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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先生板著臉道:“多玩會兒可以。不過剛才你說好了要寫一首詩,和娘娘逛完後回房裡記得寫。”

  這就是變相答應了。

  楊可晴輕呼著太好了,小心翼翼挽上了元槿的手臂,和她一同往前行去。

  因為寺中山林頗大,景色美妙之處甚多,兩人就也不拘著往哪個方向行了,看到哪一處好,就直接往那個方向去。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山林深處。

  楊可晴怕元槿累,就尋了個小院子準備拉了元槿過去休息。

  “這個本就是準備了給人休息的。往年我來的時候,在這裡玩過好多次。”楊可晴邊說著邊要往裡走。沒幾步後,發現元槿沒跟過來。又聽到不遠處響起了一聲輕喚,就忙回頭去看。

  她這才發現竟是賀重凌過來了。

  賀重凌顯然是在趕路,走得很急,額角上微微有了點汗意。雖不明顯,但對於一向冷靜自持的他來說,這已經是極其難得。

  楊可晴朝他笑問道:“賀大人怎麼來了?”她環顧了下四周,有些疑惑,“這兒挺偏的。你能找來,也是難得。”

  賀重凌走到近前後,朝元槿行了個禮,而後又問:“娘娘近日如何?”

  元槿好久沒看到他了,再見故人,亦是欣喜,笑道:“我很好。”

  看到她臉色紅潤,當真沒有半點的疲態和病色,賀重凌長舒了口氣。

  楊可晴不依了,“賀大人只看到小舅母了,卻沒瞧見我。不然的話,剛剛我問你的話你怎麼不答?”

  賀重凌的耳根微微發紅,語氣十分平靜的說道:“我弄丟了一個陀螺,怎麼也尋不著。不知不覺就找到這裡來了。”

  楊可晴聽聞,眼睛一亮,“賀大人那麼厲害的,居然也有找不到東西的時候?”

  賀重凌淡笑道:“既是常人,自然也有遇到困難的時候。”

  楊可晴剛才散步一路,心情已然好了許多,便道:“不如我幫你找一找吧。這座山啊,我可是熟悉的很。”說著就叫了賀重凌跟她一起前行。

  賀重凌答應了下來。

  楊可晴邊走邊不住問賀重凌,當初發現東西不見了是在哪裡。

  元槿聽了後,卻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以賀重凌的性子,若他真找不到東西,也斷然不會答應楊可晴來幫他找尋。

  她怎麼都覺得怪異得很,下意識的就喚住了兩人,問道:“不知那陀螺是什麼樣子的?”

  賀重凌腳步驟然一停,緩緩轉過身來,唇角勾起了一抹淺淡笑意,“尋常樣子。邊角有點粗糙,刻了只長弓在上面。”

  “什麼時候丟的?”

  “約莫有兩三天了。怎麼都尋不到。”

  丟了兩三天了,怎麼都尋不著……

  元槿心下暗驚,緩緩抬眸去看賀重凌,便見他正深深的凝視著她,目不轉睛。

  元槿暗道此事果然有異。

  她一時間還沒捋出個頭緒來,就道:“不知這陀螺還有甚特別之處?到時候也方便找尋不是。”

  賀重凌頷首道:“若說特別之處,就是它的轉軸上方刻了枚三葉糙。找尋的話,倒是不用勞煩娘娘了。您如今身子重,若要我說,倒不如尋了陛下相幫更為妥當。”

  這就是說,事情是要告訴藺君泓的。

  元槿有些明白過來,沉吟著微微點頭,扶了旁邊的石桌,慢慢坐到旁邊的石凳上。

  看她將要落座,早就有眼尖的嬤嬤將手中的錦墊鋪了上去。

  賀重凌又望了元槿一眼,轉身和楊可晴準備離去。

  看著他的背影,元槿強迫自己認真思索。

  她望著賀重凌一步步遠走的身影,不知怎地,忽然想了起來在太平鎮的日子。

  太平鎮……賀重凌……陀螺……

  元槿忽地想起來一事,悚然一驚,猛地站起身來。

  旁邊秋實低呼了聲:“娘娘小心!”

  葡萄也過來勸,“娘娘身子重,可別這樣猛起猛坐的,對胎兒不好。”

  元槿點了點頭示意她們不要多言。

  前面賀重凌和楊可晴聽聞這邊的驚呼聲,又趕忙折了回來,細問究竟。聽聞元槿無事,方才放下心來。

  楊可晴道:“小舅母你可得當心些。不然小舅舅又該擔心你了。”

  元槿雙拳緊握,面上笑得平淡,與賀重凌道:“你們抓緊去尋吧。陛下那邊有我就好。”

  楊可晴笑著說道:“娘娘可是說錯了。應該是你這邊有陛下就好。怎的說反了?”

  她指的是元槿身子重需要多加小心一事。

  賀重凌卻是聽明白了,元槿是在告訴他,她會即刻將消息傳給藺君泓。

  賀重凌心中湧起萬千思緒,最終只化成了清淡的一笑,“那就勞煩娘娘了。”

  元槿朝他頷首示意了下,這便由葡萄攙著往屋裡行去。

  楊可晴看賀重凌在凝視屋門處,正要開口叫他,卻見賀重凌已經轉過身往院門處疾步而走。

  這院子不過是個玩賞的地方,屋子也是供香客們暫歇之處,裡面只一張桌子幾把椅子,並未有太多東西。

  元槿將屋裡伺候的人盡數屏退了,又喚了四衛進屋,獨留下繁盛在屋裡,其餘三人分散在屋外守著,莫要旁人隨意靠近。

  她將賀重凌的話盡數與繁盛說起。

  繁盛初時還沒明白,被元槿提點了句“太平鎮”後,忽地恍然大悟,“難道賀大人說的是他做的那個……”

  “正是。”元槿低聲道:“若是沒猜錯的話,就是那一個。”

  在太平鎮的時候,太子妃抱恙在床,前小皇孫藺松華沒事的時候就會四處亂逛。有一次他去了賀重凌那裡,磨著賀重凌給他做小東西玩。

  賀重凌就給他做了個陀螺。上面刻了個長弓。當時賀重凌發覺邊角磨得不夠平整,想要再好好細磨一番,可藺松華急著玩,就直接拿走了,沒讓他再做修整。

  不過,和賀重凌剛剛描述的不同的是,那陀螺上沒有三葉糙圖樣。

  “是三皇子。”元槿剛將這一點提出來,繁盛已然想明白,咬著牙說道:“三皇子的黨羽中竟有漏網之魚?還將小皇孫給帶走了!”

  他口中的三皇子,便是前三皇子藺天諶。

  當初藺天諶逼宮失敗,已經被定北王親手奪了性命。他殘留的黨羽如今將曾經的小皇孫帶去,其用意很值得深思。

  弄清其中緣由後,繁盛片刻也不敢耽擱,當即趕回宮中,將此事稟與藺君泓。

  其餘三人則留下繼續守著元槿。

  元槿曾想這要不要儘快回宮。後考慮賀重凌之所以沒有私下裡見她或者藺君泓,就是不願讓人瞧出異狀來。故而她按捺住了所有心思,到了下午的時候依然按照原本的計劃,和徐太后她們去往寺中各個殿宇。

  燒完香後,元槿獨自去見了方丈大師。

  臨走前,藺君泓給了她一封短箋,說是有事要問方丈大師,讓她幫忙傳個話。

  因此元槿便趁著沒有旁人的時候,將這短箋給拿了來。

  方丈大師拆開後,三兩眼看完,又合目沉吟半晌,最終說道:“一世安穩,順遂無憂。”

  元槿不明所以,但見屋裡沒有旁人,便問道:“方丈可是與我說的?”

  方丈大師慢慢睜開眼,仔細打量著她,“女施主未曾看過這封信?你若是看了,便應知曉,這話我是在回答什麼了。”

  元槿笑道:“這短箋是阿泓讓我交予大師的。既是如此,我斷然沒有中途去看的道理。”

  方丈大師緩緩笑了,點了下頭,對她說道:“藺施主問我一個問題。一個他憂心的問題。我那話便是答了他的。”

  說著,他對元槿做了個“請”的手勢。

  待到元槿在旁邊坐下了,方丈大師捋須笑道:“貧僧最近得了一些好茶。施主若是無事的話,不妨與我一同品一品。看看這些茶,到底當不當得起它的名號。”

  元槿聽他話中有話,自然沒有拒絕,就笑著應了一聲好。

  藺君瀾一直想要尋機和徐太后說說話。無奈徐太后之前要麼是在和高僧論佛經,要麼就是在和元槿一起吃齋菜,而後又是去拜佛。她尋了許久,竟是一點空隙都找不到。

  待到元槿去了方丈大師那裡,徐太后總算是獨自一人了,她便一臉憤懣的去找了徐太后。

  看到徐太后,藺君瀾將今日元槿的所作所為盡數說了,然後拉著徐太后的手臂說道:“娘,你可得給我做主。你看那丫頭,忒得不講道理!”

  她那憤憤不平的語氣吵得徐太后腦仁生疼。

  徐太后揮了揮手,與她說道:“有話好好說。別急。槿兒雖然性子不太好,但總的來說,還是比較講道理的。”

  聽了她這明顯偏幫的話語,藺君瀾十分不解,狐疑的說道:“說的好像你很了解她似的。”

  “日久見人心。”徐太后慢慢轉著手裡的佛珠,“她雖然嬌氣了些,卻還是比較乖巧的。”

  藺君瀾再三打量著徐太后,發現她這是肺腑之言半點不作假,頓時急了,說道:“娘,你不是一直不喜歡那丫頭嗎?怎麼現在……”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徐太后打斷了藺君瀾的話。

  看著她不以為然的樣子顯然心裡仍然存有怨氣,徐太后低低的嘆了口氣。

  現如今這樣,她也不想啊。

  可是那丫頭如今不光是她兒子的媳婦兒了,要不了多久,還要成為她寶貝孫子的娘親。

  這般狀況下,她能怎樣?

  自家兒子已經和她不太親近了。

  如果乖孫子因了他娘而和她疏遠,那情形……

  光想想,就覺得心裡發冷。

  那可不成。

  第127章8新章

  聽了徐太后的喟嘆聲,藺君瀾依然不太放在心上。

  徐太后對之前藺君瀾與楊可晴的相遇有所耳聞。她也知道,女兒和外孫女兒之間的隔閡。

  恨鐵不成鋼的搖了搖頭,徐太后說道:“待到自己的孩子一日日與自己愈發不親近起來,你後悔卻也晚了。”

  藺君瀾扯了扯嘴角,站起身來,“後悔?莫不是她長大了,就能不認我這個生她養她的母親了麼!”

  徐太后聽她這話,就知道她還沒開竅。這事兒哪裡是認或者不認就能解決的?

  看藺君瀾起身要走,徐太后就也沒有多加攔阻。只喚了單嬤嬤來,吩咐道:“你去寺中的廚房看一看,問問那些師傅們這些齋菜是怎麼做的,可有什麼訣竅,怎的就那麼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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