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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奧尼卡的臉皮肯定有烙餅那麼厚,而她的只有潤餅皮薄薄的一層。

  「爹地。」

  「嗯?」

  「我在想……」依然偎在父親懷裡 蒂雅兩眼悄悄往上覷。「搞不好你打得過那些越南人也說不定吧?」這真的只是純屬猜測,隨口問問罷了。她承認爹地是真的很勇敢,森巴跳得也很棒,但打架這種事,除了都會動到手腳之外,跟跳舞應該毫無關係吧?

  多奧尼卡淡淡一哂。「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逞一時之快或許可以讓你得到表面上的優越感,但後果卻很有可能會連累到其他人——那些你很關心,不希望他們受到任何傷害的人。」

  「啊!我懂了。」蒂雅恍然道。「所以那次在小東京,爹地才會忍氣吞聲任人勒索,因為爹地不希望發生衝突牽累到帕喬。」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一個人再如何有把握,也總是有疏忽的時候,」多奧尼卡的視線在後視鏡與水晶交會。「只要一次疏忽,很可能就是無法挽回的失誤,我不希望再發生那種事。」

  「再?」蒂雅狐疑的目光在爹地和媽咪之間來回。「爹地為什麼這樣說?是因為以前發生過那種事嗎?」

  多奧尼卡抿唇不語,水晶迴轉方向盤彎入社區大道,同時發出一陣刺耳的諷笑。

  「沒錯,你爹地亂發飆,還差點死翹翹呢!」

  「耶?!」蒂雅不禁嚇了一大跳。「不……不會吧?!」她差點淪落為單親家庭里的鑰匙兒嗎?

  多奧尼卡從鼻子裡哼了一聲。「你自己還不是亂發飆給了傑克一槍!」

  「-?!」倒抽了口冷氣,蒂雅更吃驚了。「媽……媽昧,你……你不是真的……

  真的……」謀殺親兄?還是說傑克舅舅不是媽咪的親哥哥?

  「別忘了,教我用槍的可是你!」水晶大聲反駁。

  爹地教媽咪……用槍?!

  蒂雅更是張口結舌。現在到底是怎樣?

  「我是要讓你有能力保護自己,可沒叫你去斃了你哥哥!」多奧尼卡趕緊提出自我辯護。

  前座忽地傳來陰森森的冷笑。

  「蒂雅,你知道你爹地為什麼從來不在你們面前袒胸露背嗎?」廢話,當然不知道,幹嘛不直說就好了?

  「為……為什麼?」蒂雅已經有點暈頭轉向,搞不清楚東西南北了。

  「我不說,可是你可以自己找機會偷看,那時候你就會明白了。」

  「女人!」多奧尼卡氣急敗壞地怒吼。「你舌頭太長了是不是?」只要一生氣,他的拉丁腔就特別重。

  「嘿嘿嘿,來咬我啊!」

  多奧尼卡牙關恨恨一咬。

  「好好好,你等著,今天晚上我一定「咬」死你!」

  ************************

  周一,多奧尼卡仍在發燒,水晶強制替他請假在家休息。

  「媽昧,你也要請假嗎?」

  「要是我不留在家裡 你爹地一定會偷偷溜去上班,嗤!真是個幼稚的傢伙。」

  水晶無奈地搖搖頭。「好了,我要去中國城買中藥,你爹地先交給你 記得他一醒來就叫他吃藥。」

  水晶出門末久,摩特度拉家突然跑來一位意料之外的客人。

  「傑克舅舅!」蒂雅驚喜地歡呼。

  一位中國籍的白人,褐發綠眼的傑克。瓦特(水),水晶的哥哥。

  「哎呀!我可愛的蒂雅,」大手一抬,高大的傑克同樣驚喜地把蒂雅高高舉起。「你長大了!」

  「那當然,暑假過後我就高一了,傑克舅舅。」蒂雅笑著與傑克互親了一下臉頰,傑克這才放下她。「你越來越像你媽咪了。」「嘿嘿!大家都這麼說。」

  兩人前後進屋關上大門,再由蒂雅領路到廚房去倒果汁給他。

  「咦?怎麼沒有人在,都六月底了,你們不是放暑假了嗎?」

  「帕喬打工,邱比和絲汀今天早上出發去參加夏令營,一個星期後才會回來,媽咪到中國城購物,爹地在睡覺。」蒂雅順手再倒一杯果汁給自己,一面報出流水帳。

  「怎麼你媽昧和爹地都不上班?」

  傑克端著果汁在早餐桌旁坐下,蒂雅也在他對面落坐。

  「爹地在發燒。」

  「嘖嘖!偉大的多奧尼卡居然也會生病啊!」傑克幸災樂禍地哈哈大笑。

  多奧尼卡和傑克不對盤,這是摩特度拉家四個小鬼頭都知道的事實,只是不明白原因罷了。

  「不是生病,是受傷。」

  「咦?受傷?」笑容消失了。「出了什麼事嗎?」

  「是……」蒂雅略顯——地啜了一口果汁。「是為了救我啦!。」

  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經過對舅舅說清楚了之後,她難抑好奇地追問,

  「傑克舅舅,媽咪說爹地曾經差點死掉,爹地也說媽咪射了傑克舅舅一槍,這不會是真的吧?」

  「嗄?啊!這…這個嘛……」傑克尷尬地猛抓後腦勻。「哈哈,是……是真的。」孩子如果仍不懂事,他還可以「光明正大」的「哄」她,但如果孩子大了依然想用騙小孩子的手段去「哄」她,那只會給自己招惹來很難看的下場而已。

  「耶?為為什麼?」

  「因為……」傑克苦著臉嘆了口氣。「我就是那個害你爹地差點死掉的罪魁禍首!」

  蒂雅的下巴掉了,傑克兩眼視線四面八方的到處亂嘿,就是不敢對上蒂雅。

  「其實我也不是有意的,只是那時候我……」 認識她,起因是一盒小泡芙。她超愛吃泡芙。

  巧克力泡英、花生泡芙、糙莓泡芙、花果茶泡芙、冰淇淋泡芙、大泡芙、小泡芙、迷你泡芙 什麼都好,只要是泡芙,她都喜歡,冰涼的更完美。然而,他卻厭惡得很,那種娘娘腔的小甜點,只有幼稚的小鬼和窩囊沒用的小白臉會喜歡,像他這種雄赳赳、氣昂昂的大男人不是右手威士忌,就是左手beer,怎麼可能去吃那種東西?-

  ,太丟臉了!

  可沒想到他竟然會為了一盒泡芙差點送掉老命,因為他該死的選錯了時間撞進那條見鬼的小巷子,好死不死的碰上她為了一盒泡芙和三個小混混大小聲——由於那三個傢伙其中之一不長眼睛的撞掉了大小姐的寶貝泡芙,又「不小心」一腳踩爛了它,所以她就不知死活的和他們理論起來了。

  她是瞎子,還是老花眼?

  一個不過十多歲的小女孩,竟敢單獨一個人跑來這個全洛杉磯最惡名昭彰的地區之一閒晃,又和三個大上她好幾截的小混混起衝突,她不想活了嗎?還是她有練過什麼防身術之類的,管他什麼大流氓、小混混她都不怕?

  沒有,她什麼也沒練過,只不過腦筋有問題而已!

  而當時,他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了,窮極無聊居然上前插了一手——大概是因為喝太多酒,腦袋有點不靈光了,事後想想真是後悔得想去撞牆。

  「各位,請等一等!」

  他一邊大著舌頭嚇阻那三個小混混準備乘機享受一下免費打野炮的樂趣,一邊打著酒嗝晃腳上前,扶起那個被人家一根手指頭就推到地上去,卻渾然不覺災難已臨頭地破口大罵不已,隨後又被人家掀開裙子扯內褲,還不趕緊拉開喉嚨尖叫得全洛杉磯的人都跑過來救駕,竟然只顧一腳踢得小混混其中之一抱著鼠膜大跳曼波,一長串沒人聽得懂的中文咒罵,仿佛卡賓槍子彈似的自那張紅潤誘人的小嘴裡狂射而出,人家都壓到她身上去了,那雙迷人的杏眼裡卻仍只有憤怒而無一絲懼怕的小女孩。

  這小妞兒還真是好強得非常可笑!

  「你是誰,竟敢管我們的閒事?」

  「小鬼,你知道我們是誰嗎?」

  「如果你還想活下去的話,最好快快閃開,我們還可以饒過你一回!」

  充耳不聞那三個小混混的叫囂,他兀自扶助小女孩站穩,待她把衣衫整理妥當後,再打著酒嗝問她,「你……沒事吧?」

  小女孩那雙美麗的杏眸眨了眨,正待開口說什麼,就在那一瞬間,一道銀光驀然閃入她眼角,不假思索,小嘴立刻吐出一聲驚呼。

  「刀!」

  說時遲那時快,他下意識先一把扯開她再閃身迴避,孰料仍是慢了一點點,躲得過要害,躲不過註定要見的血光,銀芒在他手臂上滑過一道傷痕,雖然淺淺的不怎麼痛,不過已足夠使他燃起一把大火了。

  在小混混再次把刀刺出來之前,一把漆黑閃亮的手槍已然穩穩地指在小混混的鼻尖上,再加上一聲清脆響亮的上瞠聲響,頓時嚇出小混混一身冷汗來。

  「你想幹什麼呀?」

  「沒想幹什麼,沒想幹什麼,你你冷靜一點,冷靜一點!」

  哈哈一笑,「我是很冷靜,不過它……」他打著一嗝晃了晃手槍。「就不怎麼冷靜啦!」

  「別……別這樣,」小混混舉著雙手,兩隻鬥雞眼瞪著槍管一眨也不敢眨,聽聲音好像快哭了。「你想要這妞兒就讓給你,我們不要了,不要了!」

  「真的……」槍管敲了敲小混混的鼻子。「不要了?」

  「不要了!不要了!」三個小混混爭先恐後的搖頭又擺手。

  「好吧!那就饒過你這一回,記……住啊!下回見到我要自動閃遠一點。」

  「記住了!記住了!」

  「OK,那你們走吧!」他的手槍一放下,那三個小混混唰一下就變成三個小黑點了。

  「嘖嘖 跑……跑得還真快呢!」

  「酷!」酷?呃?誰?

  他茫然地側過眼去,這才想起還有一個不知死活的小女孩。「你還好吧?」話才剛問:,他就覺得間的很多餘,看她那模樣根本不像有事的樣子,反倒是他被她那雙星光燦爛的杏眼看得渾身不對勁。

  「我很好,可是你的手……好像不太好……」

  「我的手?」他困惑地瞄了一下。「啊,這個啊!沒事,沒事,這種……小傷,舔一下就OK啦!」舔不到也沒關係,隨便在T恤上揩一下也行。

  「你真的好酷喔!」小女孩低低呢喃,驚嘆的語氣、讚佩的眼神,再加上一臉的陶醉,老老實實地展現出她的崇拜心態,崇拜得他茫蘇蘇的,有一瞬間還幾乎忘了自己是人而不是神了!

  「那個……呵呵呵,還好啦!不過,你看……」已經得意忘形到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的酷小子,馬上把手槍呈獻到小女孩面前去炫耀。「這傢伙……可不是隨便人都能擁有的喔!」

  「真的啊?」

  「是啊、是啊!瞧,這種……CZ75B型可是半自動的喲!還有……」啪一聲,他拆開彈匣給她看。「看,9mmLuger,15顆,夠酷吧?」

  「酷!酷!」小女孩拚命點頭。「好酷!」

  哈著滿嘴酒臭,他打著酒嗝笑得洋洋得意。「有機會,我還要再買一支沙…沙漠之鷹,告訴你,那才真的是夠酷,光是槍……槍本身加上空彈匣就將近2公斤了,而且它用的還是麥……麥格農子彈喔!說到那個麥格農子彈啊!是……」話講一半,他突然噤聲,一臉訝異。

  咦?奇怪,他幹嘛在這裡對一個小女孩開起武器大展來了?

  甩了甩暈沉沉的腦袋,他忙把手槍收起來,再皺著眉頭仔細想了一下他現在到底在做什麼,然後又深呼吸好幾下,終於勉強止住酒嗝,始問:「你自己一個人跑到這一區來做什麼?你知道這兒有多危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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