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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幕說,闖進暗室的人中了他們數劍,走廊里本就沒什麼光亮,不確定是否傷到要害,但他們的劍上都是淬了毒的,這毒可比成王在晉州給她服下的藥性強的多,除了聽風樓的解藥外,根本不可能解的了,怕是南瀲灩谷那能壓制百毒的藥,都不見的能起什麼效果。

  窗欞上印著一個來回走動的影子,話夾雜著一些響動,錦月猜測,除了這毒以外,南宮霖的傷勢恐怕也不輕,他向來身子弱,是什麼讓他不顧性命,也要闖一闖聽風樓的暗室,難道鳴謙沒有告訴南宮霖,這些年來他為此折掉了多少人,卻一無所獲嗎?

  佳人不在茲 第一百七十五章:頻探秋香開未開

  吱呀一聲,門突然背從裡面推開,一股熱氣鋪面而至,錦月回神過來,看見了愣在門口的鐘靈,正慌張的藏著什麼東西在身後,錦月只當沒有看到,對著鍾靈笑了笑。

  “慕,慕小姐,您,您怎麼來了?”

  錦月怎麼不知道鍾靈故意提高了聲調,是在提醒室內的人。果不其然,裡面窸窸窣窣傳來慌張穿衣服的的聲響,錦月一直默不出聲的立在門外,直到南宮霖從裡屋喚來她一句。

  “錦月,怎麼這麼晚過來了,是有什麼事嗎?”

  若是平常,怕是他早就迎在門前了,但這一次,南宮霖卻沒有請她進去,只是問她有事嗎,這是以前的他從來都不會問的,就像她從來不會去探究赫連鳴謙尋她的原因,因為喜歡一個人,見到便是一件幸事了。

  一時之間錦月不知該怎樣回答,說她是來興師問罪的,顯示自己並沒這個打算,說她已經知曉了,他去窺探過她最不為人知的秘密,如今她還不能揭開這層偽裝,因為她不想跟他們決裂,她始終是放不下,那份得之不易的期待。

  “月並沒什麼事,四下逛逛,看你燈還亮著,便過來看看,你若是歇下了,月便回去了。”

  錦月抬步正打算走,突然察覺到掩在衣袖下,握在手中的解藥,才恍然想起,裡面的人,正承受著難以言表的折麽,她心軟了,原來她也是會心軟的,以前的她從來不會的。

  “我還沒有歇下,你進來就好。”

  裡面的人似是猶豫了片刻,隨後又語氣很急的提高了聲調,似是唯恐錦月已經離開了,但實際上,錦月一步還沒有邁出去,這般謹小慎微的舉動,真的不像他那樣純粹的人能做出的,原來不知不覺中,他們都變了許多。

  屋裡的溫度一如既往的很高,爐中的炭火滋滋啵啵的燃燒著,火焰跳動的很高,但光線有些昏暗,南宮霖坐在背光的地方,隱藏在光影之中,怕是為了遮掩他面無血色虛弱的模樣,但他似乎忽略啦一件事,為數不多的人只需一點光亮,就可以將視線之內的所有東西,看的一清二楚。

  錦月靜謐的眸子沉沉的盯著南宮霖,察覺到他匆忙穿上的衣衫上的袋子,有兩條系錯了位置,最上面的一條還是散開著,露出小片的胸肌,她就這樣波瀾不驚的注視著。

  “坐的離火爐遠一些,免得出了汗,再吹風,容易著涼,這季節風寒不容易好。”

  南宮霖語氣里有些心虛,實像一個說謊被揭穿的孩子,其實用不著她有七竅玲瓏之心,也可以察覺到南宮霖的異樣。南宮霖跟赫連鳴謙最大的不同,便是一個太善於偽裝,一個卻如一張白紙,一眼便可看得通透。

  “今天鳴謙帶月去見了閃電?”

  錦月尋了一個離南宮霖遠一些的地方坐下,眼角窺見到南宮霖神情的微變,唇角下拉,表示他此刻是哀傷的。

  為了什麼,是他們的相處,讓他有難以言表的難過嗎,那為什麼不再恨了,為什麼要佯裝大度的原諒了他們,她從來不憎恨惡人,卻極其厭惡表里不一的人。

  “它應該很喜歡你吧?”

  看來閃電喜歡相貌出眾的美人,南宮霖是知道的,是呀,他們是如此親密無間的關係,即是造化弄人被迫成為了情敵,還是可以連起手來對付她這個外人,這樣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又豈能不知情。

  “月這一生只曾在意過一人的喜歡,如今還不確定,值不值得,會不會這唯一的在意,還讓人不屑一顧的踐踏。”

  南宮霖本用一隻手臂按在床榻邊緣,聽錦月這一語,突覺手臂用不上力道,他整個身子一個踉蹌,若不是及時回神過來,便硬生生從床榻上摔下來,本來就沒系好的衣襟,敞開的更厲害。

  “怎麼會突然說起這個?”

  南宮霖不確定的問了問,錦月靜謐的眸子,在昏暗的燈光下低垂著,長長的睫毛在眼瞼處,投下一小片的陰影,正是那片陰影,讓她的神情看來起有些恍惚不清,他記得,她只有在對人設防的時候,才會這樣。

  “月原本就是多疑的性子,更何況人心難測卻又多變,保不齊,那一天月就被人算計了進去,玉合你說呢?”

  錦月的眸子抬起的很是緩慢,南宮霖幾乎能看到她眼睫的顫動,他渾然躲開錦月的視線,眼睛觸的自己敞開的胸襟,跟露出指甲長短的劍傷,慌忙的掩好衣襟。

  “你這般聰慧,又這般堅韌,不會的。”

  南宮霖察覺到自己方才的動作有些過於刻意,便心虛的瞄了錦月一眼,恰好看到她嘴角浮出落寞的冷笑,那笑不如往常習慣性的清淡,而是一種哀莫大於心死的悲哀,此時他才察覺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

  “哈~,聰慧,堅韌,真是一個好理由,一個視月為刀槍不入,百毒不侵,可以試探著去傷害的好理由。”

  南宮霖的身體又是一顫,她如此聰慧過人,是不是已經猜出今天闖進她那暗室的人是他,她是來興師問罪的,還是斬草除根的,她肯定對他失望透了吧。

  “錦月,其實我……”

  錦月猝然起了身,讓南宮霖到嘴邊的話,突然說不出了,他該親口告訴她,自己跟那個唯一入她眼的人,一起合謀刺探了她的聽風樓,他不怕她怪罪,也不怕她為了大局著想殺了他,但他怕她對這個世界絕望,如從前一樣,活的索然無味,生死不懼。

  “你怕冷,即使屋裡燒著炭火,也該多穿一些,傷上加病就不好了。”

  錦月拎起了被丟棄在座椅的一件雪白狐裘,漫步到南宮霖身邊,又輕柔的為他披好。整個過程,南宮霖都是呆楞的,按說方才錦月的位置,是看不到他露出的劍傷,但此刻他不確定了。

  “什麼傷……”

  錦月一個傷字,讓南宮霖整個人駭目驚心,錦月卻無視他臉上驚魂未定的神情,將狐裘上面垂下的帶子,細細的系好,方抬頭看他,漂亮的眼睫突然定住不動。

  “哦~,月口誤了,應該說病上加病就不好了。”

  她一向都是謹言慎行,字字出口都稍帶斟酌,哪存在什麼口誤之說,錦月清淡的語氣,似一把利劍,扎的南宮霖悲痛欲絕,與其讓她如此針鋒相對的試探,他真恨不得將一切擺在明面上,可他又不能,真的不能。

  “我記下了,以後不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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