺圍絞,這是一次萬無一失,勝券在握的埋伏。

  卻單單算漏了一點。

  去你娘的女人孩子?去你媽的小教小派。

  絞碎了黑棺,裡面根本沒有女人孩子,連半個人影都沒有,小教小派?在那個如魔鬼的黑袍人使出那條嗜血蛇鞭時,他們也只有被追殺被逃的份了。

  黑鞭一出,他們只有被碾壓的份,無論他們是否藏在沙中,無論藏的有多深,不管靜止還是前行,那條蛇鞭就如追命鎖鏈一般出奇不意的出現,從身體任意的角度穿插而過,然後爆開,那黑鞭如欽鮮血般帶著詭異的弧度,會在地下連穿數人屍身,只不過一瞬間的事,無論是地面上,還是黃沙內,二百四十人對十六人完敗,完全是壓倒性的碾壓廝殺。

  枯骨鞭,奪命枯骨鞭,此鞭一出,累累枯骨。

  那個黑袍人是誰?

  枯骨魔聖?只有祖隗獄的枯骨魔聖才會有這種嗜血魔器。

  可是怎麼可能?

  東獄的枯骨魔聖怎麼會到五洲來,四域強者都為之喪膽的枯骨魔聖到五洲,為什麼從未傳出半點消息。

  若真是此人,別說是火蠍幫二百小小的精英,便是再多十倍高手在其下也只有割麥絞殺的份。

  這種差距根本無法衡量,他在黃沙中穿行速度已到了極致,身為三*幫的幫主,總會有一兩樣壓箱底的逃命功夫,郝彥常也不例外,他便有一種自毀經脈燃燒內力的霸道功法,瞬間可遁出百里,危急之下用作逃命之用,可是一開始他錯過時機,現在卻無時間催動。

  在生死存亡之下,就算毀掉經脈,割臂之尾,但有一絲希望誰又能真的放棄生命,郝彥常緊跟隨前方大約十餘米遠的丁渾天逃行,他感覺到那鞭笞離自己已剩三尺的距離,再有片刻馬上就要穿過他的身體,那種死亡之下恐懼他已十餘的沒有感受到,沙漠中的王者,沒想到最後要死於沙漠中。

  可是他不想死!

  他不過四十餘歲,仇還未報,妻兒還在幫中,若他一旦身死,火蠍幫就真的滅幫一途,江湖莫測,他一死,他的仇人定然會蜂擁而至,虐殺妻兒。

  他死死的咬住嘴唇,盯著前方那道沙旋,生死間驀然心頭一動,再也容不得時間考慮,頓時轉開方向,朝與丁渾天不同的方向逃奔。

  這一舉動是巨大的冒險,如果直走至少還能堅持三瞬,可是轉方向要耽擱一瞬半,死得更快,可能下一瞬就身首異處,可是郝彥常不得不賭一把,只賭為何那魔聖在半刻內只緊追著他們不放。

  他看著前方與他一樣死拼著逃命的丁渾天,終於咬牙做了這個決定,那丁渾天當年與自己同期進火蠍幫,中途卻退出自建幫派,火蠍幫的功法他都知曉,這也是他在這沙海建銷金窟的本錢,論沙海底穿棱之功力,比他毫不遜色,甚至還要更上一籌。

  他就賭那魔聖是要殺死自己讓丁渾天有時候使絕招逃出,還是放過他一口氣先將丁渾天殺死,不是他死便是我亡的二選一。

  只可惜他猜都猜錯了,魔聖是要將兩人一同絞殺,而不會殺一個放一個,所有在他換方向時,那無聲息的快速穿動的詭鞭尖勾仍朝他的方向甩了出去。

  而他又賭對了一半,相比他那猙獰尖鉤的目標鎖定的人的確是丁渾天,雖然朝他甩了一鞭,但方向卻未仍扭回前方,直追丁渾天而去。

  郝彥常只覺得後背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痛的他差點腳下一緩,但身為火蠍幫的幫主,其心性與韌性要超出尋常人幾倍不止,死中求生的本能大得出奇,那一時他仍未放棄的拼命的逃,未用盡全力的一鞭被他生生的強忍下來,死死的咬住嘴唇,強壓下胸腔那一股湧出的血液,強行運用起逆脈的功法,瞬間從另一個方向一逃百里。

  快得如一道沙煙。

  他活著了,活下來了……

  但是卻沒有半分喜悅,因為從此他將是廢人一樣的存在,帶著妻兒逃命,從此隱於江湖中。

  可是,絕不會這麼善罷甘休!

  丁渾天,枯骨魔聖,我郝彥常記住你們,此時他嘴淌鮮血,並不敢回頭看,但心卻已是翻出滔天恨意。

  而此時的丁渾天卻已是強弩之末,他心中的悔意不比郝彥常少半分,若早知如此,早知這些人是從東獄而來,那黑袍人是四獄主宰之一,他又怎麼會為了一次口角,一些錢財外物,一點口腹之慾,招惹如此可怕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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