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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些年來銀錢充足,皇阿瑪便興起了再建一個院子的興致。因每年夏天都酷熱難耐,特意請人用了三年時間找到了河北承德北邊,那地方有山有水有平原,端得是好風水好地方。皇阿瑪見獵心喜很快便命工部根據地勢做出設計圖。如今正在興建宮殿,偏偏自他掌管戶部以來,銀錢進出盤查尤其謹慎嚴格,而每筆預算申請都必須做出詳細規劃,去處、多少、價值幾何都要列出。很多人便叫苦不迭。工部事務繁雜更是痛苦。

  溫達大喜:“正是正是。四爺果真慧眼如炬。”

  胤禛看了眼胤禩,見他緊盯著茶盅不由好笑:“戶部行事流程皇上已經做了如此規定,破壞不得。不過若是溫達大人有急需之處,可直接遞交胤禛,若是合理,便不須經過他人!”

  溫達大喜,他想求的,其實也就是這麼簡單。

  其實這過程如此麻煩,還是八阿哥出的點子。說什麼開源固然重要,節流也不能放,所謂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硬,一個都不能放。

  於是便設法搞出了這麼一套流程下來。這樣一來倒是避免了許多貪墨發生,但也造成了有些不便。不過沒想到慢慢習慣之後,反而覺得方便了許多。果然習慣是可怕的。

  “既如此,胤禛便告辭了。八弟可要一起回去?”

  胤禩最大的麻煩已經解決,要回去自然求之不得。工部的事他不需插手,只待有時間了把自己腦海中的東西給搬出來即可,卻也不急在一時。

  溫達把人送走返回屋裡便關上了門,他剛過不惑,六部尚書中算的啥最年輕的,如今解決了心頭大患,忍不住揮了揮拳頭,路過桌子還猛的拍了一章,只除了疼的齜牙咧嘴什麼也沒得到。倒是心情愉快的很,心想,這八阿哥也不是一無是處嘛。好吧,八阿哥其實只是懶了點。

  胤禩本是騎馬而來,胤禛卻是乘轎而來,或者說他專門讓人換了頂轎子,胤禩見胤禛掀開帘子不由看了他一眼,然後默然一笑,順手把馬鞭韁繩遞給了石三,自己彎腰進了轎子。

  剛剛坐穩便被抱入懷中,熱切的吻從額頭落下直到兩個人氣息糾纏在一起再也分不清誰是誰,不知過了多久,胤禩才氣喘吁吁的推開了胤禛,眼中水光瀲灩面上早已酡紅一片,虧得這轎子帘子厚實,否則還不被人看了去?

  胤禛與他臉貼臉靠在一起,自然感覺到了他臉上的高溫,不由低笑,不論過了多久,八弟仍是這般害羞,再次在他嘴角用力啾了一下,充滿情慾的嗓子沙啞道:“我很想你!”

  胤禩微覺彆扭,兩個大男人,又不是小女人,這般女兒態我想你你想我的,怎麼看怎麼囧,只是看著胤禛誠摯的臉,這細微的彆扭怎麼都起不來,忍不住攀住胤禛的脖子吻了上去,什麼語言比行動更有說服力?

  又一番親熱之後,兩人俱已情動,只是地方不對,只能徒嘆奈何。

  待轎子停下,兩人還未起身,劉冬掀開帘子一臉納悶,胤禛有些不悅:“何事?”

  劉冬道:“八阿哥府上不知為何,圍了好多人,不知在爭執什麼。”

  “什麼?”胤禩登時瞪大了眼,趕緊掀開帘子一看,不認識。不知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人,把個八貝勒府大門堵了個嚴嚴實實。胤禩咽了口唾沫,別真是哪個仇家吧,可他記得自己這輩子沒什麼仇人啊。

  胤禛看他臉色就知道他不知神遊到了什麼地方,輕輕嘆了口氣:“繞道吧,從八阿哥府上後面的小角門進去。”

  “嗻。”劉冬趕忙應聲。

  兩人坐在轎中相對無語,胤禩更是無奈:“四哥,我真沒得罪什麼人!也沒有借什麼債!更沒有搶外人的東西!”後二者基本上受害者都是自家兄弟還有布耶楚克這個倒霉催的。

  “知道。也許是你家福晉的事。”胤禛無語。這八弟這會兒怎麼反倒呆呆的?順手摸了摸他頭,嗯,光溜溜的,今天剛剃髮。

  106

  106、誰比誰瘋狂? …

  看管后角門的李三兒正在打盹,待看清敲門的居然是自家主子和四阿哥,差點魂飛天外,這兩位今日怎麼走後門啊?顧不得心中疑惑趕緊把門打開。

  “四哥,隨我先去換個便服,待會兒一起去前廳。估計這會兒子正鬧得不可開交呢。你我正好看個熱鬧。”

  胤禛臉上還掛著笑,心裡卻百般算計。

  他實在是被個莫須有的鬼給弄得焦頭爛額,乍一見到自家門口直接就拐到了今日最關心的事上。現在冷靜下來自然也看出其中蹊蹺。

  這些人,必定是於飛曉娘家人。

  只是……胤禩冷笑,往外攆人的時候怎麼沒見這麼黏糊熱情?如今於飛曉成了皇子福晉,這些人倒是巴巴兒的貼了上來。不知這於大小姐會如何招呼這些舊戚。

  兩人沒驚動任何人,逕自去了松竹苑換了便服。胤禛經常來他府上,在這松竹苑內自也備有他的衣服。

  剛走近前廳,便聽裡面一個聲音正在絮絮叨叨的說怎麼怎麼辛苦怎麼怎麼不易。胤禩忍俊不禁,差點笑出聲來。

  他可記得於飛曉說的是自她父親去世,於飛雙孀居回到娘家沒多久,於飛曉女兒身的秘密便被暴露了出去。那些叔伯欺她姐妹二人勢弱多方威逼,甚至于于飛雙婆家串通好了要把兩人同時嫁給他人做妾。若不是於飛曉手段了得見勢不對便散盡家財攜妹進京,想必此時兩人早已被啃得骨頭都沒得剩。此時居然還有臉求上門來。

  “四哥,你說這人怎能不要臉至此?”胤禩有些不可思議。

  胤禛奇怪的看他,最不要臉的就是這小子,居然還好意思說別人,想了想應道:“你說過,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嗯……”

  胤禩錯愕,四哥這是在調戲他吧?是吧是吧?但這人能與他相提並論嗎?他那可是為國為家,為了大清天下:“不要臉也不是他這樣的不要臉。他這叫犯賤。”

  胤禛忍笑道:“人至賤則無敵,好像也是你說的。”

  胤禩臉色青一陣紅一陣,煞是精彩。只見他冷哼一聲,看也不看胤禛一眼,一把推開他自顧自往前廳里走去。

  胤禛被他這一推,先是一愣,然後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看著那人微紅的耳垂,知曉這是惱羞成怒了。不過,不怕,可供發泄的東西現成的。

  胤禛慢慢踱著方步進屋,誰知剛進門就見那不知所謂的親戚一手拉著胤禩一手拉著一個十五六歲滿面紅暈的小姑娘一臉諂媚的不知在說些什麼,還有其他什麼亂七八糟的人不是插口,胤禩雖依舊是滿面笑容,也唯有熟悉他的胤禛於飛曉等人看出了這人嘴角隱藏的不耐。

  胤禛看了看於飛曉,只見這女人正端坐在正堂右手,於飛雙在她身邊站著雙眼目不斜視,而於飛曉,這女人興致勃勃的明顯在看戲。

  一股悶氣從腳底直竄腦門。

  這情形傻子也知道怎麼回事。

  這於家人當真如此沒有腦子?也不看看這什麼地方,居然如此胡鬧。

  他快步上前,不著痕跡的拂下拉著胤禩衣袖不放的手。

  胤禛此人,平日裡除了面對胤禩的時候,即使是面對自己兒子,一張冷臉也依舊,如今心頭不慡,面上寒霜更甚,使人一見便壓力無邊。

  於康心頭害怕還不得不陪著笑臉。能與眼前之人對上號的,除了傳言鐵面無私的冷麵四阿哥不作他人想。但轉念一想,自家侄女現在是八阿哥嫡福晉,八阿哥與四阿哥交好,自家也算得上四阿哥的連襟,這就是皇親國戚啊。於是臉上笑容更加諂媚。

  胤禛分開兩人無視小女孩痴迷幽怨的目光,兩個人一起坐在邊上,中間就隔了個茶几。

  他的加入,讓在場的幾個於家人終於不敢再吭聲。

  但好奇探究熱切羨慕的目光卻更多了。一位八阿哥,一位四阿哥,這是多大的勢力?於飛曉這死丫頭片子運氣還真好,居然姐妹兩個都被八阿哥看上了。這八阿哥眼光肯定有問題,一個不像女人,一個寡婦,哪裡比得上自家的弱智黃花?

  四海趕緊上前斟茶。按道理說來斟茶倒水的事現在根本不用他做,但一來他跟這兩位爺都很熟悉,且現在為止基本胤禩貼身事物依舊歸他全權處理,二來則是誰都能看出來四阿哥現在心情不好,送死當然資格老的去。

  胤禛抿了口茶放下茶杯看向於飛曉,這女人現在居然都還在看戲:“八弟妹,我與八弟剛剛回來,不知這幾位都是誰。怎麼這般面生?”

  於飛曉敢鬧胤禩是吃准了他脾氣好不會跟他計較,但對胤禛卻不敢這般放肆,接觸越多才越了解,這位爺暗地裡可是個睚眥必報的主,尤其是跟胤禩扯上關係的事,若是沒有這位小堂妹的話還好說,眼下情形若是再持續一會兒,即便胤禩不計較,胤禛也不會放過她,她可不想讓這麼一位惦記上,遂笑道:“回四哥,這幾位說是我親戚,我還以為真是親戚,原來是老鄉。”

  於康頓時站了起來,他臉色鐵青:“大侄女,做人可不能忘本啊,別忘了你姓於。”

  於飛曉慢條斯理的先是喝了口茶,又吃了一塊點心,再喝一口茶,然後用帕子細細的擦了擦嘴角,才輕啟朱唇:“我記得我和飛雙都被趕出了於家。還有,我的父親是伊桑阿大人,我姓伊爾根覺羅,而不是什麼於。”

  一個面色有些陰狠的年輕人頓時冷笑:“別以為攀上高枝了就不認祖宗了,你……”

  胤禩皺眉,於飛曉冷笑於飛雙低頭,胤禛嘴唇抿成了一條細線:“四海,把這人給我叉出去!”

  “嗻!”四海大樂,方才就是這人出言不遜言語中多次辱及自家福晉,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以為還在自己家中麼?他就沒見過這麼無恥的人。

  “你你……你不能這樣!”那年青人被架出去的時候還不敢相信,悽厲的叫了起來:“於飛曉,我是你表哥,你怎敢如此對我?”

  “四阿哥,八阿哥,我可就這一個兒子,你你,求求你看在飛曉的面子上放過他吧,求求你了。”

  於家人見此都慌了神,一個圓如冬瓜穿的五彩斑斕的男人滾了出來噗通跪在地上,拼命磕頭。

  於飛曉到底不忍,這些人說到底也是她的親戚,他們可以不仁,她卻不能不義,即便看在死去的雙親的份上,也不能讓他們落到四阿哥的手上,遂為難的開口:“四哥……”

  胤禛聽的她的聲音面色一冷,都是這個女人惹出來的麻煩,居然還想求情?但看胤禩一臉看好戲的樣子,又氣不打一處來,他這是為了誰?現在倒好,他在這裡著急上火,這人倒優哉游哉的看戲。於是冷哼了一聲不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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