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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單嬤嬤應了聲是。

  藺君瀾看徐太后吩咐的那麼詳細,可見是真心想要弄清楚個中緣由的,奇道:“娘你打算學了回去做?”

  也不怪她好奇與多心。徐太后在宮裡過了那麼多年,御膳房裡幾個老御廚早就摸清了她愛吃的口味,她也愛吃他們做的東西。換一種未必就有那麼喜歡。往常的時候在山明寺吃了那麼多回,都沒見徐太后對這裡的齋菜抱有什麼好奇心。如今齋菜味道不變,徐太后卻突然做了這樣的吩咐,當真有些蹊蹺。

  徐太后剛才和藺君瀾說了那麼多她都不放在心上,這一次她也懶得多解釋了,只道:“槿兒近日來胃口不好。剛才晌午的時候我看她齋菜倒是吃了不少,就想著問了來回去給她做。”

  藺君瀾沒料到徐太后居然關心元槿到了這個程度。剛才她吃的多吃的少太后許是都沒有留意,沒料到到了元槿那裡後,竟然變成了萬分的關注。

  藺君瀾的臉色有些不好看起來,“娘你這樣是為了孩子還是為了孩子母親?”

  徐太后看她這樣針對元槿,亦是有些厭煩,“是為了誰又有什麼關係?左右都是一家人了,計較那麼多作甚?”

  其實徐太后這般想的通,還有一個緣故。

  先帝的時候,藺君泓的時候,後宮妃嬪眾多,勾心鬥角不斷。

  偏偏到了藺君泓這裡,帝後二人一心一意,沒有那麼多糟心事。

  先皇和藺君淙的妃嬪們都已經去了通德寺,皇太后又已經出了事。沒有那麼多烏煙瘴氣,宮裡的整個氛圍都不一樣了。

  徐太后過的舒坦,不用再多想那麼多的算計和衡量,長久下來,心境也寬廣了些。

  藺君瀾看著徐太后平和的面色,輕嗤道:“一家人。好似就只有我和你們不是一家人似的。”

  “不是一家人,你當你還能好好活到現在?!”徐太后也火了,聲音不由得拔高了些,“當年的那些事情就罷了。且說說阿泓登基後。他那麼果斷的一個人,那麼的護著槿兒,你犯了那麼大的錯,他也只是將你一直關著而已,沒動你性命。槿兒差點命都沒了,你還想怎樣!再這樣執迷不悟下去,再多親情也消磨沒了!”

  “你當我想傷害鄒元槿?”說到這個,藺君瀾的眼圈兒也有些發澀,“若不是為了可晴,我犯得著冒著阿泓生氣的危險,來算計她嗎?”

  聽了她這話,徐太后的臉色柔和了點。

  到底是自己懷胎十月生下的孩子。心裡還是掛念著的。

  沉吟半晌後,徐太后讓人拿來了個手釧,“這樣吧。你把這個拿去送給可晴,就說你給她準備的。那孩子是個心寬的。她看你惦記著她,自然就對你好了。”

  這金手釧上嵌了珊瑚珠,漂亮又可愛,很適合那個年齡的小姑娘佩戴。

  藺君瀾磨磨蹭蹭的將手釧拿了過來,低頭不語。

  徐太后有心讓她自己想清楚,就出了門去看荷塘看花,沒有再和藺君瀾待在一處。

  不多久,藺君瀾出了院子。

  她本要往楊可晴那裡去。來回兜了好幾圈後,終是腳下一轉,去了元槿的院子。

  元槿此時並不在屋內。

  她正在方丈大師這裡,與他一起品茗。

  方丈大師喜歡的茶和元槿略有不同。

  元槿喜歡口味清淡一些的,方丈大師這邊的茶要濃郁一些。不過,初時泡的幾杯是苦的,後面兩倍卻有些回甘。

  元槿不由得多喝了幾盞。

  方丈大師笑了笑。待到元槿將要離去的時候,他拿出了兩個開過光的玉墜贈與她。這玉墜通體潤白通透,十分漂亮。

  見元槿看的目不轉睛,大師笑問道:“女施主準備將這兩物如何用?”

  元槿思量了下,說道:“打上絡子做腰墜。一個保人平安,一個保人康健。”

  她是想著,一個給藺君泓,讓他平平安安的。一個給藺時謙,希望他能早日康復。

  方丈大師搖了搖頭:“是送給你和他的。”說著,指了指元槿小腹。

  元槿詫異。

  因為經過這一會兒和方丈大師的相處後,她發現了大師的一個特點。說什麼都是半拉,從來不點透點明。似是這樣直截了當的連東西送給誰都特意說明,還真是難得。

  方丈大師道了聲佛號,“有人為你們二人擔憂,牽掛不已。這墜子你們往後帶著,應當能安了他的心。”

  元槿有些瞭然,想必藺君泓短箋上所說內容與她和孩子有關係。

  她也不再追問,工整行了個禮,這便和大師道了別。

  感念大師和藺君泓的一片心意,元槿將這兩個墜子好生擱了起來,放在懷中親自收好。

  她滿懷欣喜的往回行去,還沒到院子,便看到有小宮女在不遠處四處張望。看到她後,小宮女欣喜不已,迎了過來,而後將藺君瀾在等她的事情說了。

  元槿心下有了準備。待到進院子瞧見藺君瀾時,已經能夠心平氣和的相待。

  兩人本就不對付。每次見面,就沒有好好說話的時候。

  元槿沒打算請藺君瀾進屋。她可還記得這位不是個脾氣好的,若是火氣上來,少不得屋裡要碎了什麼物什。倒不如在院子裡的好。就算藺君瀾去砸、去摔,這些石桌子石椅子也不怕。

  “你來了。”沒了長公主的封號,元槿對著藺君瀾真的不知道怎麼稱呼為好,就這樣淡淡的說了一句。

  藺君瀾和元槿也沒什麼話好說,就將手釧擱在桌上,往前推了推,而後低聲說道::“對不住。上一次。”

  雖然是乾巴巴的一句,不過元槿終究是聽明白了。

  她甚是愕然。

  藺君瀾竟然為了上次宴席上下藥的事情而道歉?

  元槿有些不敢置信,奇道:“你……在和我說?”

  看到她那不相信的模樣,藺君瀾冷哼一聲,揚著下巴道:“不和你說那會是和誰說?”

  第一次開口,是最艱難的。幾句話下來,她到底是放鬆了許多,別開臉去,較為順暢的說道:“那次我做的不妥。是我對不住你。”

  元槿這便笑了。

  藺君瀾半晌沒聽到她說話,只當她是還介意那事兒,不由得眼神發沉,暗暗譏諷地扯了下唇角。

  她本也不是真心實意來道歉。不過是看徐太后把元槿誇得跟朵花似的,所以想試一試這丫頭到底是個什麼性子的。

  如今沒聽到元槿的回答,藺君瀾就抬起了頭準備多說點什麼駁她一駁。

  哪知道一抬眼就看到眼前之人的笑容。

  雖然很淡,很淺,但很真誠。

  這對在宮中長大、看慣了勾心鬥角的藺君瀾來說,心裡還是有點觸動的。畢竟她剛才暗自腹誹了許久,沒料到全然不是這麼一回事。

  藺君瀾心裡有些不自在,轉身就要走。

  元槿開口叫住了她。

  藺君瀾停住步子,不耐煩的道:“又是怎麼了?”

  元槿被她這語氣給氣笑了,“我不過看你嘴唇發乾,所以想請你喝杯茶而已。”

  藺君瀾和元槿一直不對付,到了元槿這邊的院子後,又是一副愛答不理趾高氣昂的模樣。元槿這邊的人到底是皇后娘娘身邊伺候的,見藺君瀾對皇后不敬,自然也懶得搭理她。坐了這許久,竟是連杯茶都沒給她。

  現在已經到了暑天。元槿瞧著她口唇發乾,轉念一想也就明白了緣由。若是平常,她也是懶得管藺君瀾的。不過如今藺君瀾主動送東西給她,當先低了頭認錯,她就也顧及對方了一下。

  藺君瀾再看了元槿一眼,硬邦邦說了句“不必”,這便轉身而去。

  她既是想要離開,元槿就也沒有多去理會,並不挽留。

  畢竟藺君瀾只是輕飄飄說了句道歉的話,也不知她心裡究竟是不是真的那麼想的。

  單嬤嬤剛要將石桌上的手釧收起來,徐太后帶著單嬤嬤來了元槿這裡。

  還沒開口說起來意,徐太后一眼看到了那手釧,不禁問道:“這東西怎麼在你這裡?”

  這話問的有些奇怪。元槿就細問緣由。

  聽了徐太后的話,元槿當真是又好笑又好氣。

  她哪裡知道藺君瀾送她的東西竟是太后讓藺君瀾給楊可晴的?

  不過回想一下,藺君瀾確實道了歉,然後道歉的時候把東西放到她這裡,並未說是送她的。

  說不準是藺君瀾自己不好意思送給楊可晴,所以托她轉交?

  莫不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一回,竟以為東西是藺君瀾送給她的?

  元槿也不知個中情由。想必問了藺君瀾也是白問。

  左右得了藺君瀾的一句道歉更為重要些。這些首飾之類,她並不缺少。只是這東西事關徐太后和藺君瀾母女倆,元槿不打算自作主張處理此物,就問了徐太后的意思。

  徐太后想了想,喚了單嬤嬤過來,讓單嬤嬤把東西給楊可晴送去,又道:“只交給姚先生就好。說是可晴母親送的。”

  若是單嬤嬤親自給楊可晴,楊可晴肯定要懷疑,為什麼藺君瀾給她東西反倒是元槿的人送去的。若是姚先生轉交,便沒了這個顧慮。

  單嬤嬤走後,元槿這便和徐太后說起了旁的。

  不多時,有小沙彌來稟,說是鄒家的少爺們來了。

  元槿欣喜不已。本想親自去迎,無奈身子發沉,著實不能隨意亂走,只能耐著性子在院子裡候著。

  過了好半晌,依然沒有熟悉的人影出現。

  元槿有些急了,不時的遣了人過去探問。

  孟嬤嬤看她不住起身向外張望,有些著急,趕忙過去扶住了她,說道:“娘娘不要著急。若是舅爺看到娘娘這樣子,反倒要擔心起來。”

  元槿笑道:“哪就那麼嬌氣了?”不過,這焦急了好半晌,有些出汗。因為是在孕中,吃不得凉食和冰鎮的食物,降暑只能靠著屋裡的冰塊。她生怕再熱下去過了暑氣影響到孩子,到底是耐著性子坐下了。

  鄒元鈞進來的時候,入眼便是元槿百無聊賴的模樣。他也不讓外頭人通稟,大跨著步子進了屋。當頭就要見禮,被元槿讓孟嬤嬤一把扶住了。

  “旁人也就罷了,哥哥也要與我客氣麼?”元槿笑問道。

  鄒元鈞了解元槿的脾氣,見她如此說,又看屋裡除了元槿外,只孟嬤嬤連帶著往日元槿身邊的三個丫鬟,鄒元鈞就沒太過拘禮,在離元槿幾尺外的地方坐下了。

  鄒元鈞來了後,這邊倒是無甚太多相熟之人。所幸的是賀重凌也在,兩人就擺起了棋局,無事可做的時候權當打發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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