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而在她的馬車前頭,立著位紅衣姑娘,手中一條長鞭卷在車轅上,繃如硬鐵,馬車的勢頭就是被她給止住的。

  那馬還在不耐地噴著鼻息,不過總算是安分,車前還坐了個被嚇懵的車夫。

  那紅衣姑娘見車裡出來人了,又問:“可有事?”

  紀初苓忙搖頭,沖她施禮道:“無事,謝姑娘出手。”

  謝縈笑著伸手去拍了拍馬背,把長鞭收回迭好道:“好說。”

  說著她又撇撇嘴:“不過你這馬不行啊,好好的鬧什麼脾氣。”

  她正發表著意見,從後頭跑上來一個公子。似乎追得急了,到她跟前後喘了半天的氣才好開口說話。

  “謝縈姑娘,你還好吧?”

  紀初苓眸光閃了閃。謝縈?這名怎如此耳熟。

  謝。

  謝縈……她又復去打量這女子。較尋常女子高挑許多的個子,英氣十足的五官,還有不像一般姑娘著裝的窄袖紅裳。

  再加上能拉停失控馬車的本事。

  紀初苓念頭一動就搜尋出了答案。這樣的姑娘望京城裡找遍也只有一個。就是鎮安侯府的大小姐謝縈。也就是謝遠琮的,長姐。

  沒想到她竟被侯府的人救了兩次。

  這時,跟在那公子後頭又有人跑了上來。這回是紀府的人。

  侍從與秋露陳嬤嬤等人都沖了過來,陳嬤嬤一把年紀更是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

  “姑娘!沒事吧姑娘!”

  她們在後方的車上,見姑娘的馬車忽然瘋了一樣的往前沖,魂都要嚇沒了!

  紀初苓由秋露扶著跳下馬車。

  “我沒事。”

  謝縈這時正笑嘻嘻的同那公子說話:“區區小事而已。文郎,你莫不是在擔心我?”

  那被喚文郎的公子被憋了一道,轉了臉去:“情勢兇險,任誰都會關心一句的。”

  謝縈聞言不語,一雙鳳目卻彎了起來。

  紀初苓這時看清了那公子的面容,她眉尖一提:“咦?”

  那公子聽見,循聲看來,認出她後亦是啊了一聲。

  “二姑娘,怎麼是你啊?”

  ……

  聚行樓的香茶在望京城裡是有名的,茶點亦是諸多花樣,只此一家。

  紀初苓此時正坐在聚行樓中的雅間內,左手處是文大學士之子文凜,右手邊則是謝縈。

  原來謝縈與文凜本是約了要來聚行樓吃茶的,恰巧途遇她馬車失控,引得謝縈出手。

  紀初苓與文凜互相認出後,文凜便無論如何都要邀上她一道。

  於是便成了現在這副景象。

  她與文凜會相識,全然在於文伯伯。至於文伯伯,則是源於兩年前的一次巧遇。

  兩年前的一次品茶宴,她是跟著母親一道去的。那時她席中不慎與母親分開了,中途又迷路去錯了道,也不知走到了何處,最後竟到了一座亭子裡。

  當時她又慌又怕,淚水在眼眶裡轉個不停,差點就要哭出來了。

  然而當她抬了個頭,一雙眼卻頓時被亭上牌匾所吸引,連哭都忘了。

  如今想來,紀初苓覺得自己也是傻乎乎的。

  那匾額上頭三字莫徊亭,看似筆法古樸,然暗有玄機。她那時雖迷迷糊糊,品不懂什麼,但那精妙絕倫的書法仍是狠狠直擊了她的小小心靈。

  她立時就撿了根樹枝在亭前的沙地上臨摹。

  後來當文涵大學士恰巧經過時,就看到一個女娃娃伏在亭前地上做著什麼。他心生好奇走近一看,已是鋪了滿地的“莫徊亭”了。

  此亭三字實為他所書,卻又不同於他一貫的書習字跡,乃另尋妙途所得。他自己甚為滿意,懸於此亭許久,都沒被人認出是他的手筆。

  這滿地的字顯然是仿著他的,起初尚生澀,後越發自如飄逸,一字比一字更逼近。文涵震驚,難以置信是出自這麼個小姑娘的手。

  無意拾珠,這位翰林院大學士自此就將紀初苓給“賴上”了。

  文涵造詣當今泰斗,誰若能求得他一句指點,都可炫耀上個半年一年的。若被得知三字乃是文涵的筆墨,怕是這莫徊亭日日都能被圍得水泄不通。

  但紀初苓起初並不知道他是誰,被他打擾到了還不高興來著。

  還是後來文涵無奈,也在沙地上寫了三字,同牌匾一般無二,才總算收穫了紀初苓崇慕的目光。

  文伯伯對她喜愛的很,時常請她過府,紀初苓如今的水平還多半來自於文伯伯的指教。

  是以自然也就認得文凜了。

  文公子為人甚好,只是性子是她見過最為靦腆的了。文伯伯就曾不給情面的揭過底,說他是如何的怕與姑娘接觸。再小的時候,同個相熟的表妹說話都會打絆。

  到如今才好了些。

  說真的,紀初苓一開始也不懂他同謝姑娘約茶,硬要邀她是為的什麼。

  但一刻鐘後,她似乎明白了一些。

  小二上完茶點之後,他就開始悶聲不坑地喝茶。

  謝縈一跟他說話,他便不那麼自在地把話題往她這兒引。紀初苓默默喝著香茶,才不過三杯的空當,就連接了好幾個突然拋到她這的話茬。

  謝縈一提茶點,文凜就邊應邊說著二姑娘也多嘗嘗,把謝縈打算要夾給他的全往她這兒丟。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