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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年她也摸索出這枝玉蘭花的用處,鴨蛋里的功德是玉蘭花的養份,結出的玉蘭果有依賴作用,她每天都要吃一顆,不吃便會心口疼,吃了以後全身舒服,副作用就是皮肉越來越水嫩,也越來越弱小,看著雖美,卻如易碎品,這一點讓羅溪玉吃足了苦頭,她曾想,如果可以退貨的話……

  不過也只是想想,心口疼到死的滋味兒不好受!

  相比之下玉蘭花要好用的多,在不用每天吞它解飢後,羅溪玉便摘下來製成花茶存起來,等到身上有瘀傷疼痛時泡水喝上一杯,第二日便基本好的七七八八,這麼好用的東西斷沒有不存著的道理,所以她的木匣內已經攢了半匣子珠子大圓滾滾的玉蘭花茶,頗為好看。

  總的來說,這株“鴨蛋玉蘭”還是很好用,只是如果它不帶那麼多的副作用的話。

  夜晚,羅溪蘭邁進兌好玉蘭花瓣的浴桶,用掌大的瓢慢慢往身上舀水,直到身體染上了熱水的溫暖,這才低頭看了眼這一身精緻的冰雪凝脂,用手在玉臂上微微用力捏了一下,便是一個紅印,再慢慢加重,一種刺痛感襲來,咬住玉貝強忍,痛觸使她有了汗意,此時放開手紅印的地方已經微微有些發青,等明日恐怕就是一塊紫了。

  無暇的水嫩雪肌上,有著刺目的一點青紅,這樣簡單便能造成的痕跡與效果,便是羅溪蘭自己偶而也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快感,更不要提那些變態喜歡虐待女人腰纏萬貫的教頭富商,對那些人而言,她這個身體就仿佛是最好的發泄品,能給那些人心理最滿足的快意。

  一旦落到這種人手裡,可真是生不如死,水珠順著羅溪蘭玉潔的額頭臉頰往下淌,經過胸前又流入水中,她無所覺般蹙著眉尖想著事兒,半晌才猶豫了下,從桌邊摸來一塊進來時放好的瓷碗碎片,然後在身上慢慢比對著從哪下手比較不疼,或者還是直接在手腕……

  可是比劃了半天,卻仍是拿不定主意,只有大面積的劃傷才有可能再躺半年,否則韓夫人必定會下狠心將她送人,以防自己血本無歸,並且那種痛她也受不了,猶豫了幾次,手抬起又放下,鼓了幾番勇氣,最後還是頹然的放了下來,拿自己的身體生命來做賭可真的無奈的下下策的辦法。

  她一直坐在浴桶之中,微微低著頭靜靜的看著水面,黑而柔亮的長髮垂在浴桶邊,熱水上升的蒸汽里,朦朧的看著仿佛如水中芙蓉一般,美的讓人忍不住迸住呼吸,深怕驚醒了這一刻的寧靜。

  兩日後,羅溪玉將安神蜜丸做好,每一粒外面都裹了層蘇糖粒,裡面摻了蜜和一點玉蘭花露水,再加上一點清淡的糙藥和蓋住糙藥味的橙皮末,也不苦,吃起來酸酸甜甜十分可口,十幾粒已經裝在了瓷瓶里,正帶著珊瑚經過亭廊向婆子們住的閣樓走去。

  此時正是盛夏,有不少姑娘奴婢在窗邊搖著扇子納涼,正好能看到這條長廊,在那步履輕盈,行路裊裊婷婷的美人走來的時候,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看,那個羅溪玉,聽說夫人準備讓她下個月敬茶呢……”一個黃衫小姐道,“你們說,她這次敬茶是能掉馬還是上位?”

  “誰知道呢,天天擺弄那些湯湯藥藥的,估計男人聞了那身藥味兒也要反胃了吧。”粉衫姑娘佯裝不看的搖快了扇子不屑的說,卻趁機瞄了一眼。

  “聽說她什麼才藝也沒有,還被傳什麼百花苑第一美人呢,婆子們暗地都道她掉了百花苑的招牌,說不定買下她那個不日便來退貨了,到時,呵呵,那可好看了……”黃衫小姐幸災樂禍道。

  “要我說,什麼百花苑第一美人,也就皮膚白點,遠看著唬人吧,近看那張臉也不怎麼樣嘛,說不定人家客人還瞧不上她呢?”粉衫姑娘哼了一聲道。

  ……

  這女人與女人之間就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尤其是美人,甭管有仇沒仇,只看不順眼一個理由就夠了。

  幾個小姐雖說著話,眼睛卻是一直盯著走在長廊的美人,刻薄的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著,穿戴實在素到極點,幾乎到沒有點綴,只穿了件衣服,但那一張臉,和那一身是個女人見了都要嫉妒的發瘋的冰肌雪膚,粉衫姑娘昧著良心說出這番話來也實在是不容易。

  眾人靜了下,有人道:“不管裡面是不是裝了糙包,她那張臉到底還挺能騙人的……”

  幾人聞言悻悻然的撇嘴,卻又頂著日頭多看了幾眼。

  這苑子裡姑娘小姐們不少,說話聲音也沒有刻意壓制,自然有那麼一句半句的傳入耳中,羅溪玉仿若沒見到般,目不斜視,表情淡然的經過長廊,珊瑚卻是聽得面孔漲紅,跟著小姐轉了個彎後,憋不住道:“小姐,她們這些人太過份了,以前都讓丫鬟去你這求這個求那個,現在又都幸災樂禍還背後說小姐壞話,真是可惡,早知道就不幫她們做藥膳了,有的還不給錢,還要小姐墊付呢,一個個狼心狗肺的……”珊瑚已經委屈的不行。

  這時羅溪玉收起了剛才那副“高冷”神色,回頭好笑的看了珊瑚一眼:“你跟她們置氣才幼稚呢,況且我們當初幫她們也不是圖她們這個好那個好的……”

  “那小姐,你那麼辛苦到底是圖什麼啊……”珊瑚忍不住問。

  羅溪玉裝作沒聽到她的詢問,停下腳步催促道:“到了,我不方便過去,你快去把藥送過去吧。”

  一到關鍵時刻,就什麼都問不出來了,珊瑚不由氣憤的跺腳,卻沒有辦法,只得拿了藥瓶去婆子屋裡了,一會兒的工夫,王婆子便出來,見了羅溪玉臉上帶笑的上前,“哎呀,小姐讓人支會我一聲,我過去拿就行了,還要小姐親自送過來,怪不好意思的。”

  羅溪玉笑笑道:“不必客氣,左右我也是沒什麼事,就順便在苑子裡走走,這就走來了……”

  “哎,這都是我那個侄子貪嘴,吃了一次就天天跟我要,我也是厚著臉皮跟小姐求了,沒想到小姐答應的這麼慡,這事兒我老婆子記著呢,別的我也幫不上什麼,小姐下個月敬茶,都是誰家的老父公子哥兒,我定會給小姐注意著,小姐就放心吧,斷不會坑小姐你的……”

  羅溪玉聽罷微笑的柔聲道謝。

  這王婆子可是管著“敬茶”前前後後的雜事呢,這方面最是靈通,就連珊瑚聽了都眼前一亮,有王婆子幫忙掌眼,那小姐定是能進個好人家了,至少也能是個正值壯年的……

  而在天藥大會開市的前一個月,不僅惠州的藥商富甲齊聚天寶城,便是周邊五湖四海的外來客都已經千里迢迢的到此,以至於天寶城在短短几天人數就暴增一倍,且各種怪異服飾的人都出現在了天寶城街道上,有一些看著可以說是頗為猙獰可怖,或又有些古怪奇異的人不時經過,幸好這些人都有自己的規矩,並不與天寶城的人接觸,也不鬧事,除去這些倒也與往常的一般。

  這一日,一行十幾人,炎熱的天卻穿的黑衣,手中還有著古怪的道具,身上掛著些奇怪的珠子,走路時發出一陣陣像銅鈴的響聲,不知是出自四海的哪一個教派,這些人一出現便吸引了周圍人的視線,因為他們身上帶著一股陰冷之氣,光看著就能讓人覺得膽寒,自動的繞離他們三尺遠,他們也並不互相言談,雖然走在鬧市,卻是死靜一片。

  而走在前面那個人,身材瘦高,腰帶與其它人不同,乃是赤金之色,顯然是這些人的頭領,他的步伐雖然儘管保持不緊不慢,但神色間卻似極為不耐,像下一瞬便要忍不住拔刀殺人一般,渾身濃重血腥的殺氣掩也掩不住。大概這股讓人膽寒不安的氣息太過外露,所以在他們經過的街道,所有人都下意識的往後退,想要遠離這些人所在地覆蓋的陰冷氣息範圍內。

  那首領似乎也不喜與人接觸,在等到所有人自動避開他們後才在空曠的地方行走。

  但熱鬧的街市總有意外,一個八九歲大的孩童,手裡抓著東西,與人瘋鬧奔跑間,卻是一頭撞到了那男人的腿上,然後一個仰倒,手中的瓷瓶掉落在地,從中滾出幾顆蜜丸來……

  ☆、第十章

  天寶城一家偏僻的客棧,幾個夥計都戰戰兢兢,連掌柜都一直待在櫃前,沒敢上樓去,因下午來了十幾個人將整個客棧都包下,雖然給的錢相當豐厚,但這些人看著實在有些古怪,雖然話不多,但全身散發的氣息淡漠陰冷,分明是生人勿近的樣子。

  尤其是那個腰系銀帶的男子,掌柜現在想來都有點害怕,進來時,那男子一動不動的站在大堂處,眼晴直勾勾的盯著他,目中寒意在晚上似還閃著光,就像在一直強忍著的東西,趁人一個不注意便會爆發出來,那股陰森森的冰冷,讓他毛骨悚然的差點膝頭一軟跪倒在地,加上他們一行人無聲的向樓上行走,一串輕輕的“鈴”聲,在有些陰暗的光線中更填幾分怪異可怖。

  客棧雖偏僻,但房間收拾倒也干慡,銀色腰帶男子有些僵硬的褪下身上的外袍,坐於床邊,穿著衣袍還好,因高瘦骨架修長,倒也支撐著衣服,不見異常,但去掉黑袍,整個人卻是瘦削的過份,似只剩骨頭一般,仔細看,臉頰也是微微凹陷。

  他手中從始到終一直握著根帶著倒刺的猙獰軟鞭,因用力過猛,枯瘦的手指甚至還有些不受控的輕顫,手背上的筋高高崩起,並隨著力道而忽隱忽現,而另一隻手卻握著一隻瓷瓶,竟僵硬的抬起手臂,不時放到鼻下吸嗅,臉上帶著一絲極力的忍耐再忍耐的痛苦之色。

  這時房間門打開,進來兩個黑袍人,其中一個是花白老者,另一個手裡正捧著碗向坐在床邊的男子走去,人剛一進來,血腥味便溢滿了整間屋子,血腥之中隱隱還帶了一絲腥甜。

  “聖主,該吃藥了……”端藥的黑袍人不過三十餘歲,臉上有一條猙獰的疤痕。

  端著的那碗藥,實際上是一碗血,帶著濃郁腥氣的毒血,如果是常人聞著這血腥臭恐怕當場就要胃腸翻湧,將隔夜飯吐出來,但那聖主卻是連看都沒看,直接將碗接過來,一飲而下。

  老者在一旁看著聖主,時間過去至少盞茶工夫,聖主才將手中的那條蛇王鞭放到了一旁,露出一臉疲憊之色,老者嘆息了一聲道:“寶鳴蛇的毒性對聖主而言,已經開始變弱,恐怕再有月余就要失效,我們還是要儘快尋到新的藥方,否則……”

  “可惡,找遍了惠州,居然找不到能壓制住聖主體內毒症的藥物,真是該死……”幾人帶了足夠的寶鳴蛇前來,卻通通用不上,那面帶疤痕的黑袍人不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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