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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世凱是此次與日本方面交涉的實力派人物之一。

  袁世凱常因公赴京。但這次來京並非為外交事務,估計是應慶親王之邀來參加這次秘密會議的。

  參加會議的全是清朝政府的一流政客。雖說如此,那桐內心並不愉快,從事偵探工作的張某也參加這次會議,這使他感到極為掃興。

  “讓那個來歷不明的張某……”說到此處,他砸砸嘴把話停了下來。

  “不過張某會立即退席的啊。”陶大均勸解地說。

  “不管怎麼說,文保泰死得那麼慘,不把這件案子查清楚,諸位先生都不會安心的……”

  “那麼,那個姓張的,有沒有講過要解開這件案子的謎呢?”

  “噢,這點我還不清楚,好像他要匯報調查的情況。還有,萬一今晚開會的事被泄露出去,那就說文先生的朋友為了弄清他的死因才開會的。”

  “嗬!連防止泄密的事都考慮到了,想得真周到。哈哈哈……”

  那桐終於笑了起來。

  聽說那個姓張的偵探只是單純地匯報調查這件案子的經過。然後立即退席,並不參加討論。他心想,慶親王這麼做,大概是怕萬一有人泄漏出去,將來可以藉口說這個會只是為了研究文保泰案件。看來,這也是一種策略吧。想到這裡,那桐的心情也就平靜下來了。

  會議決定在晚飯後召開。

  那桐回到金魚胡同,吃罷晚飯,稍事休息,再按規定時間出席會議。

  這時,侍女領班拿來了一封信。

  “老爺,這是剛才芳蘭托人送來的。她說見不到您也沒關係,反正要說的事情都寫在信上了。”

  那桐拆開了信。

  信中文字寫得很小,可是筆鋒完全像個男子。

  信上寫道:

  昨晚,文家一個叫老劉的男傭人,在院子裡不知被誰打死了。終年四十一歲。

  “哦!”,那桐邊說邊將信揉成一團,一扔進火護。

  他做事極其謹鎮,來往信件一概不予保存,閱後立即處理。芳蘭信里涉及老劉的事,或許沒有什麼大問題,但他看來,白紙黑字留在身邊總是不太妥當。這也是那桐的處世方式,事無巨細,都以小心謹慎為妙。

  他想:老劉是什麼人呢?

  他常到文家,文家的男傭人差不多都是四十歲左右。他從未聽說過誰是老劉,也不認識這個人。

  老劉的死本與那桐無關。

  可是,那桐左思右想,臉上顯出少有的憂鬱表情。

  “不,萬一有個三長兩短……”

  平素那桐那張雞蛋形的面孔很少流露出悶悶不樂的神色的。

  倘若老劉之死與文保泰之死有關,自然牽連到那桐。

  芳蘭信中既然說“不知被誰打死了”,就是說誰是兇手至今還是個謎。

  “怎麼怪事都出在文家呢!”那桐自言自語地說。

  那桐到燒酒胡同去了。

  這裡既是他們的俱樂部,又是經常聚賭密談的場所。出入口和庭院很多,但都是獨門獨院。

  燒酒胡同面臨北小街,在弓箭營之南。

  策太郎就住在這個胡同一家租來的民房他當然不知道清朝的大官們今晚在這裡開會。

  表面看來那桐等人密談的地方與一般民房並無兩樣。院內低垂的柳枝伸出白牆,隨風搖曳,顯得格外嬌嬈。

  到達門口時,那桐順手拽著一根楊柳,左右看了一下,推門進去了。

  兩個負責接待的女僕正在等待著。

  “大家都來了嗎?”那桐問道。

  “差不多都到了,只有王爺還沒到,估計也快來了。”其中的一個女僕回答說。”

  那桐這時才心定了下來。

  他想,今晚的會,除慶親王之外,其他人都位於自己之下,比自己晚到,是絕不容許的——這種暴發戶的思想下意識地浮現在他的腦際。

  第十章 要人密談

  張紹光膚色潔白光滑,明亮的眼睛有一種難以言狀的誘惑力。

  他只有二十八歲,外表看來也很健康,然而卻有著心病。

  孩提時代他就惹人喜愛,這一點他是知道的。

  直到如今,他依然像過去一樣引人注目,可以說是有人緣吧。

  過去張紹光家中還是有些資產的,先後供他到英國、日本等國家留學。他歸國後,家道中落,父親又臥病在床。

  張家之所以敗落,是由於父親性格頑固乖僻所至。

  每當想到父親,張紹光首先浮現在頭腦里的就是“頑固”二字。其實所謂頑固,表面上並沒有什麼可指摘的地方。他想:“父親頑固,不過是忠實於自己的意念,不阿諛奉承……”

  實際上,這正是他的美德。也由於這個原因,他無法和本地官員搞好關係,還被扣上“誹謗當今聖上”的罪名關進了監獄。

  當時,張紹光的母親擔心正在留學的兒子會為此擔憂,影響學業,未將此事告訴張紹光。

  為了營救丈夫,張紹光的母親花了大量金錢。張家的經濟日益拮据,很多田地也隨之轉入他人之手。

  在獄中,張紹光的父親受盡折磨。回家後,患重病臥床不起,不久便與世長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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