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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了座不一會兒,果真見靖王將小郡主交給了奶媽,撣撣一身華衫行了過來。溫彥之連忙起身讓禮,靖王卻只是隨意坐在他身邊,兩三句後便問道:“想來溫舍人已將治水模子做好了,本王想問問那塑泥如何?”

  原來是這件事情。溫彥之連忙道:“塑泥質高,使用甚是方便,循回用著也能節省不少空間,實乃好材料。”

  靖王點點頭,又向溫久齡說:“實則,本王有一事想拜託溫大人。”

  溫久齡躬身:“何用拜託,王爺所說老臣自當盡力,王爺請講。”

  靖王抬手摸了摸下巴,笑:“本王聽幾位皇商說,溫舍人用於造模子的塑泥,在殊狼國境內的菏澤湖裡十分盛產,可當地人並不怎麼知曉用途,沒的浪費了。既然溫大人即將行使殊狼國,若是方便,能帶一些回來也是極好的。”

  溫久齡恍然:“王爺真知灼見,拳拳為國之心,叫老臣十分感動。老臣定然不負王爺所託。”

  “什麼真知灼見,”靖王笑得更深,目光看著溫久齡,“溫大人這張嘴可是會說,本王不過是撿懶托溫大人幫忙進貨罷了。況此去殊狼國,溫大人自個兒打算帶回我朝的東西,還能少了嗎?”

  溫久齡賠笑一番,又寒暄數句,靖王正起身要去主位落座,外面忽傳了一聲:“皇上駕到!”

  眾人都是一驚,一眾官員皆匆忙起身跪伏在地,怎麼也沒想到皇上會親自前來給小郡主賀壽。

  不一會兒,一行宮人從假山後開路來,八抬的雕花木肩輿停在華庭前,齊昱笑吟吟地行下來,一身明黃的龍袍更襯得他丰神俊秀,長腿邁過前廳的門檻,他對著一眾官員道:“今日大喜,百官不必多禮,都平身罷。”又喚靖王道:“皇弟,朕的侄女兒在何處?還不抱來給朕看看。”

  靖王連忙應了,讓奶娘去抱小郡主。

  齊昱徐徐走到主位上落了座,目光落到席間,卻見溫久齡身邊還立了個穿雲紫色衫子的溫彥之,正在他目光看過去的時候裝作不經意地轉開了頭。

  ——噫,這呆子竟也在。

  在齊昱探尋的目光下,溫彥之本能想從懷裡摸張花箋來壯壯膽氣,伸手一掏才想起今日未穿官服。

  ☆、第24章【也著實地道】

  因齊昱落座主位了,靖王一時只能幹站在一旁陪話,場面有一瞬的尷尬。好在王府內侍及時搬了張椅子來,靖王才終於坐在了齊昱身邊。

  齊昱從溫彥之那邊收回目光,向靖王笑道:“皇弟初為人父,想來十分感慨罷?”

  靖王搖了搖頭,苦笑:“皇兄,這個月闔府上下被一個奶娃搞得人仰馬翻,可別提了。”

  “王爺先別喊累,今後還有的是操心的。”林太傅玩笑道,“如今小郡主還不會蹦不會跑,再過一兩年兩三年滿院子嬉鬧的時候,王爺指不定還能念著如今的好兒來。”

  唐太保揶揄:“老林你有什麼可操心的,京中家家都道,要是閨女都能像你孫女兒似的水靈,也就不愁甚麼了。”

  “你在皇上面前說這話,害我老臉沒皮。”林太傅哼笑了一聲,“那丫頭皮得能上房揭瓦,估計找個婆家都難,有甚麼好的。”

  齊昱接過周福送上的一盞茶,揭蓋子盪開了茶麵,笑道:“朕還頭一回聽說,三公家的姑娘也愁嫁不了人的?林太傅可瞧上了哪家的公子沒,只管說來,朕給你孫女兒指一樁婚。”

  林太傅惶然起身叩謝了恩典,還未及說話,那一旁的唐太保又插嘴道:“皇上,聽說林小姐想找個老實本分的地道人,官祿之事倒不管,照臣看,這席上便坐著一位現成的。”

  齊昱端茶的手一頓,唇角慢慢勾起個笑,眉梢漾開個和煦的弧度:“哦?何人啊?”

  坐在旁桌的溫久齡心下一涼,身體稍微往前了些,想努力把溫彥之擋在後頭。

  唐太保卻是一揚首,向齊昱道:“皇上瞧,溫大人家的三公子,可算是個相貌堂堂、有才有學的地道人不是?家父鴻臚寺卿、太常寺卿,宗族底蘊深厚,都是和善妯娌,多好的親事。”

  齊昱順著他話頭看去,只見溫久齡身後半掩著一個呆愣愣的溫彥之,那疏眉淡眼的模樣倒著實好看。他慢慢喝了口茶,目中的笑意更深了:“唐太保有理,朕瞧著溫舍人,也著實地道。”

  溫彥之遠遠聽著這句,木然抬頭看向齊昱,心裡咯噔一下:之前花枝餅勸膳之事想必皇上不甚高興,可也不能隨意給我指婚罷?

  就在溫久齡正醞釀眼淚準備哭訴一場“我兒配不上林小姐”的大戲,而林太傅又不知是何意思的時候,齊昱微微一笑,補了一句:“待淮南治水之事見成,朕亦當親自為溫舍人尋一門好親事。”輕輕挑開了話頭。

  言下之意,此人朕還用著,你們先別想挖去做女婿。

  唐太保好是一番告罪,恭維了一番溫彥之的治水之法,眼睛又在林太傅身上打了一轉,勸慰了幾句。林太傅轉頭不知和周太師對了個什麼眼色,也悻悻的不再說話。

  齊昱眼見著這情形,心裡預估著林太傅和周太師之間怕是有了倪牆,才叫林太傅此時開始打起了溫久齡的算盤,可唐太保這番作為,卻叫人有些看不懂了。他垂下眼,放下茶盞,心想要叫譽王好生留意留意這邊。

  此時奶娘從後院將小郡主又抱了過來,小丫頭被百官瞻仰了一遍,又在後院被一眾女眷瞻仰了一遍,早已累得大睡。奶娘將小郡主送到周福懷裡,周福輕輕抱著送到齊昱跟前,齊昱低頭一望,笑道:“眉眼倒和皇弟一模一樣,今後又是個俊的。禮部和太常寺擬了甚麼名?”

  那邊禮部尚書站起來道:“臣等擬定了一百八十個字待選,今日正送來與靖王爺過目。”

  溫久齡也站起來:“太常寺已逐一查檢,皆是可用之字。”

  靖王連忙道:“今日皇兄既在,臣弟斗膽為女兒求個福澤,請皇兄幫臣弟擇選一個可好?”

  齊昱點點頭,接過禮部遞上來的一卷選字,思忖片刻,便點了其上一個“安”字,“父母者,惟願子女安泰,朕以為此字最佳。”又將朝中封地空餘又想了一遍,道:“五年前從和倫托收復的樂邱一地,便封給你閨女做食邑。”

  靖王跪伏謝恩。周圍百官又賀喜樂邱郡主,一時其樂融融。

  齊昱拉了靖王平身,心知到此再坐下去,怕是要叫百官都拘謹放不開,靖王府上是沒法賓主盡歡了,於是便站起身來,目光在周太師、林太傅和唐太保身上一一帶過,又向靖王道:“侄女也看了,朕就回宮了。皇弟,太后也惦記你這閨女,你可別忘了帶著進宮請安。”

  靖王恭敬應了,著人送了帝駕出府,自己也跟著送出去。

  溫彥之正要隨席中人坐下,卻被溫久齡一拉:“你便尋由先坐為父的馬車回去,省得在三公眼皮子下面,又有甚麼料不到的事情。”

  經了唐太保強行做媒一事,溫彥之覺得老爹說得很是道理,連忙向各方告罪一番身體不適云云,出得王府。

  正是午間,鬧了一晌午說要吃滿月酒,卻出了這許多雞毛蒜皮的破事,溫彥之本就沒吃早飯,到此時也是餓了。上了溫久齡的馬車,便琢磨著沿途找個館子拾掇一頓罷了。

  行沒多久,挑起車簾,卻見前頭正走著一前一後兩架素錦的馬車。行在後面的馬車帘子也從裡邊掀開,卻是周福的臉。

  “皇上,溫舍人馬車跟在後頭呢。”周福放下帘子向齊昱道。

  齊昱挑起眉頭,笑:“他倒跑得挺快。”不然再待下去,指不定明天就能被推進哪家閨女的洞房,清白堪憂。

  兩架素錦的馬車緩緩停了,周福下了車。溫彥之見了,亦叫車夫停車,連忙下去拜會:“下官見過周公公。”

  周公公笑得和藹可親,“免了免了,溫舍人可曾用過午膳?”

  溫彥之一愣,實話說:“還不曾。”

  周公公抬手往素錦馬車裡一請:“皇上想請溫舍人吃個飯,溫舍人便隨咱家上車罷?”

  ——皇皇皇皇上為何又要請我吃飯?

  溫彥之有些窘迫:“周公公,若是為之前微臣勸皇上不挑食一事,那確然——”

  “非也,”周公公打斷他,好笑道:“皇上想同溫舍人討論討論治水。”

  ——治水啊……哦,對,我還是工部員外郎。

  溫彥之想到此處,點點頭,遂老老實實上了齊昱的車。

  作者有話要說:

  寫完這裡我突然想起一首歌……

  不如吃飯!聊天倒不如吃飯!讓自己覺得舒服是每個人的天賦!

  繼續吃飯!談戀愛不如吃飯!

  用這個方式相處~沒有人覺得孤獨

  也沒有包袱!

  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了,上車了,可以完結了大概!

  周福:啊,這戀愛的酸臭味。

  黃桑:周福,拉燈!拉燈!

  溫彥之:咦?怎麼突然黑了?

  (被撲倒的聲音)

  歸子:等下,你們還要治水呢!治水還有基情呢!停下來啊……

  (脖子以下不能描寫的聲音)

  ……

  ☆、第25章【你想吃甚麼】

  車廂正左右方能坐三人,算是寬敞,但畢竟只是個車廂。

  齊昱坐在當中的繡墊上,瞅著溫彥之手腳並用地爬了進來,拘了身子請安,不由支著腦袋笑了笑:“朕倒是和溫舍人有緣,旬休都能遇上一回。坐罷。”

  溫彥之恭順起身,落座在齊昱左手。周福跟在後面進來,坐在溫彥之對面。

  馬車緩緩又開始往前走,慣性帶得一個力道,引溫彥之膝蓋一晃,輕輕在齊昱膝蓋上碰了一碰。溫彥之連忙往外坐了一點,雙手抓著膝蓋,且把腿給繃緊了,以免再盪。可車廂也委實窄,這麼避來避去,也就退了個巴掌遠。

  ——擅碰龍體可是大不敬啊……

  溫彥之緊張地抿抿嘴。

  齊昱看了全程,杏眸中笑意繾綣,幾乎笑出聲來。

  過了會兒,周福道:“皇上,快回城了,現下向哪兒去?”

  齊昱本是靠坐著,此時聞言直起了身子,也不知是有心無心,總之膝蓋又同溫彥之的一碰。溫彥之耳根子一下就紅了,又要往車壁角落退,卻退無可退。

  齊昱忍著笑:“午膳麼,溫舍人有何高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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