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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家,是陳長生的追隨者。

  無論是蔥州這個薛家,還是京都太平道上的那個薛家。

  只要薛家還存在,只要他還活著,蔥州軍府便只會唯離宮馬首是瞻。

  哪怕將來朝廷與國教再起紛爭,他也會毫不猶豫地帶著數萬大軍站在陳長生的身後。

  雖然眼下看起來,陛下與教宗情深意重,師兄弟勝似親兄弟,根本不可能發生這樣的事情,但是……未來的事情誰說得准呢?太祖皇帝帶兵出天涼郡的時候,那幾位年輕的王爺難道能想到幾十年後百草園裡會流那麼多的血?

  陳長生知道薛河弄錯了,說道:「這應該是洛陽那邊的意思。」

  聽完這句話,薛河沉默了很長時間。

  東都洛陽這些年來一直沉寂,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但還是有很多視線一直注視著那裡。

  為什麼?當然是因為那裡有座長春觀。

  現在世人提到洛陽,如果不加別的說明,那指的就是長春觀,指的就是長春觀里那位年老的道人。

  如果火雲麟真是洛陽長春觀送過來的,意思自然非常清楚。

  「末將不敢有任何怨懟之心。」

  說這句話的時候,薛河的語速很慢,但語氣非常認真。

  既然下定了決心,他就不想教宗大人認為自己還有保留。

  雖然說出這句話,讓他非常的不痛快,或者說不甘心。

  「想什麼是無法控制的事情,愛憎皆是,而且你有道理恨,那麼誰有資格讓你不去恨?」

  陳長生說道:「但在攻下雪老城之前,我們可能需要暫時忘記那些。」

  這一次的戰爭,薛河帶領的蔥州軍府,當然會是絕對主力。

  洛陽那位把火雲麟還給薛河,未有隻言片語,卻自有深意。

  就是陳長生說的這個意思。

  ……

  ……

  暮色漸濃,陳長生與徐有容沒有留在神將府用飯,選擇了直接離開。

  現在他們兩個人必須共乘一鶴。

  以前這樣的情形已經發生過很多次,白鶴也早就已經習慣,但它敏感地察覺到今天情形有異。

  暮色蒼茫,原野無垠。

  徐有容神情專注地看著風景,陳長生與她說話,四五句她才會回一句,顯得有些冷淡。

  白鶴想起了肖張說的那句話,心想難道這兩個人之間真的有什麼問題?

  陳長生再如何遲鈍,也早就感受到了徐有容的冷淡,知道真的出了問題。

  問題在於,他不知道是什麼問題,問題從何而來,想問她都不知道從何問起。

  寒冷的風扑打在臉上,沒能讓他更加清醒,反而讓他更加糊塗。

  白鶴向著西南飛去,沒用多久便進了天涼郡。

  看著地面那些熟悉的荒原景色,和前方那座熟悉的城市,陳長生想起當年與蘇離萬里逃亡的畫面,不禁有些懷念。

  按照他的指令,白鶴落在城外的一片樹林裡。從天空下降的過程里,陳長生注意到城中最大的那座府邸空無一人,大門緊閉,不禁有些納悶,心想難道梁王孫離開了?為何王府里一個人都沒有?

  白鶴飛入暮色,陳長生與徐有容從官道旁的密林里走出。

  潯陽城乃是一座古城,南面的這座城門看著卻有些新,至少沒有什麼古意。

  「當年你老師轟開的就是這座城門,觀星客和朱洛被打的很慘。」

  陳長生想著當年的事情,依然有些激動,又有些慚愧於自己不會講故事,心想如果換作唐三十六來講肯定會精彩的多。

  潯陽城一夜風雨的故事早已傳遍整個大陸,徐有容早就知道所有的細節,根本不需要陳長生講解。

  看著城門,想著老師,她的唇角現出一絲微笑。

  陳長生有些欣慰,心想這個安排果然沒有錯。

  走進潯陽城,他們直接去了梁王府。

  梁王府大門緊閉。

  他們用神識一掃,確認裡面確實沒有人。

  陳長生與徐有容對視一眼,有些不解,心想究竟發生了何事,梁王孫竟然把府中下人盡數遣散了。

  進入王府里,看到那座著名的大輦,二人找到了梁王孫留下來的信。

  梁王孫對北方的修道界以及百姓擁有很強的影響力。宮裡幾次下旨想要請他入朝都被他拒絕。

  作為前朝皇族的後人,他對陳氏皇族恨之入骨,怎麼會願意出手相助。

  他們來潯陽城是想要說服他,當初梁王孫進京幫天海聖后主持皇輿圖,應該對徐有容的觀感不錯。

  誰想到梁王孫收到京都傳來的消息後,直接帶著王府的老老少少離開了潯陽城,竟是連見面都不肯。

  不過梁王孫在信里說得很清楚——幫朝廷做事不可能,真需要他時,他自然會出現。

  有這樣一句話就夠了,更何況信紙上還有一個人名。

  陳長生與徐有容離了王府,來到街上。

  很多軍士行色匆匆走過,臉上的神情有些茫然。

  各州郡的廂軍正在調防,同時也在拉練。

  按道理來說,他們不會出現在戰場上,但誰都不知道,這一次究竟要死多少人。

  負責駐守皇宮的羽林軍都在時刻準備北進,更不要說他們。

  在戰場上死亡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前仆後繼會是經常出現的詞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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