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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安和有些失望,他擰擰眉,咕噥著說,“那我不是白做夢了。”

  “也不全是。”薛延站起來,把洗好的碗筷都擺到櫥架上,回頭道,“三文一個賣的貴,你便宜些不就成了,走薄利多銷的路子,要穩妥許多。”

  他眯起眼笑,衝著胡安和勾了勾手指,“你過來。”

  ……第二日的時候,胡安和從自家後院翻出來一塊大木板,再工工整整寫下“薛家腸粉”四個字,打孔後用繩子栓起來,掛在了店門口。他字寫得好看,一筆一划頗有風骨,還扯了長條紅布給簡單裝裱了下,格外引人注目。

  阿梨抱著兔子看了會那塊牌子,有些擔憂,她蹙蹙眉,偏頭問薛延,“咱們這樣成嗎?北地的百姓都不知道腸粉是什麼,咱們又賣得貴,真的會有人來買嗎?”

  薛延垂眼問,“我是誰?”

  阿梨鼓鼓嘴,笑著搡了他一下,“在說正經事,你不要鬧。”

  薛延攥住她腕子,輕輕咬了下她指尖,“怎麼就不正經了,我是誰?”

  阿梨仰著臉,乖乖巧巧答,“你是薛延吶。”

  薛延不滿意,伸手去掐她下巴,低低道,“昨晚怎麼教你的?”

  阿梨歪著頭躲,被鉗制住,再次摟進懷裡,她覺著癢,忍不住笑出聲。

  薛延哼笑著說,“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阿梨臉頰染了紅,長睫扇動,最後還是輕輕喚了句,“相公。”

  她聲音溫溫柔柔的,帶些羞澀和依賴,薛延聽在耳里,只覺得一瞬間便就通身舒暢了。以往見著別的夫妻,妻子喊相公,薛延不覺著有什麼,不過是個稱呼罷了,如老師與爹娘一樣普通。但如今聽著阿梨喚,他便就知道了這兩個字的分量,這二字不是說起來那樣簡單的,更代表著責任與依靠。

  薛延微蹲下身與阿梨平視,眼神含笑,慢慢說,“你相公厲害著,你便就只管收錢就好,再過幾日,我帶你去裁新衣裳。”

  阿梨咬著唇,歡快答了句,“好。”

  看著她一對梨渦,薛延便就覺著,他所付出的一切都有了價值。

  一上午的時間,腸粉賣得並不多好,原因簡單,一是因著知道這個的不多,大多數人對店的了解仍舊是生煎和頭湯麵好吃,但卻並不知道薛家生煎鋪也開始賣腸粉;二是因著大多數人對新鮮的事物都存著天然的牴觸心態,尤其是對這種聞所未聞的東西,許多人連試吃都不願。

  客人一個個來了又走,這樣局面,阿梨早就料到,但因著早上薛延的話,她倒是不覺著慌亂。

  她下意識便就相信,薛延會有辦法的,她只要好好看店子不給他添麻煩便就好,其餘事情,有薛延去解決。

  快到午時,一切也終於迎來轉機。

  阿黃太胖,又懶又饞還貪睡,它黏人,阿梨便就將它抱在腿上,悠悠地哄著它睡覺,當胡魁文帶著一眾下屬差役站在店門口的時候,她被嚇了一跳。

  一群大男人,大多都上了年紀,面容嚴肅,腰間有的還配著刀,黑壓壓擋住了大片陽光,好似來者不善。

  中間的胡魁文穿著青色官服,上面繡著七品鸂鶒,烏紗帽也還沒摘,看起來頗為懾人。

  馮氏忙忙站起來,“官爺……你們這是,來店裡吃飯?”

  胡魁文道,“聽說你們這裡有腸粉?我本是廣東人,想念這口味,就帶著同僚來品嘗一番。”

  馮氏不認識他,但識得那身官服,猜出這是胡安和的爹,心中隱隱有些推斷。

  她沒多問什麼,只笑著道,“哎!卻是有這菜,您們先稍等,我們這就做,是在這吃還是帶走?”

  胡魁文中氣十足,回身指了指門口遮陽棚子下的桌椅道,“就在那罷!”

  馮氏連聲應著好,她轉身,用唇形和手勢與阿梨解釋了番,見她懂了,便就忙著去給那些官爺倒茶。

  阿梨把阿黃放到旁邊的窩裡,起身去做菜,她眼神掃過門口端正坐著的一片官員,心中驚疑不定。知縣老爺帶著一眾下屬來外頭吃飯的,這事實在是太少見,雖然這都不是什麼大官,但平頭百姓還是覺得惶恐,本吃著飯的也都抱著碗躲遠了,滴溜著眼睛往那邊看。

  付六的爹付主簿也在其中,他似是對胡魁文的舉動有所不滿,有些不冷不熱道,“大人還真是節儉得很,大中午的帶著我們跑來這裡吃東西,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衙門破了產。”

  胡魁文朗聲大笑,拍了拍付主簿的肩膀,“我是昨日聽我兒提起,說這店的味道實在是不錯,現又推出了新菜式,便就帶著大家都來嘗嘗。我以前在老家也吃過這腸粉,價錢算不得便宜,這店裡賣兩文一段,實在是實惠得很啊!咱們雖是做官之人,但到底還是為百姓做事,要與民同樂,切不可端架子啊!”

  他這一席話說得聲音不算小,圓滑又漂亮,周邊的百姓一個個都聽得清楚,傳來竊竊私語之聲。付主簿也就不好再說什麼,只能青著一張臉坐在那,皮笑肉不笑地道了句,“大人說得極是。”

  十二份腸粉很快做好,馮氏還送了一壺茉莉花茶,笑臉道了聲“慢用”。

  阿梨洗了手坐屋裡歇著,透過門口看著那群人,直到大家紛紛點頭讚嘆好吃,她才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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