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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喬納德喋喋不休的說著,一直說到威爾克斯特上了自己的車子,強行關閉起車門。父子之間的裂痕越來越大,越來越多,如今已經是徹底的撕破麵皮再無顧忌。

  老喬納德在他身後大罵著,他甚至吐著不該吐的口水。他站在那裡跺腳,一直跺到長老會的一位秘書先生笑眯眯的走出來,請他息怒,請他進去。他欣喜若狂,表情更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離開長老會,威爾克斯特直接去了水天一橋波紋科菲伯爵的辦公室,他知道,最近埃德蒙都躲避在那裡。

  沒人為威爾克斯特通報,若代堡已經無法擁有權力機構的權限,威爾克斯特手扶著門欄譏諷:“你們可以鎖住門再親。”

  波紋科菲狠狠將埃德蒙推到角落後慌張的站起來,整理衣服,扣衣領上的領鉤。埃德蒙仰天躺倒嘿嘿直笑,樣子實在無恥。

  “我來通知二位,明天起,這個地方,屬於陛下新委任的若代堡大公。”威爾克斯特笑笑說。

  埃德蒙對這個消息倒是一驚,他坐起來,慢慢扣著胸前的扣子:“嗯?若代大公?哪一位,我認識嗎?”

  威爾克斯特點點頭:“諾曼?托波祈? 辛克萊。”

  埃德蒙皺皺眉毛:“那個哭包?”

  威爾克斯特:“正是他!出生正系皇儲,性格軟弱,一個再好不過的傀儡。”

  埃德蒙站起來,深深的施了一個貴族禮:“要我寫歡迎詞嗎?”

  威爾克斯特站起來,深深吸了一口氣,揚起手,狠狠的摑了埃德蒙一個打耳光,他甩甩手,吸吸氣:“我早就該這樣做了,您這幾天的行為實在該打。”

  埃德蒙直起腰,看下目瞪口呆的波紋科菲,他撇下嘴,上下活動下牙齒小聲嘀咕:“很疼。”

  威爾克斯特扭過臉,鼻子重重的哼了一聲:“我在市區的房子沒了。”

  波紋科菲覺得今天他還是不要跟這個人吵架的好,於是他帶著一絲諂媚過來說:“我們那裡有很多房子。”

  “我要最好的房間。”

  “酒窖里還有最好的陳年酒,不瞞您說,都是貝因托出品。”

  “真的。”

  “真的,您知道,我是一位有信用的貴族。”

  “你才不是,全世界都說你是四等民。”

  “當然,隨您怎麼看我,酒卻是真的,人……也是真的。”

  “那……我們就去……”

  “喝一杯。”

  “正好,我這裡還有兩張戲票……”

  那兩人勾肩搭背的說著閒話出去了,態度不像情敵,更像摯友,擁有很多年深厚友誼的那種。

  埃德蒙捂著臉傻呆了一會,終於發現自己被丟在了這個房間。

  微微的嘆息下,他抬頭看看屋子,然後……離開了這裡。

  降溫季的寒風還在刮著,明天也許會更加的寒冷,兩個星期未清理的天空fèng隙里,偶有星辰閃動,卡蒙嘉傳統民間藝人在水天一橋下的空地上唱著歌。

  “跨越星辰的空虛,我們看到了希望,勇士撒灰之地,那是卡蒙嘉……卡蒙嘉,那正是我的故鄉……世界上最美的地方。”

  波紋科菲跟威爾克斯特勾肩搭背的得意洋洋的看著階梯上的大公。

  “如果你不跟著我們,我們就把你丟在這裡!”他們這樣喊著。

  埃德蒙大公突然露出非常害怕的樣子,他捂著心口說:“是啊,我一個錢都沒有,離開你們我可怎麼辦?”

  分裂

  那天的清晨,分外安寧,氣溫,濕度,空氣粒子,就像昨天那般。

  丹尼仕柯的一位宮廷女官在宮牆的角落種下了一顆雛jú,她祈禱下個月的這個日子,就可以看到它綻放的花蕾。

  露西皇太后告訴她的女侍,她想睡一個懶覺。這些日子,她代表皇室到處參加社會活動,每天只能休息五個小時。

  國王老道邊緣的車站……上學的孩子們打著哈欠在等候校車,一個頑童衝著街邊的一尊雕像做鬼臉,觀看的孩子們笑成一團。

  就在新建設好的住宅區,一位住在二等民區的家庭主婦悄悄的看下四周,將一些垃圾倒進鄰居的垃圾桶,政府垃圾回收費用上個星期漲價了。

  貴族區里,熱愛園藝的年老爺爺在院子裡修剪他的花圃。

  噴泉邊緣的水鳥在它們的國度飛翔,在遊客手心啄食。

  在遠離中心城的小型生態園內,波紋科菲穿著一件潔白襯衣,靠著窗台在閱讀一本紙質的古老書籍,他的手一下一下的拂動著埃德蒙的頭髮。

  埃德蒙趴在他的大腿上一動不動的看著院子,院子裡……廚娘的三歲女兒正在追趕兩隻可憐的家鵝。

  一天,如此開始,這日,註定不凡。當古老的大鐘在上午十點敲響,幾乎所有的媒體,所有的聯絡器都自動打開,猶如士兵突然得到了元帥的命令一般。

  原皇長子諾曼·托波祈·肖·陶維站在他的臨時行宮台階上向全國民眾發表演說。他的小兒子路易,穿著一款藍色的新式軍裝筆直的站在他的身後,面無表情。

  老皇長子一臉悲痛,多年沒看到他的民眾驚訝的發現,這位老皇長子已經是滿頭白髮。老皇子語調悲涼的先是緬懷了自己父親的一生功績,追憶了卡蒙嘉自諾曼一世至現在的每個歷程。

  從一世至二世……

  從沒有至世界矚目……

  從他的幼年,他接受的教育,他深愛的父親,父母,他的家族,他的親人們,還有這個國家,還有那些失去親人的家庭。他向全星系揭發了現任卡蒙嘉皇帝的罪行,並在眾目睽睽之下列舉證據,控訴現任皇帝共犯下謀殺卡蒙嘉前皇帝等罪行三十項。條條昭著,罪惡滔天,無法再忍。他將國家能源部的最新表報公布於眾,將國家糧食儲備公布於眾,將一切不安定的因素公示在民眾面前……

  演說最後,諾曼·托波祈·肖·陶維宣布堅決不承認現任皇帝的合法性,並在自己的封地宣布登基。

  他的最後一段話是這樣的:“當我們在家裡享受安寧,享受快樂的同時,我們要撫摸著我們的胸膛,問下自己,你的內心是否是正義的?是否是浮躁的?那些死去的人們,他們的靈魂依舊徘徊,在看著你們,並未遠去……”

  陶維的講話時長三十五分七十二秒,演說最後,他正式宣布,以前皇帝的名義向叛國者發動戰爭,告慰亡父在天之靈。

  卡蒙嘉舉國從上至下,震動了,騷動了,不安了……

  埃德蒙並未打開諮詢器,這份聲明他早就收到了,而且還是最早的初本。

  就在三天前,路易回到這裡,他索要長老戒指,期盼得到埃德蒙的支持。

  埃德蒙未作一言,也並未交出長老戒指。他們談了很久,路易說了很多,按照這個青年的意思就是,自己的哥哥必須登上王位,如果不是自己的哥哥,那麼他也絕對不允許一個劊子手坐在那個位子上。路易說:“假如,埃德蒙拒絕保護自己,拒絕保護自己周圍的人,那麼這份責任他願意為埃德蒙承擔。他不能看著他所愛的人走向滅亡,他無法看到他所依賴的家轟然倒塌,他不能看到他們的屍體掛在絞刑架上。”

  埃德蒙說:他不需要,卡蒙嘉也不需要一場戰爭。

  路易說:哥哥什麼都阻止不了。

  埃德蒙說:他知道。

  就那樣,路易帶走了長老戒指,以極端強硬的方式。埃德蒙在他身後,看著那孩子長大成人的背影……

  沒人能知道,這位年輕的大公此刻在想什麼?他只是對著他大喊,也許從他出生,他從沒這樣大喊過。

  “如果……如果你邁出這一步,那麼,你就必須有為你所做的事情承擔責任的決心。不要跟我說,你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在一個國面前,人命往往是最容易付出的,但是付出之後呢?值得嗎?你以誰的名義?那個王座,還是以人民的名義?!這就是你想要的嗎?!”

  路易沒有回答,他頭都不回的離開了那裡。年輕人的臉上淚水沾滿,身上帶著遺書。走出那個院落的剎那,路易低聲說:“想要……那個王座!”

  威爾克斯特看著埃德蒙,神情悲哀,他氣得渾身發抖,卻又無可奈何。

  “你可以拉住他,如果拉不住,就打斷他的腿。我不敢相信,你竟然任由一個給這個國家帶來戰爭災難的人從你面前堂而皇之的離開?你令我失望……”

  埃德蒙一動不動,只是那麼站著。他站了很久,眼神看著遠方,就在遠方的某處,諾曼十三,諾曼十四看著他。他們抱歉的對他說:“你看,孩子,這個國家它其實不再需要國王,它需要一場變革,一場驚天動地的變革,一場能給這個國家帶來真正領導者的變革。什麼都不要做,什麼也不能做,跟我們一起默默的等待它。如果你真心祈禱,那麼,你會看到新的卡蒙嘉,最最適合這個世界的卡蒙嘉。一個沒有腐朽,沒有墮落,一個在最最自然軌道旋轉的美麗星球,這是……最後的請求!”

  由於埃德蒙一動不動的站了很久,波紋科菲不得不強拉扯了他進屋。路易的離開,所有人都不知道應該做何評價,背叛埃德蒙?還是給這個國家帶來內戰,就是正義嗎?這份青年人的正義後面是普普通通的那些人的鮮血,那些人,他們什麼都沒做。

  外面的街道,人聲沸騰,巨大的生物隔離圈都阻隔不了那些慌亂的人們。一場演說結束後,人們第一個念頭不是去分辨誰對誰錯,也不是去評判哪位國王才是正宗的國家繼承者。他們衝進商店,買走能買走的一切,如果買不起,那麼便強行的帶走,帶走一切可以支撐生存的物品,食物……

  屏蔽了前皇子的演說,諾曼十五立刻做出了最有力的回覆,他說:一切都是無稽之談……

  可惜的是,沒人聽他的,整個卡蒙嘉都在瘋狂的搶購物資。

  在丹尼仕柯一處宮殿內,陛下緊急接見了伊戈爾。這位冒名的貝因托皇親腿肚子有些轉筋。他不懂,自己的老師為什麼這樣說,越是在這個人渴望的時候,越能得到最多的財富。卡蒙嘉陛下將他跟那位美人的親事當成了卡蒙嘉的救命藥,在他看來,這是毒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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