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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彥之一張臉通紅,大眼睛定定盯著齊昱,大氣不出一口。

  是真的,沒有,出氣。

  “嘿,呆子,吸氣。”齊昱好笑地捏了捏他的臉。

  溫彥之這才大大吐出一口氣,急速喘息著,整張臉已經憋得滾燙潮紅,神情就像是受驚的小動物。

  齊昱再也忍不住,終究是笑了出來,雙手撐在溫彥之身側,呼出的熱氣就在他耳畔。

  溫彥之此時的臉是紅到不能再紅,撞玉般的聲音也是急促:“皇上……”

  齊昱挑起眉頭,垂首抵著他額間:“叫聲齊昱來聽聽。”

  “微臣不敢!皇上,萬萬不可!”溫彥之此時理智回潮,只頂著一張通紅的臉要推開齊昱:“微臣罪該萬……”

  “你再敢說這句,”齊昱幾乎只是兩把就把他又按老實了,用鼻尖抵著他的鼻尖,低聲道,“今夜就別想出這屋子了。”

  溫彥之瞬間閉嘴,眼睛清亮地看著齊昱。

  嗯,這才可愛。齊昱嘴角挽起一抹笑,再往溫彥之略有紅腫的唇上啄了一口,“總算是親到了。”

  ——總算?

  溫彥之腦子裡轟的一聲,慾念,邪祟,有違禮教,君臣之道……甚至是龔致遠的臉,都統統混雜一處,攪亂成了一鍋粥,叫他雙腿一軟,卻被齊昱死死撐住。

  齊昱靜靜低頭瞧著他,聲如沉水:“溫彥之,你知不知道,你長得太好看。”

  看久了,就想一口一口,全部吃掉。

  溫彥之驚得渾身開始微微顫抖,“皇上是君,微臣,是臣……怎可,怎可行這違背禮教之事,日後青史有載,亦是——”

  “你還想把這事也記下來?”齊昱低低地笑,慢慢湊在溫彥之的耳邊,“也好,那你最好把你不會換氣之事也一道記了。”

  溫彥之大窘,連忙想抱著花箋奪路而逃,卻被齊昱又按了回來,目光深沉地看著他的脖頸,邪笑著問他:“你想就這麼出去?”

  他一低頭,這才發現自己青衫微松,領口拉到了肩頭,露出一大片脖頸、胸口。他下意識就要連忙遮掩,卻被齊昱鎖住了手腕。

  沉默中,齊昱低頭,輕輕在溫彥之頸間落下熾烈一吻,叫溫彥之全身繃緊了線條,忽而更加滾燙起來。

  齊昱緩緩抬起頭,眸色深沉地望著他,低聲地喚:“溫彥之,溫彥之……”

  ——不是溫舍人,也不是什麼溫員外。

  ——他一直都最喜歡的,只是他原原本本的這個名字。

  ——溫涼如水,美士為彥。溫彥之,溫彥之……

  ——此刻他不再是他的臣子,他亦不再是他的君主,只是兩個,尋尋常常的男人。

  正當溫彥之快要緊張到昏厥過去的時候,門口忽然響起兩下叩門聲。

  “皇上,臣有事求見!”外面傳來李庚年歡快的聲音。

  齊昱的眼中當場竟有絲殺意,咬著牙問:“何事?!”

  ——但凡朕要和這呆子有什麼,你就要來搗亂是吧?!

  門外,李庚年雙手捧著一個大湯碗,幸福而愉悅道:“臣為皇上煲了一碗湯!”

  齊昱:“……”

  ——誰,要,喝,湯,了?

  溫彥之趁著這個檔口連忙鑽出齊昱的手臂,迅速拉好身上的衣物,可一張臉確實無法消紅,便也就直挺挺地站著。

  齊昱嘆了聲惡氣,眯起眼瞧了瞧溫彥之,終究還是坐回羅漢床上,“進來吧。”

  李庚年仰著頭,捧著那碗寶貴的湯,一步步走到花屏後齊昱面前,恭敬跪下:“皇上,此乃臣的一番心意。”

  ——從此,皇上,您就可以告別往日的煩憂。

  ——不用給臣加官進爵,不用賜臣良田美妾,這都是臣,應當做的。

  齊昱懊惱地盯著李庚年的頭頂,“嗯,放外間桌上罷,朕過會兒用。”

  李庚年:“……哦,臣遵旨。”

  不一會兒,外間咯噠一聲,是瓷碗放在桌上的聲音。李庚年的聲音幽幽傳來:“熱湯即涼,皇上記得早些用啊……”

  齊昱惱火:“朕知道了!退下!”

  李庚年站在門前,寥落地望向花屏後。

  ——沒關係,皇上,無人知曉的秘辛讓您不安,就讓臣來,經受所有的怒火。

  ——過了今晚,一切將煙消雲散。

  溫彥之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退到了花屏邊上,“天色不早,皇上應當安歇,微臣便隨李侍衛一同告退了。”

  說罷竟也不等齊昱首肯,居然抱著布包花箋就先李庚年一步拉開門,風也似地多路狂奔。

  李庚年吞口水,不知為何,只覺此刻自家皇上對自己更加橫眉冷對了……

  他連忙也緊隨溫員外的腳步,迅速出房,關門。

  ——完美。皇上,您可以獨自享用,臣的心意了。

  齊昱坐在禪房裡嘆了口氣,好好的一塊肉,被李庚年這混帳給放跑了。

  漸漸回想起方才一室旖旎,齊昱的唇角抑制不住地上揚,唇齒之間似乎都還留有一絲呆子身上的清香味。

  甚美妙。

  他心情極好地站起身來,漫步踱到外間,只見桌上放著個帶蓋的雪白瓷碗,大約能有臉盆那麼大,也不知裡面是什麼,大約是燉雞燉骨頭一類吧。

  齊昱這麼想著,揭開了蓋子。

  只見雪白的瓷碗裡,盛著滿滿的湯水,當中端端正正地沉著,一根長長的,棕粉色,還卷了一個圈兒的——

  豬,尾,巴。

  不是雞,不是骨頭,甚至不是素菜……居然真的是豬,尾,巴。

  齊昱挑起眉想,豬尾巴湯……不是小時候太后給譽王常熬的,用來治……

  尿床的嗎?!

  繼而聯想到早間打水遇見李庚年的事,齊昱只覺腦中轟地一聲,怒火貫頂,一把將蓋子摔回瓷碗上,轉身拉開禪房大門:“李!庚!年!”

  次日一早,龔致遠早起出來吃饅頭,只見劉侍郎神清氣慡地坐在石桌邊上,旁邊的李侍衛卻是滿臉的愁苦,額角還頂了個包。

  ——嗯?

  “李侍衛,你腦袋怎麼啦?”龔致遠很關心地眨巴眼睛,看著李庚年。

  “不小心,撞的。”李庚年欲哭無淚。

  雖然頭上的包是被皇上打的,可是,感覺更像是自己被門夾的。

  我的加官進爵,我的良田美妾,我的忠心護主,嗚嗚嗚。

  龔致遠左右沒見到溫彥之,“咦,溫兄慣常起得早,今日怎不見?”

  一個和尚道:“溫員外一早自己做了點米湯吃過了,說要去山頂兜兜風。”

  ——看來經了昨日一事,呆子害羞了。齊昱只覺內心暖融融的,遂兩口吃完手裡的饅頭,又喝了口茶水,便道:“你們先吃,本官上山尋尋溫彥之。”

  李庚年驀地抬頭看著齊昱的背影。

  ——皇上為何不叫臣去尋?為何要自己親自去?

  ——難道,對溫員外的信賴,早已超過了臣?或是……

  正是千迴百轉地念想見,卻聽身邊龔致遠嘆了口氣,“李侍衛,你覺得近日……劉侍郎,是不是刻意不同我講話?”

  李庚年:“……啊?”

  ——皇上?刻意?同你?

  ——本侍衛,並沒有,這麼,覺得。本侍衛,勸你,也,不要,這麼,覺得。

  不然我頭上的包,就是你的下場。

  可龔致遠卻搖搖頭,自言自語道:“不可說,不可說,也許如此,才是最好的選擇。”

  李庚年:“……啊?”

  龔主事,你究竟在想什麼?

  昭華山山頂的風中,已經搖曳漫空梧桐,金黃的片葉落了一地,人踩上去有清脆的聲響。

  溫彥之聽聞聲音,回過頭來,正見齊昱順著石階拾級而上。那一瞬間,昨夜旖旎之事猛地浮現腦中,他雙頰大紅。

  ——是怎麼,都沒有料到的。

  他本以為此種禮教不容的慾念只存在於他的心裡,豈知將這層薄紗捅破的人,竟然是皇上。

  那些說不得,道不得之事,他在不寐的夜裡想過多少次,同屋而眠的那一夜,幾乎已經以為這會是此生,距離皇上,最近,最近的一次。

  可當昨夜,一切突如其來,他奔回禪房時,又覺得是如此虛幻,像是飄飛在虛空里的薔薇花瓣,細小而輕,幾乎一眨眼就要看不見。

  怕是一醒來,還以為是一場夢。

  ☆、第34章【給皇上親一下】

  漫山金桐中,齊昱笑著抬手在溫彥之眼前晃了晃,“呆住了。”

  溫彥之瞬間回過神,見齊昱竟然已經走到了面前,下意識就跪下去:“微臣給皇上——”

  “給皇上親一下?”齊昱抓著他袖子把他撈起來。

  溫彥之連忙窘迫地掙開手,退開一步,垂頭道:“皇上,此事關乎禮義廉恥、社稷朝綱,萬萬開不得玩笑。”

  齊昱一愣,心想昨夜不還好好的嗎,這呆子今日怎麼又禮義廉恥起來了?他偏頭盯著溫彥之:“你昨晚想了一夜,卻覺得朕是在同你開玩笑?”

  溫彥之支吾了一下,想起昨夜之事,一張臉就紅到脖子根:“若……若如皇上昨日所說,實則,只是平日見微臣略有儀容,皇上一時不察——”

  “一時不察怎麼樣?”齊昱笑了一聲,覺得這呆子說話真可愛,“就著了你的道?被你勾去了魂?就要親你?”

  ——為何老說親啊親的。

  溫彥之抿嘴,結結巴巴道:“……臣以為,皇上只是肩負國事重壓,一時衝動,才會,才會有昨日……之事,假以時日……定會恢復常態……”

  齊昱笑眯眯地看著他紅彤彤的臉,“什麼常態?”

  溫彥之訥訥道:“待朝中萬事俱定,皇上也可重視勸諫之言……是時候,冊立后妃……為皇族開枝散葉……微臣也,應當迎娶妻子,秉承家業……龍陽之興,只是,只是皇上一時心血來潮,不用……過多憂慮……”

  齊昱一步上前將溫彥之困在懷中,挑著眉低頭問他:“你方才說你要做什麼?娶妻?娶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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