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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因為高家是元槿的外家,所以,由元槿來從中撮合,那是再好不過的了。

  元槿說了那句話,雖沒有給個萬全的保證,但賀重凌了解她。

  他知道,她的性子是,一旦答應下來,就會拼盡全力去做成此事。

  只不過她習慣於留條後路,不會將話說死,所以才沒有說出十足十的保證的話語。

  賀重凌笑著微微頷首,“那就麻煩娘娘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神色間雖如以往一般淡然,但是其中透著一些說不出的疏離。

  或許因著這一分的疏離,讓元槿也將心裡的話說了出來。

  “前段時間,多謝賀大人出手相助。”

  元槿這一聲謝,是為了當初宮中那場巨變中的事情對他講的。

  雖然不知道賀重凌在其中做了哪些事情,不過,藺君泓與她感嘆過一句“重凌付出良多”。

  這些天來,元槿知道,能讓藺君泓長嘆一聲的,不過賀重凌一個而已。

  所以,元槿明白,賀重凌為幫助藺君泓出了極大的力。

  即便她不知道具體情由,卻還是替藺君泓說了這一聲謝。

  賀重凌看著她真誠而又誠懇的模樣,忍不住搖頭失笑。

  恰在此時,元槿忽地想起來,當初的時候,賀重珊就說過,賀重凌很少笑。

  如今看他又笑,她回想了下今日看到後他的神色變化,不由的道:“賀大人今日心情頗佳?”

  “是不錯。”賀重凌大大方方認了。

  不過,他不待元槿再開口,下一句卻是話鋒一轉,說道:“說起來,我與娘娘已有多日未見了。看到娘娘好似清減了些。想必最近未曾安寢,用膳也頗不佳。過後我托人送點有助於安睡和膳食的方子來,娘娘若是有興趣的話,看一看,或許有用。”

  元槿笑著道謝。

  賀重凌笑道:“無妨。如今看你安好,我就放心了。”

  說罷,他起身朝元槿行了禮後,朝外行去。

  賀重珊和許林雅她們正在旁邊說著話,見元槿過來了,趕忙迎來,行禮問安。

  元槿忙將兩人扶起來。

  看著賀重凌遠去的背影,賀重珊在旁輕嗤了聲,哼道:“我這個哥哥啊,心思最讓人捉摸不透了。先前的時候,我明明和他說了,不用他來我一樣能夠穩妥的過來。他偏不。非要送我過來,再往那邊去。你說,繞這麼一圈,何苦來哉?”

  許林雅看看元槿,又看了眼賀重凌的背影,眉間的愁郁一閃而過。

  她笑著拉了賀重珊一下,與元槿道:“娘娘別聽她亂說。她素來是個口無遮攔的。”

  賀重珊冷笑,“我什麼時候口無遮攔了?分明是那瘸子總不說我的好。這才讓我得了這樣的諢名。”

  說到葛雨薇,即便是總和她口上對著幹的賀重珊,也難掩語氣里的擔憂了,忍不住與元槿道:“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能回來?說走就走,也不和姐妹們說一聲,可是要了人的命。”

  “葛姐姐過幾天就能回來,你且放心。”元槿說著,又道:“賀大人是為了賀姐姐的事情特意來尋我。你若在背後編排賀大人的不是,被他知曉後,怕是要傷心難過的。”

  她這話一出來,許林雅之前眉目間隱隱的憂色方才漸漸淡去,繼而消失無蹤。

  不過賀重珊倒是好奇起來,“哥哥他居然會為了我來找娘娘?若是我有事,豈不是直接自己來尋你更快?他別是用了這個做幌子,有別的用意吧?”

  說罷,她壓低了聲音道:“娘娘或許不知道,我哥哥啊,他可是……”

  “就你話多。”許林雅拉著她道:“有這麼背後編排自己哥哥的?若賀大人知道了,你少不得又要挨訓。”

  一說到被賀重凌訓,賀重珊的神色忽明忽暗,瞬間十分精彩起來。

  元槿看的好笑,與許林雅一塊兒逗了賀重珊幾句。

  偏偏賀重珊對著葛雨薇時候是個伶牙俐齒的,對著旁人的時候,就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反駁了。來回幾次後,居然被元槿和許林雅這兩個給壓住了氣勢。

  賀重珊氣得牙痒痒的,當時也顧不得什麼了,就要起來呵癢。

  許林雅看著這兒宮人多,知曉私下裡大家怎麼樣都好,有人在的時候,還是顧忌著些,就喚住了賀重珊。

  她們在這裡坐了會兒就一同往涼亭里去了。

  不多久,就到了藺君泓舉辦等級大典的前一天。

  原本因著第二日要舉行大典,藺君泓答應了元槿不折騰她的。

  誰料他翻來覆去睡不著後,到底是按捺不住,就將元槿摟在了懷中,好生抱著。

  誰知這一抱,就抱出了問題。擦槍走火,到底沒能忍住。將自家小妻子生生的給折騰的醒了過來,一直鬧了兩個多時辰,方才歇下。

  元槿沉沉的睡過去後,感覺還沒過多久,就已經有人在叫了。

  她身子發沉,有些醒不過來。迷迷茫茫的睜開眼,見到喊他的人是藺君泓,下意識的就伸手攬住了他的脖頸,低哼道:“我困。”

  看著她當真困極睜不開眼的樣子,藺君泓到底是心疼了。心疼後,自然也是自責不已。

  他看了看時辰,應當晚一些也還使得,就沒堅持讓人再叫她。而是算了算時間後,將時間壓到最少,讓人在最後那一刻的時候再叫元槿。

  而他則去了旁邊的偏殿裡換衣梳洗。

  今日因著要進行大典,所以要穿一整套的正規禮服。

  藺君泓這一身從裡到外,光是穿衣,就由四名宮人耗費了小半個時辰方才收拾好。

  待到衣裳穿好,他這便從偏殿出來,想要過去看看元槿那邊。

  誰料剛剛走到門口,他就聽到了裡面傳來的笑語聲。其中最明顯最引起他注意的,便是元槿的聲音了。

  藺君泓忙跨了幾步過去,一把推開門。

  果不其然。

  之前還神色懨懨的說著困的女孩兒,早已穿好了衣裳,如今正精神奕奕的讓人給她梳發。

  藺君泓趕忙走到她的身邊,輕聲問道:“怎麼起來了?不多睡會兒?”

  元槿正自己往耳朵上戴耳墜呢。看到藺君泓湊過來,覺得他擋了視線看不清銅鏡里的自己了,就伸出一手將他往旁邊推了推,“醒了自然起來。不然的話,耽擱了正事兒,可是麻煩。”

  她這一推,藺君泓就順勢往旁邊挪動了下。

  挪動過後,藺君泓細細看了會兒,這便發現了不對勁。

  他看元槿半眯著眼捏著耳墜在耳垂上來來回回了好幾次都沒能成功,這便知道,小丫頭看著好似清醒了,實際上還是沒睡夠。

  這不。以前三兩下就能戴好的,現在別說戴上了,瞄準那個孔都是難。

  藺君泓更是心疼了。

  他將耳墜從元槿的手裡奪了過來,低聲道:“哪這麼麻煩了?我就在這兒,幫你一下不就得了。”說著就要往元槿的耳垂上戳。

  這下子不只是元槿,連孟嬤嬤都不由得在旁說道:“陛下,這戴耳墜,可是比不得戴扳指,一套就行。若是使力不得當,用勁兒再大了的話,怕是要出傷口的。”

  雖然孟嬤嬤已經竭盡全力將這話說得委婉點兒了,但是藺君泓還是聽出了些門道。

  他側身倚靠在桌案邊上,輕嗤道:“莫不是我看著就是個莽夫,一下子大力下去,就會惹出個禍事來?”

  孟嬤嬤連道婢子不敢,神色恭敬而又惶恐,差一點就要跪下去了。只不過口中還是說道:“老奴只求陛下多顧念著娘娘些。”

  藺君泓到底也明白過來了孟嬤嬤為什麼今日這麼反常,剛才這樣子頂撞一句了。

  想必是他昨日裡折騰元槿的事情被孟嬤嬤知曉,孟嬤嬤這是心疼元槿了,所以剛才忍不住說了這麼一通話來。

  既是在提醒他要留意著點,也是在說,做事的時候多想想元槿。

  這樣一想,藺君泓身上的戾氣瞬間消弭了許多。

  孟嬤嬤只要是為了元槿著想,那麼,直言不諱,倒是可取的。

  藺君泓抬起修長的手指,撥弄了下元槿鬢邊垂下的散發,說道:“我省得。”

  雖只短短三個字,但是對於在元槿身邊伺候的幾個人來說,卻是極大的歡喜了。

  她們沒有料到,成了帝王之後,藺君泓待娘娘的心,依然未變。

  孟嬤嬤剛才那麼說,她們也是心裡暗捏了把冷汗。

  如今聽聞藺君泓應承下來,大家為娘娘歡喜的同時,也對藺君泓愈發恭敬起來。

  藺君泓見元槿神色迷離的樣子十分有趣,有心想逗一逗她,又怕今日的時間不夠。

  看秋實她們已經給她梳發完畢,身上的衣裳也已經穿戴好,想必就戴上釵環還有用過早膳便一切妥當了。

  藺君泓就吩咐人盡數下去。這裡只留下他和元槿就好。

  “這樣恐怕不太妥當。”孟嬤嬤說道:“娘娘這邊還未準備好。”

  “有沒有準備好,我心裡有數。”藺君泓輕笑道:“旁的你們來就可以。這裡的,有我就行。”

  他說著話的時候,掃了一眼那些釵環和早膳。

  眾人就都明白過來,他說的交給他,是指的哪一些。

  孟嬤嬤看藺君泓執意要如此,終究是沒有再堅持。頷首過後,帶人行禮退了下去。

  待到屋裡只剩下他們夫妻二人了,藺君泓方才戳了戳元槿的臉頰,低笑道:“噯,醒一醒。莫要再繼續睡了。”

  元槿剛剛並未睡著。不過,確實是在出神。畢竟睡眠不太夠,所以就有些精神不太好。

  她睜開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藺君泓,慢吞吞的靠了過去,然後摟住他勁瘦的腰。

  在他懷裡趴了一會兒,元槿忍不住發出一聲嘆息,“唔,好舒服。好暖和。”

  說罷,她又在他懷裡蹭了蹭。

  雖然現在已經立了春,但是天氣還是有些寒涼。

  在整個冬日的冷天裡,元槿最喜歡的就是窩在藺君泓溫暖的懷裡入睡了。

  偏偏在京州的那段時間未能成事。

  每天裡自己睡著,即便有火盆在屋裡,她依然覺得太過寒冷。

  後來回了冀都後,兩個人好不容易重逢,她就愈發貪戀他的懷抱了。

  暖暖的,帶著讓她安心的溫度和力度,將她嚴嚴實實的裹在裡頭,踏實而又暖心。

  看著在自己懷裡拱來拱去的小妻子,藺君泓不禁暗暗嘆息。

  昨天也是這樣。

  他本來想抱抱她,一起睡的。什麼也不做,就這麼安安穩穩的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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