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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月的棋看似下的毫無章法可尋,總讓人覺得她完全不懂棋局。就跟她人一樣,表面上人畜無害,似乎沒有一點殺傷力,但下到最後,若仔細去琢磨,便覺得步步都暗藏玄機,仿佛別人落在第一個字,棋局走向便被她看的通透,你走的每一步,都是在跳入她織就的大網裡。

  “呀~,你這一步棋下的真是妙。”

  赫連鳴謙的思緒在梅清的訝異讚嘆中回過神來,棋盤上已經落下黑白相隔,縱橫交錯的數十枚棋子,或許是錦月有意的相讓,如今也就占了半個棋目的上風。

  “花花架子而已,你若現在下到它左三的位置,這局便破了。”

  梅清忙在棋盤上掃視了一下錦月所提的位置,觀望了整個棋盤棋子走向,興奮的將手中的子落在了那個位置。

  “還真是,我要提走你這條長龍了的尾巴了,你要輸了。”

  錦月輕笑的搖了搖頭,將一字落在梅清沒想到的一個地方,將剛剛被梅清堵死的地方,用一子掰了回來,梅清繼續瞅著棋盤開始凝眉糾結,下一步開始怎麼走。

  與其說錦月在跟梅清下棋,她一來一去的提點著梅清,反倒成了錦月是自己跟自己下棋,赫連鳴謙跟岳凌寒早就看出來端倪,卻笑而不語,隨他們兩個胡鬧。倒是梅清心思簡單到,完全沒有察覺到,自己完全被錦月偶爾一句提點,控制的死死的。

  這一盤棋下到半個多時辰後,以梅清勝出半個棋目結束,梅清興奮的差點跳到房樑上去,這時岳凌寒的茶也完工了,錦月注意到,岳凌寒這泡茶的工序,足足走了七十二道,真是磨人的很,虧他一點也不嫌煩。

  “來,喝茶吧。”

  岳凌寒雖然面上還是嚴肅著,但語調之中已經足夠的溫和了,想來是錦月那棋讓的,不但讓梅清高興了,也無意間討好了岳凌寒。

  “月月,快嘗嘗,肯定與你平常喝的不同。”

  贏了棋的梅清,面上依舊掛著壓制不住的得意,只是看到錦月的時候,有些許歉疚,似乎是怕錦月輸了棋,會不高興,討好似的招呼錦月去喝茶。

  錦月用有些複雜的目光打量了一下梅清,梅清或許是她見過心思最透明的人了,怕是他如今的心智,連幕珏都能耍耍他,而岳凌寒是頗有些城府的人,他何故將這個少年寵成這幅不諳世事模樣。

  “岳先生這樣費心思,肯定有特別之處。”

  岳凌寒用來乘茶的茶具也很特別,看不出是用什麼材質煉製的,全身通透如玉闕不是玉,泛著溫潤的清光,尤其是倒入茶水後,那茶杯四周竟然像是泉水在流動著,杯心調著一朵含苞待放的木蘭花。

  “慕小姐嘗一嘗再夸不遲?”

  岳凌寒將倒了七分滿的第一杯茶,先是遞給了梅清,第二杯才給了錦月,隨後是赫連鳴謙,最後才給自己。

  錦月將茶杯握在手心中,翡翠一般通透的茶水,映著那朵木蘭花苞,也映著她那雙秋水明眸,令她詫異的是,手裡的那朵木蘭花竟然滿滿的綻開了,連花蕊都看得清清楚楚,隨著水波蕩來蕩去,神奇的很。

  “真是妙哉。”

  那股別致的香氣繞著鼻息,錦月此時也沒弄明白是什麼,聽到赫連鳴謙抿了一口誇讚,她也將唇湊到杯沿上嘬了一口。

  一股清涼之氣直衝上靈台,整個人似是裹在了百花綻放的馥香之中,飄入九天雲層翱翔,身上的毛孔一個個的舒展起來,如同侵進了一汪泉水裡,說不出的舒暢跟美妙,想想方才岳凌寒那複雜繁瑣的七十二道工序,真是值了。

  阡陌留誰候 第二百零四章:畫人畫虎難畫骨

  “岳先生真是別具匠心,先生這茶卻是勝過了李先生哪裡的。”

  岳凌寒聞言哈哈大笑,錦月握著那茶杯真是愛不釋手,她沒想到一時興起來到這地方,到還真有意想不到的驚喜,難怪李斯千叮嚀萬囑咐,她務必來這梅園逛一逛。

  “那李老頭愛的是酒,自然不肯在茶上下功夫,比過他有什麼好難的。”

  錦月將手裡的茶小口小口的喝了下去,突然覺得方才清明的眸光前,開始變的有些模糊,趕緊用手柔了柔眉心,赫連鳴謙發現她的異樣,伸手扶住了錦月,關切的問。

  “怎麼了?”

  錦月狠狠戳了戳自己的太陽穴,頭沉的厲害,有些眩暈,連赫連鳴謙的話也有些聽不太清了,赫連鳴謙警示的看向岳凌寒。

  “你看我做什麼,我還不至於給你們下毒吧,你自己不是也喝了嗎?”

  茶水是從一處倒出來的,其它人喝了都沒事,唯有錦月像是醉酒了一般,雙頰還是泛紅,目色開始迷離渙散,全身輕飄飄的。

  “你這茶里不是放了酒吧?”

  岳凌寒一臉的茫然,搖了搖頭,他如今也是i想不明白,這茶究竟有何不對,能讓這女子這麼大反應。

  “沒有呀,哪有在茶里放酒的,我又不像李老頭,愛酒如命的。”

  錦月沾不得酒,赫連鳴謙是知道的,但此時錦月的狀態卻是跟醉酒了一樣,赫連鳴謙也沒有從茶水裡喝出一絲一毫的酒氣,難不成有什麼相剋的東西導致的,還是錦月的體質異與常人。

  “哎呀,我想起來了。”

  岳凌寒突然用手背拍了一下額頭,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赫連鳴謙一手扶著錦月,詫異的朝岳凌寒望去,他如今六神無主,只能寄希望與岳凌寒身上。

  “我燒制這茶杯的時候,為了調色,倒是淋上幾滴桂花釀,但她不至於這就醉了吧。這酒力真是淺的讓人嘆為觀止呀。”

  錦月再次揉了揉眉心,晃了晃頭,眩暈的感覺似乎正在慢慢的散去,伸手輕輕拍了拍赫連鳴謙,眸光已經可以尋到焦距。

  “我沒事,或許是涼風擊的,不干先生的事。”

  錦月面上的紅暈已經散去了少許,人也可以支撐著坐直了,她向來是沾酒就醉,怕是岳凌寒淋在茶杯上的桂花釀濃度很高,又活著她連酒香都聞不得。

  “月月,原來你這般喝不的酒呀,我還想著將寒藏在酒窖里的,那幾壇女兒紅搬出來給你嘗嘗呢。”

  錦月努力的抬了抬眼帘,有些許疲憊,但她儘量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一些。

  “月卻是飲不得酒,但你們可以喝,我喝水就好。”

  錦月剛想再拿起那好看的茶杯,想到了這茶杯是淋過酒的,便訕訕的放回了遠處,她向來沉穩,怎麼醉了一些,便頻頻失態。

  “我去給你取一個別的杯子,你等著。”

  錦月還沒出聲,梅清便殷勤的跑開了,赫連鳴謙看錦月面上的紅潮雖然退去了,但目光還是有些渙散,便低低的問了一句。

  “沒事吧,要不要我們先回去?”

  錦月搖了搖頭,方才確實眩暈的厲害,不過如今好了許多,若是現在回去,免不了就要睡去了,天氣放晴了一天,她明日就能離開了,這一別唯恐就是永生了,她豈能在這短暫的時間浪費光陰。

  “沒事,我們再留一會,不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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